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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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陛下，再大的权力也好，再多的金银珠宝也好，比不上骨肉至亲，比不上手足之情，更不能死而复生。”
他摇了摇头，指着其中的一个牌位说，“这是吾妹的牌位。”
“陛下一定很惊讶，为何在此。”
“可惜陛下没有查，这个排位是朱家，那被烧烧死的八十一口人之一。”
朱家，虞川轩并不记得朱家的事情。
朱薇在旁边说：“你轻轻一句话，就让我们家破人亡”。
朱家？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柳协的家人。
这朱家人不过是他万千处置，当中一个寻常的家人罢了。
朱薇冷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剑。
因为她知道这朝堂之上，再无人可以帮他了。
朱薇从怀中拿出的东西，让众人都一阵高呼和惊讶。
“传国玉玺。这……这是传国玉玺”
甚至包括虞舟祈和柳协，还有徐太傅。
她双手举起那枚玉玺，说：“这是当年太后临朝时所保管的玉玺。”
这枚玉玺已经失踪了数年，怎么会出现在朱薇的手上？
虞川轩目光紧盯着那枚玉玺。
他从龙椅上踉踉跄跄的要去躲过，但是被朱薇躲开了。
朱薇拿着那枚玉玺，说：“各位大臣说的没错，这是传国玉玺。”
“想必各位大臣，各位文官武将也都很好奇这枚玉玺从何而来？”
这枚玉玺是我从陈王的父亲，也就是虞恣的手上拿到的。
虞恣还告诉了我一件事情，当年太后乃是虞川轩所杀。
大臣听到此言，都伸长脖子从各处张望着来看来望着那传国玉玺。
当年太后临朝称制，一手扶持虞川轩壮大，却迟迟未将玉玺给他
难道当年那个传闻是真的？真是陛下逼死了太后陛下。
杀死了太后，这可是千古骂名。
玉玺在一束阳光照明，闪烁着耀阳的光芒，碧玉通透，倒映着金光。
侯飞元走上台阶来，手中举着的正是忠武将军的牌位。
他说：“当年安路山一役，我们一路追赶敌人，但是敌人却预料了我们的策略。若不是有人故意通敌怎么会败。”
说话间，他老泪纵横，说：“忠武将军怎么会被那些人围攻？还有那些惨死在安路山的兄弟们。”
他转过身，指着虞川轩说：“而陛下根本没有查，为什么不查？为什么不查？”
答案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或许大历的文臣武将们心中早已有答案了。
而都城的百姓们，大历的百姓们心中也会有答案。
此时的阳光开始变得灼热而耀眼起来，照耀的殿内光亮非常。
阳光从窗户的四周穿透过来，尘埃在光亮的照耀中纷纷扬扬。
虞川轩看着虞舟祈、看着柳协，还有许太傅，这是一场下了太久的棋。
或许从他决定要杀了虞裕那一刻开始，这一场戏就已经开了局，不过他率先落了子。
而后他对面的对手不断的变化，最终他满盘皆输，他只觉得胸口疼的厉害。
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然而并没有什么人走上前来。
虞舟祈走到殿上，接过那传国玉玺说：“请陛下退位，请陛下退位。”
“这是要让朕当太上皇。”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
下面的文臣武将们看着眼前的形势，此时也如往常上朝一般各自归位。重新规整地站到自己的队伍当中，跪在地上，呼应着。
“请陛下退位，请陛下退位。”
玄甲军在宫中待了整整两日，这两日格外的漫长。
虞川轩退位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大历。
而虞舟祈在半月后最后一次见到这位曾经的帝王。
在这德礼宫宫殿忠安静极了。
虞川轩躺在病榻之上，奄奄一息。
虞舟祈走了进来，朝着的虞川轩和平日一样行了君臣之礼，说：“太上皇，今日身体可有些好些？”
虞川轩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恨意，冷笑了一下，说：“你怕是巴不得我早些死了才好，你已得皇位。还来看我做什么，是要来杀了我？”
虞舟祈走到他的面前，看着那张已经颓废衰老的面容，说：“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答应了别人一件事，我总得把事办完。”
他跪在地上说：“还请太上皇下罪诏。”
这是要逼他向那些枉死人认罪，这是要逼他向玄甲军认罪，他九五之尊怎么可能认罪？
然而虞舟祈的话却让他有些动摇。
“陛下，我知道你一早就想让虞于尧坐上这个皇位，我可以答应你。”
“五年之后，我必禅位于他，但是请陛下下罪诏。”
虞川轩知道自己死后，虞于尧能活就是万幸了。
禅位于虞于尧，这确实让虞川轩有些心动。
虞于尧是他年迈时所得之子，性性格也颇为像他。
他对虞于尧多有怜爱疼惜。当时有废虞裕的心思，也有些对于稚子的偏爱和为他扫清障碍。
若是真能禅位虞于尧，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反正现在天下也知道他所犯下的错事了。
早已是千古骂名，下个罪诏而已。
“朕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还需帮我把李巳找回来。”
大约一月后，太上皇虞川轩亲手写下罪诏。
罪诏以八百里加急传至各州县。废太子，魏后，忠武将军、玄甲军终得正名。
