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天体科中心］星海沉眠之处》山沐枝

39、３９

　　“你们这次的决断明显不合常理。”达·芬奇趁着短暂的换班时间把另外两位迦勒底的临时负责人堵在了自己的工坊里面，“立香和玛修这次回来连一个星期的时间都没到就执行了第五特异点的灵子转移——而你们甚至没有和过去一样在灵子转移执行前安排针对性的作战会议……”

　　“因为已经没办法进行针对性安排了。”兰瑟梅罗拍了拍达·芬奇的机械手，“你不是也清楚这这个事实的吗？”

　　“你们有事想瞒着她们。”达·芬奇笃定道，“她们自己也对此心知肚明——”

　　“莱昂纳多。”罗曼叼着片吐司，打开速溶咖啡的易拉罐，在工坊的沙发上坐下，“你能确定获知情报之后的你不会影响未来的走向吗？”

　　“事实上，我认为未来的发展已经开始改变了。”兰瑟梅罗耸了耸肩，“但我担心的是公开范围扩大后会引起世界本身的反扑，导致结局依旧走回原点——你看，毕竟在Grand Caster这一方面已经出现分歧了。”

　　“……我无法确定。”达·芬奇看向罗曼，“但我认为我有必要获知这一部分的情报。”

　　“那么……就麻烦管制室的大家再坚持一下吧。”

　　“迦勒底的军师。”年轻的王者坐在营地的背阴处，避开了另一头气势汹汹的护士长小姐，“你看上去可不像是这种人。”

　　“哈。”埃尔梅罗二世短促地笑了一声，站到红发王者的面前，挡掉了北美夜晚过于暗淡的月光，“在下可不是圣人——但在下确实也不是第一次被排除在外了。况且，在下只是在担心那两个孩子罢了。”

　　“余能看出来Master和那个小姑娘都有些疲惫过度了。”王者吸了口气，慢慢地让自己的上半身靠到帐篷上，“即便余明白她们身上压着人理的重担，也无法理解她们几乎不眠不休的行为。”

　　“比起这一点，在下还是更担心他们都憋着不说一路憋到大结局。”埃尔梅罗二世回过头看着不远处那顶灯火通明的帐篷，“现在两边都只是在互相逃避而已……这样可做不到避免Bad Ending的发生啊。”

　　“Bad Ending？”

　　“对于人理来说应该是Happy Ending的分支——”埃尔梅罗二世叹气，“她想要的可是无人牺牲啊。我想，立香应该已经猜到这一点了，所以这段时间以来那孩子才会寝食难安吧。”

　　“Master可真是个温柔的人啊。”王者感慨，“虽然有时候看着还是会耍小孩子脾气，但在这种事情上反而温柔得过分。”

　　“因为一开始，她不过就是个和魔术师毫无关系的普通人而已啊。”帐篷内的灯光终于熄灭，护士小姐也被其他从者拽走，埃尔梅罗二世收回目光，“魔术师可不是会顾虑他人性命的生物，罗摩王。”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和小立香坦白？”达·芬奇坐在两人的对面，硬是一个人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你们两个难道打算等人理烧却结束就把小立香从迦勒底里排除出去吗——”

　　“事实上，特异点的记录全部被修改过了。”兰瑟梅罗看了眼当鸵鸟的罗曼，“行动的主导者被修改成了我——你总不会想看着藤丸被卡利昂当成圣遗物给封印指定。”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达·芬奇深吸了一口气，转向罗曼，“你们甚至已经直接越过人理烧却看到了更久远的未来——”

　　“……俄狄浦斯的悲剧。”罗曼避开了达·芬奇的视线，捂着脸叹息，“对于千里眼和预言来说，最绝望的发展就是这样了——明明避开了一切，反而却促成了结局的实现。”

　　“我可是万能的天才——”

　　“万能的天才难道能够反抗命运吗？莱昂纳多，你应该明白命运于神代魔术师而言的意义。”

　　“前辈。”玛修缩在睡袋里，侧过身看着显然仍未入睡的藤丸立香，“还是睡不着吗？”

　　“……是啊。”藤丸立香翻过身来，睡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副所长所期望的未来，怎么看都是无法轻易达成的——不然她没有理由和抑止力交易……就算单独以抑止力守护者的分类来看，副所长的情况也太过于异常了。更何况在你的印象里，副所长从来没有露出过那样的态度吧？”

