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天体科中心］星海沉眠之处》山沐枝

83、８３

　　“那就让玛修也跟着一起出来吧。”兰瑟梅罗对基尔什塔利亚笑了笑，关上车窗，“总不该让从者离开她的御主身边。”

　　于是当基尔什塔利亚在宙斯肆虐的雷霆下产生的大神殿的废墟中找到一块可以坐下的区域的时候，藤丸立香也带着玛修站到了他的面前——这是迦勒底的A组队长和真正拯救了人理的第48号御主的第一次见面。

　　“基尔什塔利亚先生——”

　　“无需拘谨。”基尔什塔利亚坐在大神殿的废墟之中，却像是过去马里斯比利在阿尼姆斯菲亚于山林间的本宅中接待罗曼那时一样笑着看向站在他对面的藤丸立香和玛修，“我只是想和已经跨越了人理烧却的藤丸立香稍微谈一谈而已——随便说些什么都行。”

　　“那么……”藤丸立香和玛修交换了一下目光，独自向前走到基尔什塔利亚的面前站定，“就看你想说什么好了。但首先——”

　　“请用‘立香’来称呼我吧，基尔什塔利亚前辈。”

　　基尔什塔利亚接下了藤丸立香先一步做出的示好，在星际航行用超巨大母舰、天球型时空要塞卡俄斯透过虚空之孔对大地投下的威压中，用讲故事一样的口吻开启了两人间的这场谈话——“那就讲一下作为隐匿者『Crypter』的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为这个世界所准备的破神计划吧。”

　　但基尔什塔利亚所讲的内容，却是从魔术——引发奇迹的手段——开始讲起的。

　　——魔术、阴阳术、炼金术、巫术……无论名称是什么，无论是神秘侧还是科学侧，只要是在运转的某种程序……就必然有能量在支持着它的运转。就像只要打断咏唱，魔术的释放就必然会被迫中断。

　　“这无关于咏唱的本质是魔术师的自我暗示。”

　　“在那份属于隐匿者的首领的计划里，虽然他会成为最后唯一的人类，但基于巨人阿特拉斯的契约，以及空想树的特性，还有大令咒的存在——”基尔什塔利亚扭过头看着身后容纳了巨人阿特拉斯的空想树，等待着异星之神的降临，“这个仪式的魔力毫无疑问需要在他的身体中进行流转。”

　　“我想你知道那个『天』『地』『人』的调律魔术——所以你应该也能猜到，沃戴姆成为了全人类成神的大魔术的一个锚点。”

　　“虽然贝利尔因为是魔女的后裔，所以有着像妖精一样凭着喜好随心所欲的倾向……但他很会掩饰自己，欺骗周围——不然沃戴姆也不会坚持把不列颠异闻带交给他。”基尔什塔利亚闭了闭眼，提前为仍旧选择走上同一条末路的同位体表示悼念，“所以哪怕贝利尔可能真的原计划只是烧掉空想树就好……但他永远会在听到这个计划后选择动手抹杀‘我’的存在。”

　　“因为那样的世界不符合他的期望——贝利尔无法在那样的世界里发自真心地感到快乐。”

　　“啊，我们还是说回魔术吧。”基尔什塔利亚笑着看向站在一起的藤丸立香和玛修，“打断咏唱就等于是直接打断了魔术师对魔力的调动——魔力的流动随着咏唱的停止而陷入停滞。而破坏锚点，或者是破坏魔术的一部分——这是破坏了魔力流通的通道，以至于同样走向魔术失效的结局。”

　　“当然，套用到科学侧也一样——虽然迦勒底融合了科学与魔术，但管制室的爆炸可就是冲着让迦勒底停摆才发生的事故。”

　　——总而言之，如果遇到什么难以处理的东西，而你的目的又只是让它的状态发生改变的话……为什么不选择直接破坏它呢？

　　而与此同时，在轨道大神殿奥林匹亚·多多那的离宫中，新·迦勒底的御主赶在空想树彻底开花之前来到了沃戴姆的面前对他发起战斗——然而，当他们的战斗进行到中途的时候，沃戴姆反而率先叫停了这场战斗。

　　“——看来时间到了。”沃戴姆垂下视线，主动停下了攻击，“抱歉，可以麻烦你稍微停手几秒吗，藤丸君？”

　　“……看来时间确实到了。”坐在废墟之中的基尔什塔利亚抬手，示意玛修不要因为环境发生变化而过度警惕，“空想树麦哲伦——不，对沃戴姆来说，应该是空想树阿特拉斯吧。这棵扎根于大西洋异闻带的空想树，终于要开花了。”

