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迦勒底》山沐枝

11、１１

　　“啊！！！”

　　“舞台上的帷幕已然拉开。”听到突然响起的尖叫之后，兰瑟梅罗看着即将爆发冲突的苏格兰场警员和市民自警队，向站在后面的人提问，“Mr.华生，还有格蕾——准备好开始追逐疯狂之影的脚步了吗？”

　　“不要指望我和夏洛克能提供什么有效的辅助。”华生出声，“你们两个本来就很超规格，都已经需要小心不把这个特异点直接搞崩溃了——再给你们两个叠辅助魔术就没必要了吧？更何况我们本身也不是什么魔术师。”

　　“但很多Doctor都是Caster。”兰瑟梅罗给自己和格蕾套上暗示魔术，离开房屋，开始用浓郁的魔力引诱即将被唤醒的开膛手杰克，“说点靠谱的——华生，把医疗部分的后勤交给你还是可以的吧？”

　　“哦，好吧，当然可以——谁让我是这里现在唯一的一个Doctor呢？”华生抱怨道。

　　巷道中警员和市民追逐“开膛手杰克”的行动声势浩大——然而另一边黑暗幽静的秘密集会地点里，已经悄无声息地躺下了八具被掏走心脏的尸体。

　　“呼。”埃尔梅罗二世一边点亮圆桌上的蜡烛，一边打量横七竖八躺在这里的八具尸体，“真是奇怪，按照常理来说，圣杯只召唤了‘开膛手杰克’，不可能出现魔力不足的问题——但‘开膛手杰克’仍旧带走了这么多人的心脏『炉心』……”

　　月光从窗中带着建筑的阴影落下，将尸体和鲜血分割开来。

　　埃尔梅罗二世叹了口气，变成十九岁时的模样，赶在有人来到这里之前避开尸体和血迹，追着Berserker遗留的痕迹一路追了过去，再一次进入了下水道中。

　　——太安静了。

　　威廉正和路易斯一前一后走在通往犯罪团伙集会地点的黑暗通道里，却因为附近过于安静的环境而感到了异常。

　　“路易斯。”威廉握紧了手杖，停下脚步，“前面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

　　路易斯微微皱眉，握紧小刀，将威廉半挡在身后准备开门。

　　路易斯推开门后，两人都被面前躺了一地的尸体惊到，拧起眉来。

　　“……啧，来晚了一步啊。”

　　威廉将目光从尸体上移开，看到了站在另一扇门边上的蓝发顾问侦探，还有他白发的助手。

　　“约翰……”夏洛克正咬着烟准备招呼约翰观察尸体，就注意到了站在另一边的威廉，笑着对他挥了挥手，“我抓到你了——犯罪卿。”

　　“是的，你抓到我了。”威廉无奈地笑了起来，“福尔摩斯先生。”

　　现场唯一一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是约翰——

　　“诶！？什么！？莫里亚蒂教授是犯罪卿！？夏洛克！！！”

　　“……可恶，这样一来，犯罪卿不就是义贼了吗？”夏洛克碾灭香烟恨恨磨牙，蹲下来开始观察尸体，“这个手法……比起苏格兰场那边来说，要粗暴得多了啊。”

　　“路易斯，把刀放下吧。”威廉示意路易斯放下匕首，随后十分平静地越过路易斯，朝着夏洛克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哦呀哦呀，看来侦探先生这次不是为了抓犯罪卿才来到这里的啊。”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夏洛克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看向威廉，“廉会来这里的原因很明显就是‘开膛手杰克’吧——虽然我接到的委托不是寻找开膛手杰克，但多少有一些关系。我猜廉应该没有接到犯罪咨询的委托，所以也是为了开膛手杰克才来到这里的。”

　　“很遗憾，虽然大部分都猜对了，但还是猜错了其中的一点哦。”威廉笑着对夏洛克歪了歪头，“我接到了一份有关‘开膛手杰克’的委托——那么，福尔摩斯先生，您是准备先通知苏格兰场，还是……福尔摩斯先生！？”

　　“……被摆了一道啊。”夏洛克看着尸体空空荡荡的胸腔，气得笑了出来，“两个委托——不同的委托人，不同的委托内容，不同的受理人……结果却都和出现在白教堂的另一个‘开膛手杰克’搭上了关系。”

　　在躺了满地尸体的房间里，夏洛克平静地看着威廉，语气笃定——

　　“你们的委托和另一个‘开膛手杰克’有关。”

　　白教堂区的某一处响起了大型枪械连续射击的声音。

　　威廉在听到枪声的一瞬脸色微微一变，向窗外看去，却发现窗外的浓雾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散去了。

　　“路易斯。”威廉皱着眉对路易斯点了点头，递出火柴，“提前收尾——我们剩下的行动时间就是苏格兰场赶到这里之前的这一段时间……我们要在苏格兰场赶来之前解决那份委托——”