两日过后，这一位褒贬不一的帝王与世长辞，逝世于魏后生前所住的宫殿。死因是心悸发作……
李巳自请去做了虞川轩守墓人。
临行虞舟祈前来送他。这位宫殿中公公，在魏后死后，对他多有照拂。当年，若是他从中协助，自己怕是再难回到宫中。
“李公宫，当真要去守灵？”
李巳回首看了一眼自己待了一生的宫殿。然后对虞舟祈行了一礼说：“陛下，我此生该报的也报了，该还的也还了。”
“说到底，我与太上皇一同长大，魏后待我亲厚。这一切都太重了，太重了。”
“太上皇他求我，让我一杯毒酒将他送走。我答应了。”
宫城内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天上的云朵被风吹动着。
“我想用我的余生陪着他。”
然后李巳看着虞舟祈，跪在地上说：“拜别陛下。”
马匹早已准备。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一路出了宫城。
下了一阵雨后，天空电闪雷鸣。倾盆的大雨将宫里宫外都浇了个遍。
朱薇抱着剑在亭子内听着雨声，仿佛是有人什么人在说话。
是你们吗？朱薇低声地说着：“父亲，母亲。我终于报仇了。你们可以闭眼了。”
元通给虞舟祈打着伞。
看着虞舟祈目光望向站在亭子外的朱薇，但是只是远远的看着她。
“陛下，这是要去见朱姑娘。”
虞舟祈摇了摇手，说：“她应当不会见我”
元通不明白他和朱姑娘有什么心结。
他们如此默契，仅仅在都城内匆匆一见。两人就已知道对方的想法和谋划。
为何不能在一起。
李寻常打着伞从后面走过来，看热闹似的说：“陛下，我是过来人。这人的心结需要时间来冲淡。我和我家那口子吵架呢，总是要冷些时日，两人都想清楚了，自然也就和好了。这朱姑娘性情刚烈，现在你们大仇已报，倒不如花些时间都各自冷静。”
虞舟祈知道他所说不错，或许等到他能够真正以周祈与她相见的时候。
玄甲军一半重新成为了大历宫城中的守卫，另一半则跟随着侯飞元驻守漠北。侯飞元成为了大司马，掌管三州兵马。
朱薇待到玄甲军的事情尘埃落定，她便离开了都城。
在离开都城的那日，她去心月观再见了一次曲妙。
见到却不只有曲妙，还有站在榕树下的如青松鹤立的他。
虞舟祈是来送她的。
在心月观的那棵榕树下，他眼眸若天边星辰，含着脉脉情深。
一双眼眸，让她想起那日，她倒在虞城县朱府外，他看着她，眼眸中皆是担忧。
那日的孔明灯照亮着天空，星光若隐若现。那时候，她真的心动了。
他身上那温和淡淡的檀木香味，再次萦绕在她的鼻尖。
朱薇站在那里，看着他，
这是一种复杂的感情，她是心悦于虞舟祈，从颍州一直到现在。
但是这一路他骗了她许多次，她又气又恼，恨他的利用。
但是最后一次朱薇信了他，因为信了他。所以朱薇才会带着玄甲军一路从寒州到都城，最后攻入宫中。
所幸虞舟祈失信了很多次，但这一次却践行了承诺。
虞舟祈从寒州一路拦截奏报，让他们畅通无阻从寒州到都城。然后在即将进入都城前一夜，他来找她。
“我有一计可以保这些玄甲军的性命无忧。不需要有人牺牲，不需要血流成河。”
她信了他。
“要走去哪里？”虞舟祈问她。
朱薇看了看天，看了看树枝上的鸟儿，他们肆意的飞翔着，天地浩大，想去何处便能去何处。
朱薇说：“去哪里还没想好。不过天地浩大，江湖儿女不问归处。”
“而且我还要行侠仗义呢，走到哪里说不准”
虞舟祈走近到她身侧，习惯为她拂发丝上那落下的飞絮。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朱薇搂入怀中。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在他怀中。他不由搂的更紧了些。
他的声音低沉说：“等我，等我。我周祈会陪你去看这江湖浩大，天地广阔。”
飞絮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他们的发丝，仿佛是一场大雪纷飞而至。
朱薇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好，我等你。”
……
五年后，虞舟祈禅位于已经及笄的虞于尧，徐太傅仍以太子太傅屹立朝堂。
而柳协成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宰相，时常叮嘱朱薇要给家中寄信。
而柳寒钰他则时不时的总往心月观跑。
朱薇也是后来从曲妙的信中，才知道为何柳涵玉总与柳协不对付。
原是太后对他有救命之恩。魏后之死，柳涵玉总觉得是柳协参与其中，因此对柳协多有芥蒂。
但自虞川轩下了罪诏之后，柳寒钰就明白柳协并未参与此事，因此对自己的父亲的态度也好了起来。
而为何这些信息会从曲妙之处传来？
当然是因为柳涵玉像个狗皮膏药似的，一直黏在曲妙身边。
朱薇看着曲妙的吐槽，笑了笑，心想，这或许也是一段好姻缘。
她推开窗户看去，窗外真的下了厚厚大雪。
漠北的大雪颇为壮阔。远处的山脉都已经被雪覆盖，若隐若现。
大雪被风吹入屋内，有人走到她身旁。
还如淡淡檀木香味，那人将窗户给关上，然后揉了揉她的头。
“这么大的雪，你还开着窗户，怕是受凉”。
他将朱薇搂进怀里，拂去她发丝上雪花，说：“百晓生给我寄了信来说，催我们大雪过后去他那里看梅花。”
然后他把一碗汤药递给朱薇，说：“乖，按时喝药。”
朱薇贪恋他怀里的温暖，说：“哪里是看什么梅花，想来是又要带去我看病去。”
“我家娘子，还是这么聪明”
……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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