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家教同人]把头转过来》腐女&子

5、第五章 周游全世界

　　在旅行开始之前，首先要弄清楚的是目的地在哪里，要怎么去，大概要花多长的时间。
　　考虑出游的这件事是个麻烦的脑力活，向来脑子不会太为周围事操心的杨鑫炎扭了扭自己因为昨天熬夜打电动而酸肿的手指，若无其事的把它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位置上。
　　事实上，要是熬夜打电动的这件事被老爸知道了的话，准不得自己会被殴打得进医院住上两三天。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差不多都要被父母逼着连上好几个补习班，能和他一样这个年纪还在疯玩的少年真的很少见。
　　昨天老爸又被他的那群狐朋狗友拉出去喝酒了。一直到半夜了还没回家。他一个呆在家里什么事也没干。估摸着差不多半夜的时候从床上爬了起来，也只有那台老旧的红白机还在他身边。
　　很多年前的红白机曾是很多孩子欢快的回忆，但是和现在的PSPXBOX比起来不论是画质还是手感都差了太多。这个年头也没怎么见到适合红白机的游戏上市场了，大多数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都淘汰了型号老旧就连移动也很成困难的红白机。
　　——因为太麻烦。
　　杨鑫炎没说话，看了看挂在潮湿墙壁上的钟，差不多是快要吃午饭的时间。
　　他的老爸依旧没回家，大概是睡在了这附近的某家小酒馆里，把要回家的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把生了锈的锅底仔细的用棉纱布擦了几下，掉下来的深红铁锈落了一地。杨鑫炎把脖子扭的嘎吱响，觉得自己又要费力气的把这地给扫干净了。
　　——太麻烦。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些什么，自己昨天打了游戏的电源好像还没关。烧了差不多一个上午，也不知道那台破破烂烂的废铁能不能受得住。
　　这台红白机是他很小时候他老爸从垃圾场上捡回来的。那里一大堆一大堆的废弃物都是这座城市的人们淘汰下来的。他还记得第一次碰到这台老旧机器的心情，除了激动还有对他老爸莫名其妙的歉意——
　　他把他父亲唯一的刮胡刀给拆了，后来怎么样也拼不起来。他怕他爹打他，就没告诉老爸自己其实把那个本来就烂的刮胡刀给分解成了小块而且丢到了那个垃圾场里。
　　就在他那个年纪里，他父亲简直就成了他心目中的神。

　　一样的光辉，一样的伟大。

　　他掀开幕布，扑面而来的酒味薰得他一阵头昏脑胀。站在门口那张木桌旁的掌柜对他点了点头，下巴抬了抬给他指了个方向。
　　他顺着看过去，还穿着汗衫踩着拖鞋的父亲早就喝趴在了那儿。旁边散着几个劣质酒瓶子，而那些找他父亲来喝酒的朋友早就不知所踪。
　　“给钱。”
　　经营着这间违法小酒馆的掌柜他是认识的。因为自己的父亲隔三岔五的就跑去他那儿喝酒，喝完了身上又没钱给，经常是这个中年人打电话到家里去，要自己给送钱来。
　　杨鑫炎沉默着把兜里仅剩的几个硬币递了给去，也不顾对面的大叔臭着脸像是要把脸上的皱纹全部挤在一起似的——
　　“先记着，我月底会来给的。”
　　他的声音高低没有起伏。掌柜的冷哼着走回木桌旁，掏出个脏兮兮的小本子在上面划了一道。杨鑫炎费力的扛起他爸，一个健硕成年人的体重让他有些吃不消。
　　“叫你爸以后别来了，没钱给还来喝些什么酒？”
　　临走前掌柜的眼神让他觉得痛心。而来源却是因为背上的这个中年男人。

　　『别怪你爸爸，他的兄弟一个个做生意都出了头，就他一个人没有起色。假若换了你，你急不急呢？』

　　杨鑫炎的爸爸是个混混。
　　整条巷子里的人们都这样定义着一个没有固定工作生活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杨鑫炎经常会在巷口看到几个小孩子，用极其不敬的话句和鬼脸来讥讽着他的父亲。
　　“喂！你们！”
　　杨鑫炎叫嚷着就要冲上前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什么叫做最基本的礼貌，但是站在一旁的父亲脸上挂着的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像个铅球似的绊住了他的脚步——
　　在他心中一直像座大山似的父亲是一副落魄却又无所谓的面庞。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的沧桑印记看上去更加像是嘲讽。
　　——喂……
　　不知怎么地，他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犹豫的转身离开。
　　杨鑫炎的母亲是个很和蔼的妇人。没有出众的容貌和身材，就和每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样期待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但是她嫁给的人是杨鑫炎的父亲——一个后来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街头混混。
　　杨鑫炎不喜欢他的父亲，和所有人一样认为他是个没用的废物、社会的垃圾。但唯一没有怪罪过父亲的，却是受苦最深的母亲。
　　记忆中的那个总是微笑着的女人，曾几何时早就把如花般灿烂的年华全部耗费在了他的父亲身上——一个毫无希望、毫无期待可言的混混。

　　『你爸爸他呀，就是太急了。什么事都要慢慢来，没关系。一点儿一点儿的慢慢来。』
　　他的妈妈总是这样微笑着安慰他，替他拂过发丝的手掌细腻而温暖。
　　他九岁那年，他妈妈却因为肺癌而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不会觉得痛苦了。
　　而他，却要支撑起剩下的家庭。一个人这样独自的行走下去。

　　杨鑫炎把老爸在床上安顿好，转过身听到的是他老爸模糊不清的低喃声。
　　那台红白机静静的躺在这个只有二十四平方米小房子的角落里，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亮。房子里只剩下一张床和那台老旧的机器，其他的家具早就被父亲拿出去变卖换做了他们生活要用的柴米油盐。
　　放不下，除了他们其他什么也放不下。
　　灰暗而潮湿的墙壁散发着霉味，好几天都不出太阳的天气让这间小小的房子里充满了腐烂的气息。他顿了顿吸了吸鼻子，想不起自己接下来要干的事到底是什么。
　　——这日子还是要这样着过下去。

　　他拿出家里剩下仅有的钱分出了一半留在这里，把那最后几张零散的票子揣在怀里。很多年前他曾经有个梦想，在这个灰色的世界闪耀着光芒。
　　杨鑫炎有着明确的目标。他大概考虑好了自己到底要怎样生活下去。
　　他只希望在他不在的那些日子里。他的父亲能够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每天跑出去喝酒，也不要每天都在外面闲逛到半夜才回来——
　　而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