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放纵》东山村长

87、第 87 章

　　林予川弄完表格，刚拿起杯子，抬眸，就撞上张凯阳的目光，那眼神依旧是不可置信，但又透露出别的情绪来。

　　“我知道错了。”林予川淡定喝了口水，第八次认错。

　　“你知道你错哪了吗？”张凯阳捏紧拳头。

　　林予川：“不知道。”

　　“你小子，夏季夜晚，繁星点缀下的大草原啊，前有一峰的婚礼，后有你这草原求婚，你俩是存心不让我活是吧？”张凯阳咬牙，“而且，你居然还偷偷来，不行，我也得提上日程。”

　　张凯阳说干就干，将求婚事宜紧锣密鼓安排上。和林予川走的路线不同，他更倾向于走群众路线，发挥人民的力量，除了许乔安不知道外，其他能被张凯阳抓来出谋划策的，都参与进来了。就连老大和杨总都和张凯阳混成了兄弟，带着公司的人一起帮忙。

　　连赵瑾之都给安排上。

　　“姨姨，那，那。”赵瑾之指着公园的方向。

　　“去里面？”许乔安问他，见他点头，往那边看去，空中飘着发光的热气球，估计是被这玩意给吸引了，亲了下赵瑾之的脸，“好嘞，姨姨带你去，也不知你妈这厕所，得上到什么时候。”

　　许乔安抱起他往里面走，地上还摆了箭头，哟，还有爱心，这大晚上的，谁在公园过生日还是求婚？

　　走近时，赵瑾之挣扎要下来，看他往前面小跑而去，许乔安忙追上：“宝贝你慢点，别摔了。”

　　怎么感觉怪怪的，赵瑾之从气球门跑进去，许乔安也跟了进去，里面一大群人，全都是背对她这边，弯身在忙什么。

　　“妈妈。”赵瑾之喊着。

　　许乔安心想，这可能是别人还在布置场地，赶紧上前，一边说“抱歉，”一边要将赵瑾之抱起。

　　“那不是你……”许乔安刚想说那不是你妈妈，衣服都不是同一件，却看到杨姗姗转过身，将赵瑾之抱起，而其他人也同时转身，周边的布置，噌的一下全部亮了起来。

　　看到那用花摆出来字，许乔安嘴角抽抽。

　　求婚对象居然是我自己？

　　张凯阳缓缓朝她走来，显然很是紧张，手一张一收的。

　　“你要作甚？”许乔安下意识问。

　　老大赶紧咬手，把笑给忍回去，杨欧悄声道：“我就知道。”

　　张凯阳深呼吸，很是郑重：“求婚！”

　　“当年高一军训，你拉着我，帮你们组炒了一盘菜，高二校运会，你在操场上奋力奔跑，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女孩，我想为她做一辈子的饭。”张凯阳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拿出戒指，“许乔安，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这就是当年，你陪我跑第二圈的原因？”许乔安回忆，看他点头，也是干脆，“好，我愿意。”

　　“恭喜恭喜！”谢之许带众人拉开手中的礼炮，“咱们班的班长和副班长，总算是在一起了。”

　　“小安之前是副班长？”周翀问旁边的余辉，“难怪身上有股子能压住人的霸气，原来很多巧合，都是命中早已安排好了的。”

　　“是啊，当时我们全班都在想，他们什么时候会在一起。”余辉说道，“算算，都十年了。”

　　颜一感觉到手被牵上，林予川在她头顶上亲了下，他们有繁星见证，张凯阳和许乔安有亲友相伴，对面是赵一峰和杨姗姗一家三口。

　　大家，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当晚，颜一站在阳台，望向天际，林予川打完电话后，从房间出来，从背后搂过。

　　“你下周就要去学校了。”颜一握住他的手，“要开始新的生活。”

　　林予川：“嗯，我申请了外宿，不过得有特殊原因才能批准通过，还差一个证书。”

　　“不是说住宿会方便些吗？”颜一侧过头看他，“怎么申请外宿了？虽说隔了两个区，回来也还是方便的。”

　　“舍不得你，不想一周见一次。”林予川收紧手。

　　颜一笑了：“好吧，那需要什么证书？”

　　“结婚证。”林予川与她对视，“颜一，我们领证吧。”

　　颜一没回答，拉起林予川的手，回到房间，让他坐在床上，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

　　她抱着木盒，坐在他对面：“过年的时候，从外公家带回来的，你还记得吗？”

　　林予川：“记得。”

　　“这里面放了我最重要的东西。”颜一将木盒打开，所有的东西都用小盒子装着，整整齐齐摆放，她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在床上，最下面是一本相册。

　　林予川将相册翻开，最前面的，是颜一小时候的照片，她和她家人的，朋友的，唯独没有和她父亲的。往下看，是她小学初中的毕业照，最后面几页，则是记录了她的高中生活。

　　颜一丢弃了和她父亲的相关，和他有关的，却还留着。

　　他蓦然抬头，颜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想过扔掉，但想到，那是我人生发现变化之前的，最后快乐时光，就留下了。人还是需要一些美好回忆，伤心难过的时候，回想起来，才不会觉得那么难受，至少曾经也拥有过，短暂的快乐和幸福。”

　　“那你现在，”林予川想问是否快乐，但话到了嘴边，突然觉得这样问会很自私。

　　两人误会解除，但颜一遭受的那些事，不会因此而改变或是消除，他希望颜一往后日子，都是开心。但就如她所说，她不会再是以前那个颜一，她回不去那已经消逝的岁月，她想找回曾经的自己，但她找不回来了。

　　自己和她说过，让她做自己就好，无需回到从前，也不需要做出改变，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她只做颜一就好。