　　“基尔什塔利亚前辈。”藤丸立香从空想树上收回目光，垂下眼看向仍坐在废墟上的基尔什塔利亚，主动提出了自己想要了解的问题，“空想树——可以告诉我，扎根于异闻带的空想树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吗？”

　　“空想树是支撑固定异闻带的世界树——如果不考虑其他方面的话，那空想树的作用就只是这样而已。”基尔什塔利亚闭了闭眼，向下讲去，“但你们已从Lord那边了解到了我的过去。所以，对于异星之神的使徒来说——”

　　“……待到空想树生长完全，其空洞被填满之时，『异星之神』就会降临。”沃戴姆闭着眼无视了动作极其夸张的异星之神的使徒，复述自己最初从异星之神那边得到的指令，“在这地球上没有肉、体的『异星之神』，将会以空想之树为容器现界。”

　　“那么，也就是说——”

　　“正在和新·迦勒底的藤丸君面对面的沃戴姆要面对的未来，是你们已知的，我的过去。”基尔什塔利亚站起身来，拍了拍魔术礼装上不曾沾染的灰尘，“他在空想树的空洞中放了巨人阿特拉斯进去，因此成功阻止了异星之神的现界——”

　　“但当他揭开自己的计划的时候——”

　　随着基尔什塔利亚的话语落下，所有人目之所及的天空变成了一片赤红。

　　“变革的钟声已经响起。”沃戴姆在空想树之下如此宣告，“我会在此宣告人智的败北——”

　　菲尼斯·迦勒底的管制室和停在大神殿附近的Shadow Border里的通讯频道都几乎被新·迦勒底的通讯请求打爆——但坐在Shadow Border驾驶座上的兰瑟梅罗面不改色地拒绝了全部的通话请求，只是看向那棵已经开花的空想树，开始为基尔什塔利亚和藤丸立香的谈话时间做出倒计时。

　　“原来借助空想树的魔力，真的能做到将人变为神明——”

　　“但很快就要结束了。”兰瑟梅罗看了眼摊开在腿上的那本书，向停泊在冥界深处的特里同号发出准备启动的讯号，“沃戴姆会死去，异星之神会降临，而空想树则会被贝利尔烧毁——当然，哪怕基尔什已经提醒过他了，只要贝利尔到现在还没离开这个异闻带……”

　　“那沃戴姆的结局就注定了。”

　　当兰瑟梅罗话音落下的同时，属于大西洋异闻带的这棵空想树突然燃烧了起来——而沃戴姆也直面了贝利尔的背叛。

　　“……虽然早在一开始就有人提醒过我了，但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以一样的方式来动手。”沃戴姆相当敏捷地躲开了贝利尔的刺杀，无奈地叹了口气，“啊啊，真是的——虽然破神作战的失败在计划内，但显然……”

　　“那个结局已经无法回避了啊。”

　　“你……在说什么？”贝利尔皱起眉来，看着面前神色游刃有余的基尔什塔利亚，“嘛，不过你怎么想已经和我无关了——所以我会告诉你一件事情。因为我背叛了妖精们，所以不列颠的家伙可是一直在盯着我。”

　　“是只要喊一句——『我在这里哦』——就立刻会有天罚朝我降下来哦？”

　　“该回去了，基尔什。”兰瑟梅罗下车来到基尔什塔利亚的面前，“你不该在那段记录里掩盖圣枪的存在——”

　　“不，再等一等吧。”基尔什塔利亚叹息，“因为他正是我，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死在这里。”

　　——毕竟要挡下圣枪，哪怕是在这个异闻带里，还是有些太乱来了。

　　挡住了自不列颠袭来的圣枪的光辉的——正是沃戴姆借助这个异闻带得天独厚的环境而施展出的大魔术。

　　群星化作的魔弹正抵挡着圣枪的光辉，然而未曾清除的余毒使得沃戴姆并没有基尔什塔利亚在使用这个大魔术上那么熟练——但这已经足够让魔女的后裔完成一次刺杀了，甚至于在贝利尔的眼中，现在的沃戴姆正浑身都是破绽。

　　——鲜血自被刺杀者偷袭捅穿的胸膛不断涌出，染红了沃戴姆那身纯白的魔术礼装。

　　“……我们回去吧。”基尔什塔利亚看到群星的光辉骤然消失，略显惋惜地叹了口气，却毫不留恋地登上了Shadow Border，“看到这里就足够了，我们没有必要面对异星之神的降临——Lord？”

　　“我想……我们需要去一次不列颠。”

　　——圣枪的光辉，为只剩下一副空壳的乐园妖精指引了下一步行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