　　“我想……”威廉对着夏洛克笑了起来，“你应该不会急着今晚就把我抓走吧，夏洛克？”

　　“给——我还没在你的考试里拿到及格呢。”夏洛克把委托信扔给威廉，重新点了一根烟抽着，“是你的委托人写的东西吧？我猜你们那边应该就差这部分的资料就能解决问题了——另外，我能知道你们准备的结束信号是什么吗？”

　　“本来是为了防止这里的八个人逃跑准备的炸药。”路易斯已经点燃了引线，回到威廉的身边，“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也就只能当个信号弹用了。”

　　——圣杯、魔术师、魔术协会、英灵召唤、圣杯战争。

　　威廉从口袋里拿出晨报上被剪下的一角——上面写着的内容正是整件事件中缺少的最后一角。

　　“夏洛克，你们福尔摩斯家应该只有两兄弟吧？”威廉把委托信重新折好，连着新拿出的晨报一角递给夏洛克，“我的委托人自称是莉娅·福尔摩斯——”

　　『失礼了，我的名字是莉娅·福尔摩斯。』

　　“别告诉我你听不出这是假名。”夏洛克的目光落在黑色的花体签名上面，拇指指腹轻轻拂过纸面，“Lord Lansermelloi——这下就对上了。”

　　『……我想，也许对于那位的地位来说，更方便理解的称呼，是——Her Highness。』

　　“……但是，这样的话，问题不就很明显了吗？”约翰在后面举手提问，“他们明明可以直接找到‘圣杯’，解决白教堂的另一个‘开膛手杰克’，同时解决浓雾——那为什么要来委托夏洛克和莫里亚蒂先生？”

　　“因为他们需要隐秘地解决问题。”威廉看向窗外，通道出口的火药已经爆炸，犯罪卿的同伙们已经收到了撤退的信号，“我们在明面上大闹也正好帮他们吸引了注意……但不止这一个原因——她肯定想到了发展脱离常规的情况。”

　　“躺在这里的这些尸体就已经说明某些发展被提前了。”威廉笑了起来，“接下来的工作，你选哪边，夏洛克？”

　　“那当然是继续寻找圣杯——”夏洛克咬牙切齿地回答，“这里的情况已经进一步证明了我对圣杯所在地点的推测。而且，不找真正的委托人算账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那疏散白教堂民众的工作就交给我们吧。”威廉拉起兜帽，看了眼路易斯，转身沿着来时的道路返回，“通知大家想办法引导市民和苏格兰场的警员远离白教堂，路易斯。”

　　“我知道了，威廉哥哥。”路易斯落后一步跟着威廉离开，“完成疏散之后要去做什么？”

　　“去见一见我们的委托人。”

　　下水道是滋生细菌、老鼠、害虫的绝佳温床，同样也是暗处行动者喜欢的无人注意的四通八达的暗道——埃尔梅罗二世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中点燃雪茄，听觉在魔术的强化下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人踏入下水道时过分沉重的脚步声。

　　“初次见面，我是Lord·埃尔梅罗Ⅱ世。”埃尔梅罗二世在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前停下脚步，撤去了事前覆盖在身上的暗示魔术，“接受Lord的委托来到这里——目的是将您带去和犯罪卿『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进行汇合。”

　　“请问……您对此有什么疑问吗？”

　　坐在墙边的白发老者睁大了眼睛，抽出一把随身的匕首站了起来——

　　“威廉少爷的保密工作看来还不到门啊……真是的，不要总是让老年人加班啊——这次就难得地作为老师来给学生做一次收尾吧。”杰克老爷子笑着看向埃尔梅罗二世，“虽然没什么必要，但出于礼仪，我还是同样回敬你一次自我介绍吧。”

　　“杰克·伦菲尔德，前英军士兵，现莫里亚蒂家管家。当然吗，在过去，不论同僚还是敌人……他们都更愿意称我为——开膛手杰克。”

　　突然发生的爆炸引走了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就连正在巷道中亲自上阵作为诱饵引诱开膛手杰克现身的兰瑟梅罗都有一瞬错开视线朝着爆炸发生的区域看去——这也给了开膛手杰克偷袭的绝佳机会。

　　开膛手杰克的匕首借着这一瞬狠狠地扎进了兰瑟梅罗的身体之中，但兰瑟梅罗却顺势抓住了开膛手杰克紧握着匕首的手腕，将利刃更深地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开膛手杰克的情报在英灵座是不互通的吗？”兰瑟梅罗面无表情地看着开膛手杰克从幼女的形态转换成健壮的成年男性，敲了敲鞋跟，“嘛，不过看你们这个失去理性的状态……就算情报共通也没法共享吧——格蕾！！！”

　　披着灰色斗篷的少女握着巨大的镰刀出现在兰瑟梅罗的身后，目光坚毅，挥刀砍向开膛手杰克——

　　“亚德！第一阶段限定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