　　后来，颜一也没特意做出改变，她情绪依旧很稳定，眼神淡淡的，看着周边的一切，她看在眼里，却似乎与她无关。但在一起久了，她曾经的一些小动作和反应，也慢慢的，会在不经意间出现。

　　比如害羞，比如脸红，比如偶尔的慢半拍。

　　两人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失去的岁月也不会再回来，但以后的每一天，他都不想再错过。

　　“难过吗？”

　　睹物思人，人之常情，颜一看到这些封存的年岁时光，难免心里会泛起涟漪。他有时候整理爷爷奶奶留下的物品，也会觉得心里堵。

　　“有点。”颜一挽起嘴角，“但她们应该会开心，那我也该开心。”

　　林予川没听明白，但颜一觉得开心，就够了。

　　颜一将那些小盒子打开，他问：“这是？”

　　盒子里，基本都是饰品，颜一将其戴在手上，一一介绍：“这是太奶奶的镯子，外婆的耳坠，我妈的戒指，还有林奶奶送的金手链。”

　　林予川有些意外。

　　“你不知道吗？”颜一诧异，看他摇头，“当时上车前，我回头看你，你是笑着的，我以为你知道。”

　　“没，我以为都是送你们钢笔，不过这手链我认得，她跟我说过，当年我爷跟她结婚时，给她戴上的。整理遗物的时候，没找到，我以为是丢了。”林予川拉起颜一的手，“原来她是送给你了，当时你都还没喜欢我吧，她就认定了。”

　　“嗯，意识到对你有感觉，是高三的时候。”颜一看着他，“予川，我们去领证那天，我想把这些都戴上，让她们参与和见证我们的幸福，好吗？”

　　“好。”林予川将她拥在怀里，“以后，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我保证。”

　　领证的日子，是在周二下午，民政局人挺多的，等候时，颜一突然紧张，握紧林予川的手不放。

　　按照程序走完流程，其他小情侣脸上都是幸福，颜一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拍完照，工作人员对他们说恭喜时，她傻愣愣地点头说谢谢。

　　直到拿到结婚证那刻，颜一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喃喃道：“林予川，我们领证了。”

　　“嗯，我们领证了。”林予川比她好点，但显然是和她一样紧张。

　　出了民政局的门，阳光炽热，颜一想起高考后的第二天，她和林予川在实验楼六楼的窗户边，当时的天气，和现在差不多。

　　而她此时的心境，亦和当年一样。

　　不同的是，那时她脑子一片空白，记忆只刻印了林予川唇贴上来那瞬间的感觉。

　　但现在，她不仅记得，林予川唇贴上来时，这瞬间的心安。她还记得，他笑起来时弯起的眉眼，他很少会这么笑，带着小孩特有的纯粹和单纯的喜悦。她也只见过几次，一次是林奶奶生日那天，他在小区门口送别，一次是他和自己告白，自己答应那刻，这一次，是他们领证。

　　“乔安和姗姗都曾担心过，怕我会自己过一辈子，她们虽然没说，但我知道。”颜一松开手，“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来到这里，谢谢你陪我一路走来，辛苦你了。”

　　林予川摸着她的头：“除了你，我没想过和别人在一起。当时我想，一年，两年，多久都好，我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你为止。你不喜欢我了，我就拼尽全力，让你能够再次喜欢上我。如果你和别人在一起了，我就等，等一辈子也行，只要你愿意回头看我一眼。谢谢你，没舍得让我等一辈子，也谢谢你，在恰好的年纪，让我遇上你，喜欢上你，往后余生，皆是你。”

　　“那，未来请多指教。”

　　“嗯，以后就拜托你了，老婆。”

　　说出老婆两个字时，颜一不知为何，一直笑，搞得林予川到后面都怀疑，自己这句话是不是说错了。

　　颜一：“没有，我高兴。”

　　晚上，颜一在阳台上给表哥他们打电话，跟大家说这个消息。结束后，她站在那，回想二舅妈的话。

　　“好好过日子，想家了就回来，和小川一起。”

　　洗完澡出来，颜一不在客厅，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是在阳台，林予川走来，在她脸上亲了下：“在想什么？”

　　“在想，该送你什么礼物。”颜一转头，看着他，“你生日的时候，恰好遇到要复试，只吃了顿饭，没送到你礼物，我想了很久，该送你什么。”

　　“你送的，我都喜欢。”

　　两人都不是特别在乎仪式的性格，礼物互送有，但不多。且不说节日，高中时，颜一就不怎么过生日，因为相互了解，倒也不会觉得会欠缺。

　　“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颜一转过身，“其实，一周之前我就想好，也准备好了。”

　　“是什么？”林予川问，“我要不要闭上眼睛？”

　　“要。”颜一笑了。

　　“好。”林予川闭上眼睛，手被颜一握住，以为她是要牵自己进去，但她没动。

　　颜一心跳加快，林予川闭着眼睛，会让她不那么紧张。她悄然深呼吸，踮起脚尖，轻轻咬在他喉结上，能感觉到对方呼吸在这刹那间止住。

　　松开时，林予川喉结滚动，她握紧他的手：“睁眼。”

　　颜一咬上来那刻，林予川心都漏了半拍。而睁开眼这一秒，映入眼眸的，是她红着的脸。她双眼直直与自己对视，不挪开半分。

　　“确定吗？”林予川紧紧抓住她的手，如果，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

　　颜一很轻地点了下头。

　　下一秒，林予川将她抱起，快速往房间走去。门猛然关上，颜一被他放在床上，两人四目相对。

　　林予川声音显然沙哑半分：“关灯吗？”

　　脸很烫，眼下，自己的脸肯定很红，林予川看得很清楚。颜一把枕头拉过，盖住一半的脸，这么被看着，她会紧张害怕，身处黑暗，能让她放松。

　　“嗯。”

　　“好。”

　　关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