　　“……副所长从来没有答应过对自身限制过大的契约。”玛修抿了抿唇，垂下眼陷入回忆，“事实上，我认为抑止力和以往同副所长谈判的存在并不能列为同一等级——但副所长确实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性格……而眼下的发展，按当时情况来说，副所长恐怕是选择了她所有计划里结果最糟糕的那一个——因为她已经别无选择。”

　　“原来是这样啊。”藤丸立香却突然笑了起来，“那我就明白了——在人理烧却过后，绝对有更加残酷的未来在等待着我。无论是我会被当成标本，还是这个世界会迎来更加残酷的毁灭……我想，医生之前一直避而不谈副所长的相关话题，就是他们对于希望我能远离注定的残酷未来的努力吧。不，也许医生知道的部分比我想象的更多——”

　　“……原来如此，是活祭啊。”

　　“诶？前辈？”

　　“不，没什么——晚安，玛修。”

　　“但我是星之开拓者。”达·芬奇紧紧盯着兰瑟梅罗，“你应该知道，对于开拓者而言，命运可不是什么会被敬畏的东西。”

　　“……那就得从迦勒底的建造开始讲起了。”兰瑟梅罗叹气，“不，先和你们说一个不正常的地方吧——马里斯比利没有来自家系的冠位指定『Grand Order』，奥尔加玛丽和基尔什塔利亚也同样没有。”

　　“等一下，你说的是那个冠位指定『Grand Order』！？”罗曼难以置信地看着兰瑟梅罗，“阿尼姆斯菲亚和沃戴姆都算不上是灭族吧？不对，冠位指定『Grand Order』可是要连继承魔术刻印的最后一人都死去才会停止运行的最高指令——”

　　“没错，但是他们毫无疑问继承了属于家系的魔术刻印。”兰瑟梅罗顿了顿，视线落到工房内奇妙的瓶瓶罐罐上，“而且，我曾经观测？或者说询问过他们？这是第二个不正常的地方——他们没有和其他的魔术师一样将自身的一切都用来追寻『抵达根源』的可能性，也就是说，他们比起魔术师，已经更加接近于是魔术使了。至于我为什么又观测或询问了根源的问题……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马里斯比利曾经说过自己不信任冬木御三家的系统。”

　　“你没有冠位指定『Grand Order』的情况至少还在可以解释的范畴里。”达·芬奇敲了敲桌面，看向兰瑟梅罗，“家系·兰瑟梅罗毫无疑问是从西历前开始延续的魔术师家系，也就是本来你应该接受来自最初的兰瑟梅罗从神明手中获得的使命——但你毫无疑问是一个神代魔术师，哪怕你诞生在神代消亡的千百年后。也就是说，你应该和其他神代魔术师一样获得来自神明的使命——但神代消亡，神明早就消失在了星球的表层。同时，因为你是神代魔术师，事实上的兰瑟梅罗家系不会由你延续——就算你给出兰瑟梅罗的刻印，接受刻印的魔术师也只会继承来自你的冠位指定『Grand Order』。以冠位指定『Grand Order』来说，兰瑟梅罗家系是毫无疑问的已经死亡了的家系。”

　　“我记得你提过前所长马里斯比利曾经说迦勒底是阿尼姆斯菲亚的夙愿。”罗曼缓缓开口，“所有魔术师都向往着『抵达根源』——马里斯比利和奥尔加玛丽没有冠位指定『Grand Order』，也不向往『抵达根源』——但阿尼姆斯菲亚过去的先祖呢？”

　　“……迦勒底是阿尼姆斯菲亚『抵达根源』所必须的道具。”

　　“事实上，目前的魔术师们所构建的最有希望『抵达根源』的仪式系统是冬木已经被拆毁的大圣杯所属的圣杯战争系统——大圣杯则是持有第三法的『冬之圣女』……”兰瑟梅罗打开一叠资料递给达·芬奇，“圣杯战争的终点是藉由大圣杯的第三法打开通往根源的回路……目前可参考的仪式仅有圣杯战争一种，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要从头构建一套『抵达根源』的仪式，最后的步骤必然是和圣杯战争一致——先达成第三法，再通往根源。”

　　“最后一点，是我在成为Grand之后的额外情报。”

　　“迦勒底亚斯实际上是没有灵魂的复制品——『盖亚』没有感知到抑止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