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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男子怀孕生子大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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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课,凤萧声想起净显住持所言,寺内备有藏经楼,由一到七层每日定时开放。
她略一琢磨,一到七层都是开放的,那八层往上的呢?是不是藏了什么不可见光的宝藏。
众所周知,越见不到的,会引得人越想要窥探。凡是大大方方地袒露开的,别人看几眼就扫过去了。反之,小心翼翼地私藏起来的,反而会引起旁人无穷无尽的探究欲。
凤萧声索性以阅读经书的由头,光明正大地踏进藏经楼一探究竟。
藏经楼在寺院最东边,供奉着不动佛。门口柱子刻着“心有所念,徒增烦扰。”右边刻着“心无所动,不增其恼。”,入门可见正上方悬挂着“法性自如,还我本真。”八个大字。
就是字迹太飘逸了,凤萧声一个都没认出来。
藏经楼是名副其实的藏经楼,里头存放着各种译文的经典著作。
她随便找一本翻开,没几眼就眼花缭乱,心神不属,从症状来看类似于疑似中毒。
凤萧声自然不会怀疑自己身中奇毒,她反过来质疑能看得进这些书籍的人才是毒素入脑。
于是,当她看见捧着本书,一目十行的白芸夕,自当会问出那句,“你怎么会在这?”
白芸夕答,“看书。”
两人对视了一会,双双陷入沉默。
忽略掉这一次毫无意义的对话,凤萧声直接问起姐姐的动向。
白芸夕说:“柔心睡不踏实,夜里总爱闹。霜落抱着她四处走走,不让我跟着。我闲着无事,又闻藏经楼里收藏着许多传世佳作,就来这里瞧瞧。”
凤萧声闻言,刚要点头,醒觉出哪里不对,“行啊你,白芸夕。先前在府邸,一口一个奴家,动不动就下跪,跟我抢着喊姐姐。这会儿远隔万里,人出息了,连说话都挺直了腰板。”
白芸夕合上封面写着奇门遁甲的书册,站在阶梯口自上而下睥着凤家二小姐
修剪完头发,没修剪好心。何苦来哉。
凤家三姐弟,大女儿凤霜落表现优异,可惜少年英才,未能扬名就被亲爹封住修为,早早嫁了出去。还所嫁非人。
其伴生灵天山鸢尾被禁锢多时,本人长期处于非打即骂的处境。
仅靠自身能力,突破不了父辈设下的限制,荒废好长一段时间的功力。
更别提婚后产女,大大损耗了身子。产后没能得到良好的护理,心神劳损,架不住这般大的消耗,整个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土地,稍微不注意就会整块塌陷下去。
幸好天不绝人路,经由凤二小姐这一闹,枯萎凋零的天山鸢尾重新焕发新生。
虽然为时已晚,大道难成,但是凤霜落没有气馁,在得知修行无望的状态下,另辟蹊径。
凤霜落一面挖掘母家流传下来医学知识,治好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人伤势不说,还恢复了二小姐临危救急时献出的嗅觉、味觉和触觉。
来到寺院,日日调养亏空的身子骨,忙着照顾着一天到晚都离不开人的女儿。纵然有她帮衬,仍然杯水车薪。在这种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凤家大小姐依然不忘奋进。到了漏尽更阑,也要抽出空来翻看医书。
凤家二小姐凤萧声,姿色平平。既无才艺傍身,又无才能练度。丢人群里,找都找不出来。
按理来说,合当一辈子籍籍无名,悄无声息地从一个院子里,挪到另一个院里。纵使脾气骄纵,也只是添了点可有可无的点缀。
百年之后葬入夫家,墓碑上也只会写着一个凤氏,不会留下她的姓名。人们还得慨叹一声,投胎投得好,果真是大大地扭转了命运。
凤萧声靠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绑定了凤雏麟子东风放。人足不出户,悍妇的名声倒是传得挺远的。无非是一些贬低她冤孽,配不上东家人的酸溜话。
唯有东家那小子,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心肝脾肺肾都糊了个透,拿茅坑里的石头当宝,还生怕别人争抢惦记。
东风放表面上老莱娱亲,不可违逆父母定下的姻亲。实际上真没了这桩婚事,比被夺了肉食的癞皮狗都急。
