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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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言波咏只字不认姜予眠的身份，反而给出一座矿山。如果她搞不定矿山，那言家的一切都别想沾边，但如果她侥幸赢了，损失的也只是言云益名下的矿山。
此举一箭三雕，既恶心了言云益，又能逼言不浔上进一把。
言不浔当然是不乐意的，可他还没开口，姜予眠已经面露喜色：“好，一言为定！”
言不浔：“……”
言云益：“……”
过程太快，言云益完全是懵的，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按言波咏的安排，他作为矿厂的老板，得负责接待言不浔和姜予眠，他们将在矿厂实习三天，为矿厂的困境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怎么看，这都是言云益的必输局。即便矿山救回来，也和他没关系了，不是易主言不浔，就是送给姜予眠。
这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份家业，如今也没能保住。思来想去，只有消极怠工才能表达他的不满，所以当天早上，他只派了一辆越野车来接言不浔，自己压根儿就没露面。
秦诗盈对此很不高兴：“这个言云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亲外甥不接，难道他还去接那外面的不成？”
“他现在只能和那位绑一块，听闻那位承诺事成之后还让他继续管理矿山，他提前就把矿山的相关文件都给出去了。昨儿还带着那位和技术骨干开了一天的会，那位也不是省油的灯，请了一个米国学管理的煤老板女儿当参谋。”
言菲泉边说边换鞋，送言不浔到门口。
快上车时，又问他：“真不用我帮忙？”
言不浔摆摆手：“不用。”
言菲泉拿他没办法，只好将满满四箱行李推给阿流，叮嘱他：“凡事多顾着点你哥，他要是少块油皮，你下半辈子都完了知道吗？”
阿流是被她吓大的，直接翻白眼：“知道了小姨。话说我们只是去三天，用不着带这么多行李吧。”
“呀咖山是什么地方，你们比我清楚。”言菲泉忍下火气，耐心嘱咐，“这里面都是吃的穿的用的，还有急救药品。呀咖地形复杂，别说你们了，就是经验丰富的向导，也有折在里面的时候。这次就不给你们派保镖了，反正遇到迷路这事，谁来都没辙。你俩必须答应我，这三天不许乱跑，必须待在营地。”
“知道了，不乱跑。”
哥俩清早起来就被外公外婆念叨，这会又被她念，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说完话，麻溜地就往车里钻。
他们没上言云益派的车，上的是阿流自己改装过的车。
关上车门，阿流顿时浑身轻松，一踩油门将车轰出去，超强马力带来飞一般的感觉，差点没把言不浔颠上天。
言不浔：“……”
阿流洋洋得意：“哥，第一次坐这车，想不到吧？这车不仅底盘高，速度快，还防弹，堪称野越车中的战斗机！”
言不浔眯着眼，凉飕飕盯着他的后脑勺：“我看你现在就像个战斗机，欠打！”
说着像拍西瓜一样拍了下阿流的大脑袋，喝道，“减速，别妨碍我看地图。”
阿流：“啊？”
“啊什么？呀咖山那么大，你去过矿厂，知道在哪？”言不浔抖开地图，飞快地瞄了一眼。
哎妈，车速太快，地图字小，头晕。
阿流只好将车停下，转过头来，和言不浔并头研究地图。
呀咖山地形复杂，山势险峻，稍不注意就会迷路，尽管矿厂通了公路，但他俩压根儿没去过，连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研究好路线，阿流再次发动车子，这回车速慢了许多。
他脑袋瓜闲不住，又开始琢磨别的：“哥，你怎么不带二狗？”
他一撅屁股，言不浔就知道他要拉什么颜色的粑粑。
对于他明里暗里挤兑苟彧这事儿，言不浔见怪不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随口道：“有你就够了，你多能干啊。”
——才怪。
实话是苟彧见到姜予眠就要动手打，还不是那种吓唬式的随便打打，而是真的往死里揍。言不浔毫不怀疑，如果手里有把刀，这人真能眼睛不眨地往姜予眠身上招呼。
虽说姜予眠死不足惜，可要是真把她弄死了，苟彧也会陷入麻烦。言不浔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这才好说歹说，将苟彧留在了家中。
但在阿流看来，言不浔出门只带他，就是对他的重视。
他尾巴又翘了起来：“我肯定是比他能干的。不过哥，我觉得小姨说的对，姜予眠来势汹汹，也不知哪来的手段，请的那个帮手来头不小，既有家学渊源，又有理论知识……啧，就算是我，也不好对付，毕竟咱连矿厂都没去过啊。”
言不浔白他一眼，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俩岂止是没去过矿厂，他俩连家里有矿都是刚知道。之所以拒绝言菲泉的帮忙，主要还是言不浔不想家里插手他自己的事。一旦插手了，离他被赶鸭子上架继承家业就不远了。
