《病入膏肓》七七桶

103、新年快乐

　　晚上张声言去接易耳下班，出门的时候雪下的还挺大，他怕被堵路上就提前了半个小时往医院赶。

　　到医院的时候，易耳发了消息，没等一会儿，他就出来了，然后钻进了张声言车里。

　　“冷吗？穿秋裤了吧？”易耳摸了他大腿一把。

　　张声言拍开他手：“穿了。”

　　“吃晚饭了吗？”张声言打转着方向盘说：“没吃的话，去我公寓，我给你做。”

　　易耳系上了安全带，捏了捏眉心：“没呢，头疼。”

　　“怎么了？”张声言探手捏了下他手心：“难受？”

　　易耳摇头：“下午开了俩例会，晚上刚又做了手术，累的。”

　　“易医生辛苦。”张声言隔着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要不然晚上住我公寓？”

　　易耳打了个哈欠：“不太好吧。”

　　张声言其实也觉得不太好，毕竟是合租的，姜树北虽然不在，但也是他舍友。

　　“没事儿。”易耳把座位放低了些：“你估计上了高架还得堵一会儿，我眯半个点儿，缓缓劲儿就行。”

　　张声言把车里暖风开大了些：“你睡吧。”

　　易耳看起来是真累了，这几天他先是在学校准备了半个月的课题，昨天去聚餐还喝了不少酒，眼底都隐隐有了乌青。

　　几乎是刚才易耳一闭眼，呼吸声就渐渐趋平。

　　张声言车开缓了些。

　　高架桥确实堵了有一会儿，等快到公寓的时候，易耳才醒了，他手臂盖在眼睛上缓了好大一会儿。

　　“睡得舒服吗？”张声言问。

　　“还行。”

　　“饿不饿？”张声言把车停在了超市外边问他：“想吃什么？”

　　易耳眯眼往车外看了会儿，懒散着说：“想吃你做的面。”

　　张声言柔和地笑了声，解了安全带：“走吧，去超市，我没记错公寓里只有速食了。”

　　“走吧。”易耳解了安全带和张声言一起进了超市。

　　俩人没推车，直直地就去了菜品区，买了点儿鸡蛋面，还有些空心菜和虾酱。

　　“我上次做的有个空心菜特好吃，一会儿做给你。”张声言说。

　　易耳手搭在张声言身上：“好。”

　　俩人结了账往外走，就一会儿功夫，又飘雪了，不算很大的那种。

　　车刚才停在对面，两个人在路边等红绿灯。

　　刚才车里太暖和，身上没缓过劲儿，张声言又怕冷，止不住就发抖，手不停往袖子里钻。

　　易耳从兜里摸了会儿，拿出个暖宝宝，摁在了他手心。

　　“你还随身带暖宝宝啊？”张声言说。

　　旁边有电动车往这儿过，易耳揽了下张声言的腰：“谁让你怕冷，暖不热乎都。”

　　“你这应该算是体寒。”易耳说：“用不用找个中医调理调理，你每年冬天都这样。”

　　张声言笑了，搓着暖宝宝说：“又中医，上次胃药开的那几帖都够我喝的了。”

　　“不想喝？”易耳问.

　　张声言很认真点头：“不想，没必要。”

　　易耳还想说些什么。

　　正这时候，张声言突然听见旁边有声叫，再低头一看，发现是一起等红绿灯的有个小女孩，怀里抱了只橘猫。

　　这橘猫叫声特别脆，一声又一声的，小女孩正逗它玩儿。

　　张声言看得出神了些。

　　“很像。”他下意识出声说。

　　红绿灯变了，易耳揽着他腰往前走：“嗯，叫声很像。”

　　“也不知道咱家那个，在那边儿过的好不好。”张声言拢了下衣服，往前走着：“还挺想的，以前的时候，瘸腿儿每次都喜欢往我卧室钻，睡醒了每次都在我腿旁边一团。”

　　说着张声言低头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

　　“嗯，后来跟我走了之后，每次也是，睡醒喜欢往腿中间钻，都你惯的。”易耳拍了拍张声言大衣肩膀的落的雪。

　　过了红绿灯开了车门，俩人钻进了车里，把东西放在了后座。

　　“言哥，想再养一只吗？”易耳问。

　　张声言没立刻开车，扫了眼刚才已经过了马路抱着猫的女孩，摇了摇头。

　　“有一个就行了。”张声言看着易耳，笑了笑。

　　易耳柔和地笑了笑，嗯了声。

　　到了公寓，张声言进了厨房给易耳做饭，易耳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就看着。

　　仍然是两个鸡蛋，一大碗的面，还有几颗青菜，最后张声言又炒了个空心菜，端了出去。

　　易耳吃了口，对着厨房里边说：“言哥，咸了，味儿都不正。”

　　张声言轻挑眉，走了出来，就着易耳的叉子吃了口：“哪咸了？”