他看凤二小姐的眼神,就跟他的伴生灵雪豹瞄准水里跳跃的河豚般,肉眼可见地焦灼。只想早日咬实了,叼回自家窝里。
从此敛声匿迹,谁也窥探不得。
他忘却了最要紧的事。
河豚肉质鲜美,却含有剧毒。长了一身刺,阻碍进食不说,动不动就气鼓鼓的,膨胀成一团带刺的球。不仔细下嘴就会扎穿人的口舌,刺透他的喉管,致命的毒液倒进五脏六腑,要食用者在痛心切骨的毒素里含恨而死。
他忘了未婚妻捧高踩低,最是一流。我行我素,谁来都不好使。
一张嘴皮子跟磨亮的刀片般,利索得要命,说起话来,句句片人的心。
在东风放丧失修为之前,听说过这一对的人,都说东家那小子重义。他这样的人中龙凤,挑哪个人不行。全然忽略了女子也有选择的权利,她也可以自主挑选心爱的人。
在白芸夕看来,东家公子倒是重情得很。
就算凤二小姐落井下石,趁他碧落凡尘,悔了媒妁之约,并当着群雄宴众宾客的面,狠狠羞辱了他。
恐怕来日,凤二小姐一口气纳个七个、八个,东家公子也只会愤愤地咽下喉头涌上来的血,笃定是外头花花草草招惹了她的眼。
至于凤家三少爷凤金缕,那个在崖上截杀她们的疯子。那日她远远眺了一眼,撇开弑杀狂暴的性格不言,当真是一副面若好女的相貌。
可惜眉宇间的狠厉破坏了优柔的美感,反增了无限的阴郁与晦暗。
她那时瞧得仔细,凤金缕一击不成,再从箭囊里抽兵器。是宁可杀了整条船上的人,也要留住她们的尸体,将至关重要的人带回去。纵然只是尸体。
想来是一生下来就有阳关大道可走,见不得所行坦途有一丁半点的崎岖。
自幼穿金戴银的公子哥,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由于拥有得多,所以理所当然地从他人那撷取。不过问、不关心、不在意被索取者的心情与意愿。
更甚者,会把看不顺眼的人喉咙统统划开。在四肢割上几道口子放血,挑断他们的手脚筋脉,扔进羊肠小巷,让被迫害的对象在求助无门的煎熬中等待死亡。
凤家三少爷性情阴暗偏激,到了别人看一眼就要剜了人眼睛的地步。
依照霜落的说法,凤家三位子女资源分布非常不均。平日里领的月例供给,两姐妹加起来都没有三弟弟的一半多。就休要提其他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玩艺。
佐助修持功法的书册、灵珠,流水一般灌进了三少爷居住的文天居。她们两姐妹连打开堆满库房的宝箱瞄一眼都是心怀不轨。
三姐弟之间,凤二小姐喜爱黏着风大小姐。凤三公子喜爱黏着凤二小姐。风大小姐对两位弟妹关照有加,就是不晓得她窥见妹妹贵不可言的幸运福祉,以及弟弟享受着的理所当然的偏爱时,是何感想。
会嫉恨吗?在她身陷囹圄之际。
会仇视吗?被架着抬进花轿的时辰。
凤大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在她一双弟弟妹妹,安享私塾里宁和到乏味的时光,而她只能默默地承受来自夫婿的拳脚相加。
当事者的心境白芸夕无从窥知,就像富家千金们的疑难,小市民们要从哪里知晓。
观凤家两位小姐行为举止,不说是金尊玉贵的娇人儿,也好歹是被富养着长大,好赖缺不了锦衣玉食。
白芸夕的手指沿着封皮周边滑了一圈,粗糙的纹路刮着她的手掌心。
“霜落说了,二小姐有的,不乐意别人同样享有。只一门心思私藏,吃光肉渣滓啃掉骨头,余口汤汤水水,吃撑了也要一个人独享。”
这是在解释为何不喊凤霜落为姐姐了。
“霜落要我唤她的名字,也给了我一张放妾书,为我恢复自由身。她从此不是雷家可以非打即骂的妻子,我也不是谁人来了都能随意处置的姨娘。我要和霜落相依为命也好,各奔前程也罢,全都凭我的心意。”
这是说她们现如今平起平坐,凤萧声不能随意拿捏她。
凤家二小姐一见了然的心情不佳。
你看这凤二小姐也真是。白芸夕在心中慨叹。
她喊凤霜落姐姐,凤二小姐不乐意
现儿个不喊了吧,人家又闹上了脾气。
不似琼楼玉宇养着的千金,反而活像水田里钻泥土的泥鳅,滑不溜秋的,从头至尾都淌着泥,一碰就粘一手,要扔还甩自己一脸泥泞。敢碰就要人吃不了兜着走。
“听闻凤二小姐最近和首座大人闹得很不愉快。”
那可别呀,演滑稽剧的戏子罢演,清苦的佛刹内又有什么鬼热闹可凑,白芸夕捡起话头,“我这儿有个法子,学稳了就能替你出气。保管让他食不下咽,一天吐上八次还有余。”
“噢——什么法子?”凤萧声一下来了兴致。
“二小姐。”鹅蛋脸,柳叶眉的白娘抬起下颌,浅淡的面色在浑黄的烛光里显得晦暗不明,“您听说过男子怀孕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