那么大的言家，那么多麻烦事，也只有姜予眠才看得上吧……
言不浔百无聊赖地掀了掀眼皮：“那个煤老板女儿，你见过吗？”
“没。”阿流摇头，“据说长得挺漂亮，要不是人家在米国留学，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呢。”
言不浔没再说什么，扭头望着窗外出神。
煤老板女儿要真那么厉害，怎么会甘愿供姜予眠驱使？
车子走走停停，一路出了市区，向山区进发。
先前还晴朗的天气，瞬息间阴沉下来，呀咖山的薄雾弥漫开来，将山野轮廓勾勒得险峻异常。尽管拿着地图，他俩还是走错了路，兜兜转转，直到半下午才终于抵达矿厂。
矿厂位于一片河谷三角洲地带，浅浅的溪水裹着零碎的铜矿屑冲刷着河床，两旁是供工人食宿的临时板房和办公区，再往后则是层层叠叠的山峦。林间风声呼啸，隐约伴有野兽的嘷叫。
姜予眠和她那个帮手早就到了。
言云益带着自己的管理团队，捧着笔记本，跟在两人身后认真做记录。
帮手背对着言不浔他们，瞧不见容貌，只能看到她长长的大波浪卷秀头扎成马尾高高束在脑后，身上一套利落的铁灰色工装，脚蹬白色高帮牛筋底鞋。声音清脆有力，正对着众人侃侃而谈：
“言老板，所谓管理，即是管事，理人。您这儿的具体事务我不懂，不作评价，但理人这块，我觉得您做得还不够。员工管理松散，没有考核制度，无论做的好与不好，您都给他们一样的待遇……这些都是无形成本，在铜矿产出有限的情况下，这么做只会拖垮公司。”
言云益这座矿厂，自打那年汐翎村炸山之后产出就一年不如一年，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就算没有政府强塞的三千工人，破产也就这几年的事。
看着帮手提出来的近百条有待改善之处，言云益满脸菜色：“那该怎么改呢，你有想法了没有？”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拒掉政府那三千工人。”帮手沉吟着道，“不过自来民不与官斗，要是能拒掉，您也不用这么焦头烂额。这样吧，咱们有三天时间，再四处走走看看，总能理出一个最优方案。”
“哎哎，那真是太感谢了。”
言云益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殷切地带着帮手四处转悠。
阿流从车里下来，没忍住冲那帮人的背影吹了声口哨：“哥，这煤二代说的一套一套的，看来有两把刷子。”
“有没有的，还得看她拿出什么方案。”言不浔倒没什么想法。
言云益明显没空接待他俩，他俩下车后，自己绕到后尾箱搬行李。
结果后尾箱一打开，两人齐齐傻眼。
苟彧跟只大号龙虾似的团在行李中间……
一见天光，他立刻嗷一声蹦起来，瘸着发麻的腿，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河谷那边，精准地从人群里揪住姜予眠的头发，猛地将她掼到地上，抡拳砰砰往要害揍。
姜予眠大声尖叫。
变故之快，阿流完全没反应过来。
言不浔赶紧追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抱住苟彧即将落在姜予眠脸上的拳头。
现场混乱得厉害，言云益手下的管理们七手八脚来拉架，有几个手重的，砰砰砸了几下言不浔的后背，疼得他倒吸凉气。
阿流这时才赶到，帮他分担了大部分火力。
言云益急得嘶声大喊：“别打别打，都是自家人，有话好好说嘛！”
“好一个自家人。”帮手护着姜予眠退到人群后，上下打量言不浔片刻后，气得胸膛起伏，“这就是你弟弟？”
姜予眠脸颊高肿，鼻血横飞，就挨了那么几下，却好似在幽冥地狱里走了一遭。
她哭得不能自已，闻言只轻轻点了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帮手后怕不已，昂首对言云益道：“言老板，虽说是亲姐弟，可一上来就喊打喊杀，这样不好吧？我们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要是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那也没必要待在这儿了，您说是吧？”
“这……”言云益两头为难，主要是他实在没想到，言不浔竟跟言菲泉一个脾气，上来就把姜予眠往死里打。
帮手道：“要不这样，您既然请我来帮忙，我斗胆说句，让他们俩分开参观。我们现在是在一号矿洞，就让弟弟带他的人去二号矿洞吧。”
“那、那……”言云益硬着头皮，看向言不浔，“只能这么办了？”
言不浔点点头，他也不想苟彧当众把姜予眠打死。
双方都松了口气，言云益赶紧找人带言不浔去二号矿洞。
言不浔留下阿流，牵着苟彧离开。苟彧边走边回头，阴狠的目光始终落在姜予眠身上，好似要将她拆骨剥皮，也不知哪来这么大怨恨。
天色渐渐暗下来。
阿流收拾好住处从移动板房里出来，忽然被一群下工的工人裹挟着向食堂方向走去。
他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急忙扒开工人，奋力奔向言云益的办公室。
“我哥呢，怎么还不回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