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转周期》季吾等

35、重逢

　　“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一下。”
　　顾沉宇觉得自己可能醉了，头有点发昏。
　　推开包厢的门，顾沉宇径直走到厕所吐了出来。
　　他坐在地上缓了好半天，只觉得脑袋发胀。他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莫平乐让他来接自己，但刚拿起手机他就听见外面传来的谈话声。
　　听到声音后顾沉宇愣了一下，整个人都清醒了。
　　“我很好，谈完就回去了。”
　　说话的人似乎是怕自己声音太大打扰到别人，说话的声音嗡嗡的，顾沉宇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但他认得这个人的声音。

　　季随星到A市出差，谁知自己刚下飞机，委托人就迫不及待的拉他过来吃顿饭。
　　酒倒是没喝，只是委托人太过热情，一直给自己夹菜还问自己够不够。
　　幸好这时季楷打来电话，他才得以脱身。

　　季随星挂了电话，走到洗漱台洗了洗脸。听到有马桶的抽水声，他才意识到厕所里有人。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季随星。”
　　季随星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不想回头，也不敢回头。
　　他没理会顾沉宇，抬起脚就要离开。
　　但顾沉宇快他一步。
　　“你还要离开我吗？”
　　顾沉宇抓住季随星的胳膊，质问他。
　　他眼眶已经红了，看着实在可怜。
　　他也不管这样做的后果会怎么样，大概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脑，或是对爱意的心有不甘，顾沉宇抱住季随星，低头吻他。
　　他紧紧抱着季随星，把他抵在墙上，手却在背后护着他，不让季随星的背直接接触墙壁。
　　季随星被他亲的喘不过来气，发出呜呜的声音。
　　于是顾沉宇慢慢松开手，头抵在季随星肩膀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别离开我……”
　　“小季……哟！”
　　委托人刚拐进来就看见这一幕，整个人都惊讶极了。
　　“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啊，哈哈。”
　　他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找话题。
　　季随星趁着顾沉宇愣神，一把推开他，面无表情。
　　“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就回去。”
　　“哎行。”

　　“他是谁？”
　　顾沉宇握住季随星的手，不顾他的挣扎。
　　“你希望是谁？”季随星冷冷的看着顾沉宇。
　　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顾沉宇在他身上怎么也找不到原来的影子。
　　这是顾沉宇没见过的季随星。
　　“你的新男友？”
　　顾沉宇沉声道。
　　“你希望是什么就是什么。”季随星挣开他的手，“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男朋友了。”

　　季随星在后来都不在状态，总反应不过来别人在说什么。委托人都看在心里，知道这可能和在厕所里见到的那个男人有关。
　　他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于是早早的散了酒席，美曰其名让大家早点休息。
　　季随星没有喝酒，但依然觉得很晕。
　　他不知道自己和顾沉宇的重逢会这么糟糕。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然而当他边想边从台阶上下来时，一抬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顾沉宇。
　　他知道他在等他。
　　明明是他先前要和自己撇清关系，现在却要抓着自己不放。
　　“我知道他不是你男朋友，”顾沉宇低头看着季随星，“因为你还爱我。”
　　“你在说什么？”季随星退后一步，露出苦笑，“我已经放下了——不甘心的人是你。”
　　“我们既然已经分手了，就不要有任何藕断丝连的自我安慰。”
　　季随星面无表情，心里却很痛。
　　他神情淡淡地看着顾沉宇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没有说话。

　　酒席散了后他坐出租车回到酒店，又下楼去超市买了点东西，洗完澡后坐在床上发呆。
　　屋子里没有开灯，季随星望着窗外的灯红酒绿，默默拿起袋子里新买的小刀。
　　就在他准备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他听见了敲门声。
　　好累。
　　季随星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去开门。
　　但门外的人坚持不懈敲了近五分钟。
　　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季随星颓靡地歪着头，把小刀放在一边，起身去开门。
　　就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怀里突然一沉，被面前的人扑在地上。
　　“找到你了。”
　　顾沉宇的声音低沉，头埋在季随星的颈窝笑了起来。
　　他用脚踹门把门关上，抱起季随星把他轻放在床上。
　　季随星反应缓慢，才意识到自己被顾沉宇偷袭了，伸着手要去够床头柜上的小刀。
　　谁知顾沉宇早就料到他的动作，用手把小刀直接甩到门边。
　　知道自己现在属于下风，季随星不会自讨苦吃，只好放弃挣扎，任由顾沉宇抱住自己。
　　“买刀干什么？”
　　顾沉宇问他。
　　季随星不回避他的目光：“你跟踪我？”
　　顾沉宇不说话了。
　　他盯着季随星的一举一动，不放过每个瞬间。
　　“当年……是有误会的。”
　　“什么误会？”
　　季随星再也装不下去了，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他用手抵在顾沉宇的胸前，不让他吻自己。
　　“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不想让你变得和我一样，家庭支离破碎。”
　　“已经支离破碎了——我没有妈妈了。”
　　季随星在说完这句话就忍不住了，他用手臂挡在眼睛，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顾沉宇心疼地拉开他的手臂，吻他的眼睛。
　　“我以前和你说过关于我家庭的事情吧，但那只是冰山一角。”
　　“我小时候不光没有体会到父爱，连我的母亲也不爱我。”
　　“她因为陈联的抛弃，整个人变得暴躁易怒。从小到大，我无时不在承受她的辱骂与挨打。”
　　“在别的孩子在要求家长给自己买吃的喝的时，我就已经开时通过各种手段赚学费生活费。”
　　“因为我的母亲她不愿意抚养我，对她来说，我是她人生的一个污点。”
　　“她只爱陈联。”
　　季随星愣住不哭了，抬手擦了擦顾沉宇的眼角，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打的那通电话吗？”
　　季随星点点头：“那是你要和我分手的电话。”
　　顾沉宇苦笑一下，继续说道：“打那通电话前，你爸爸曾找到我，跟我说让我和你分手。”
　　“那时我本来想和你一走高飞，谁知我母亲又闹了起来，让我不要在接手当时那个案子，让我放过陈联。她看我不同意，甚至用生命来威胁我。”
　　“你说我怎么会用这样的家庭来迎接你？”
　　“于是我才在你打那通电话时说了这么狠心的话。但后来我后悔了，也找过你，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你现在找到了。”
　　季随星哽咽道。
　　他不知道顾沉宇背后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而他还像个孩子似的跟他置气，甚至还说了很多伤心的话。
　　“那你现在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
　　季随星经不住顾沉宇在他的耳边吹气，不由的向后躲。
　　“我有精神病，你会不会嫌弃我……”
　　“你没有。”顾沉宇认真道，“有也不嫌弃，心疼都来不急……”
　　“所以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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