　　“咸。”易耳边吃边说。

　　张声言蹙眉：“是不是你口味儿淡了？”

　　易耳耸了下肩，夹了一筷子菜，没什么表情。

　　张声言现在也挺佩服自己的，能准确分辨出易耳到底是在逗他，还是真话。

　　“你是不是唬我，以前没见你这么挑。”张声言手在易耳头上摸了把：“咸别吃了，饿着吧。”

　　易耳笑了声：“挑都不行了？”

　　“你个吃饭的挑什么，要不然你做。”张声言回去收拾厨房了，嘴里还念叨：“真是惯得你，给你追上瘾了是吧？我和你说，现在没人捧你了。”

　　易耳吃完饭，把碗端了过去，麻溜地洗了洗，手还湿着，就手臂一抵给张声言揽在了怀里。

　　“干吗？”张声言拍了拍他手。

　　易耳咬了他一口：“我用不着你捧我，也用不着你追，你只用挥挥手，我就过去了。”

　　边说话，易耳还边用头蹭张声言，给他蹭的脖子痒。

　　张声言笑了几声：“好了，别闹。”

　　“你要送我回去了？”易耳懒懒着说。

　　张声言笑了声，揉了揉他脑袋：“在这儿也不太好。”

　　“嗯！”易耳重重点了点头，下巴磕了张声言锁骨一下：“毕竟这是你和别人的家，我一个外人，来不得了呗。”

　　张声言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下：“宝贝儿，能不能不作？”

　　易耳挑了下眉，笑着哦了声：“不能。”

　　“再作明儿自己坐地铁去医院。”张声言拍了拍他脸蛋说。

　　易耳不说话了。

　　“得了，走吧，送你回去。”张声言说。

　　易耳手还揽着他腰，不送劲儿：“明天去看房吧言哥，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下午的时候，我抽空换个班儿过去。”

　　“不行也得行。”张声言笑着应了他，抱了他一下：“别说你了，我也急，总不能就一直往车里霍霍。”

　　易耳眼底深了下，掐了他一把腰：“别勾我。”

　　“不勾。”张声言无奈笑着：“好了，真得走了，回去早点儿睡，我明天早上去接你。”

　　易耳松开了张声言，俩人换了鞋，一起往楼下走。

　　“你用不着一直往医院跑。”易耳摁了电梯说：“我其实坐地铁也能过去。”

　　“得了大学生，挤地铁，你学校离那里有多远自己没数？”张声言低头看着手机，在工作群里回着收到。

　　张声言伸了个了懒腰：“等你言哥发了奖金，给你换个车。”

　　易耳一听这话笑了：“怎么个意思？有钱了？”

　　“有啊。”张声言似笑非笑耸了下肩膀。

　　这几年他省吃俭用的，稿费什么基本没动过，刚来的那两年一天两份工作，晚上回去还给个体户算会计账本。

　　也算是攒了不少，一来二去的，硬塞给元逸的钱也基本还了差不多，就只有易耳，张声言一直都觉得亏欠他。

　　“等年后带你挑车去，虽说你现在是学生，但也都二十五六了，好车买不起，买个代步的还行。”张声言说。

　　“言哥，你整这一出，会让我觉得你又想踹开我了。”易耳给张声言开了车门，自己也钻了进去。

　　张声言特无奈，苦笑了几声，开着车出了小区：“能想我点儿好吗？”

　　“不能，你有前科。”易耳说得格外义正言辞。

　　张声言：……

　　翌日，张声言一大早，给易耳送医院，自己就拿着易耳给的联系方式，去联系房东看房了。

　　房子地段还是挺好的，房价有点儿贵，但凭着张声言现在两头干的工资，还是能负担的起的。

　　他根本就没考虑易耳一个大学生，他也不想动易耳的钱。

　　张声言一连跑了三个房子，都还不错，不管是物业也好，还是楼层都还算优越。

　　房子倒不是很大，就两室一厅的，客厅和厨房都算敞亮。

　　张声言打算把主卧的床换个大点儿的，耐造的，然后侧卧直接改成个书房。

　　他经常赶稿，一连就是好几天都是大晚上，打字声音挺大，怕影响易耳睡觉，就单独拎出个房间。

　　易耳是在下午三点多之后过来的，他请了仨小时的假，张声言提前给他发了房子视频。

　　俩人又线下去考察了下，就直接商定了，签了合同，说是下个月搬。

　　在那之后，张声言又一个人去了4s店，逛了几个小时，倒是没立刻定下来买哪辆，主要还是得看易耳喜好。

　　他就是心里痒痒，一说起是要给易耳买车，就总想着得仔细揣摩，就一个人先来了。

　　之前攒着的钱，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反正今天这一趟下来，给张声言唯一的感受就是畅快，特畅快，浑身像是悬在空中，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要是半年前，张声言绝对不敢想，自己能和易耳住一起，他们真的有了个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