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死神的打工日志》药药灵

32、第 32 章

　　房间内一片静谧，除了呼吸声外，谁也没开口的打算。斋藤空面无表情地将视线扫向那几位不速之客，眼神里透露着麻木。

　　然而，剧烈的咳嗽声乍然打破了室内的平静，上下震动的胸腔仿佛破口的手风琴一般，嘶哑又很难让人忽视。

　　斋藤空顺着声音望向散发着上位者气息的中年男子，本该冰冷的烟灰色眸子却莫名给人一丝暖意，似乎是注意到她的探究目光，对方偏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眼底的青色在苍白的肤色下显得更加惹眼。

　　“抱歉，失礼了。”随后扭头对着身后站着的满脸紧张的长发男子安慰道，“没事，只是小感冒罢了。”

　　“九代目，您——”

　　男人只是轻轻抬了抬手，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立马噤声，不赞同似地发出一声叹息，但还是老实地拧着眉走了出去顺带还关上了门。

　　此刻，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气氛似乎有重新胶着起来，就连呼吸的间隙，斋藤空都感觉时刻被人注视着，观察着，仿佛是个珍兽般。

　　不愉快的情绪慢慢攀升到顶点，就在斋藤空即将爆发之际，一道柔和的嗓音突然响起，不可思议地直接抚平了她内心的烦躁。

　　“斋藤桑？这个叫法没错吧？”语气诚恳又热切，仿佛真的单纯地为这一个称呼而苦恼。

　　当对方注意到她肯定地点头后，却忽的站了起来，在斋藤空的怪异的注视下，一步步靠近她。

　　就在斋藤空不耐地想要发出质问时，对方却停了下来，保持着恰当的社交距离，从内侧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封泛黄的信递到了她面前。

　　信封上既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文字，只能从一深一浅的颜色变化中推断出这封信的年代似乎蛮久远。

　　这是，什么意思？

　　斋藤空满脸问号，他们和之前那群人不是一伙儿的吗？

　　仿佛看透了她心中的疑惑，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放心吧，如果我们目的是那把刀的话，它现在就不会出现在你手里。”

　　嚣张的家伙，他就这么确定能打赢自己？斋藤空挑起一边细眉，暗戳戳用余光打量着。

　　“如果是上一个你的话，还真说不准……”低沉的嗓音似乎赋有深意，这一突然的回答打得斋藤空是措手不及。

　　放松的脸部肌肉瞬间绷紧，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心中一片骇然。

　　这人，绝对发现了什么。

　　或许是表情变化太过明显，又或者是对方有读心术这种bug的能力，否则对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猜到她的想法。

　　“你——”

　　未等她开口，视野便被那封信所占据，对方直接越过半个社交距离，将手中的东西径直递到了她眼皮子底下，大有她不接受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的架势。

　　“收下吧，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他轻声说道，带着笃定。

　　他是在说这把刀还是这封信？斋藤空有点不解，但令她更不解的是自己竟然相当顺从地从对方手里接了过来。

　　她拿在手里上下翻转着，里面除了薄薄的一张纸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东西。

　　“你怎么确定这封信就是给我的？”她直直地望向对方银灰色的深瞳里，语气带着一丝戒备，“明明是初次见面，你却知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即便面对如此防备的她，对方还是一如既往地包容，语气平淡却又莫名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抱歉，自我介绍晚了。我的名字是Timoteo，是现任彭格列的领导者。”

　　“蛤蜊？”斋藤空不禁疑惑地问出了声，但还是没能想到自己与他们有什么联系。

　　“是彭格列。”他笑着纠正道，“虽然对初见面的人，就这么说很奇怪，但是如果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彭格列。”

　　————

　　确实很奇怪，斋藤空内心肺腑道。不管是这人还是手里这枚信纸，全部都莫名其妙。

　　难道她看上去很像那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吗？还是眼神里透露着清透的愚蠢？这种单纯的欺诈方式她早八百年前就不相信了好吗？

　　反正这个里面不是钱就是支票吧！这种用钱吊住胃口的套路新闻上见多了。

　　没有一丝犹豫，她转手便将信件丢到了桌上，丝毫没有想要拆开的欲望。

　　而另一边，留下话后便离开的彭格列一行人，心思各异，但其中有一人把心思全部写在脸上，藏也藏不住。

　　“这种事，你随便吩咐我去做就行，还特地亲自跑一趟。”长发男人紧紧锁着眉毛，语气里净是不赞同。

　　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朝自家的boss开口抱怨，“您的病情本来就没好透，这样一来一回，下次古巴里医生问起，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也没有那么严重，说不定……”

　　“您口中不严重的小感冒都持续三个多月了，身体还一天比一天虚弱，就连古巴里医生都查不出病因。”男人大声打断道，眼里写满了不赞同。

　　对此，中间的灰发男人只能苦笑着摇头，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术。

　　“我，咳咳咳！”发痒的喉间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浑身颤抖着，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得以喘息。

　　他默不作声地将舌间的那股腥甜给压了回去，就见身边的二人满脸紧张地望着他，“怎么了？只是个小感冒罢了。”

　　“明明不——”

　　“九代目，你是相信她肯定会来吗？”reborn骤然出声打断另一人明显的指责，指意不明。

　　听到这话的灰眸男子明显愣了好一会，只见他兴致突然高涨，说话音调夹杂着明显的上扬情绪，“reborn，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存在吗？”

　　注意到二人诧异的表情后，他笑得一脸坦然，继续顺着话题说了下去，“堕落的灵魂会变成魔鬼，仅靠着本能去啃噬周围的人类。而纯净的灵魂则会被引入天国，等待着下次的轮回。”

　　“哈！”满脸写着荒唐的长发男子不由得发出质疑，“你什么时候改信教了？”

　　“嘛～别这么急，奴贾，听我说完。”听到这话，长发男子立即偃旗息鼓，想着便悄悄将视线转移到身边的reborn身上，却发现他比以往时候听得更认真。

　　“世间上存在着这样一群人，他们往往伴随着死亡出现，身着一袭黑色葬衣，将死者的灵魂引渡，手握长刀利器，斩断所有尘缘肮脏之物。人们一般称呼他们为——”

　　“生与死的引渡人。”另一个低沉的声音骤然将他的话给接了下去，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哦？没想到reborn你也若有所闻？”

　　“听说过倒不如说看到过。这，不是彭格列一世在日记里写到的内容吗？”话音刚落，他便心道不妙，那本日记可是确确实实属于上层机密要闻，而他现在的身份，并不应该能接触到。

　　九代目听闻神情并无任何变化，相反，听到reborn的话反而更激动了点，他畅快地大笑着，“是啊！确实，其实Ⅰ世他还留下了另一部分，那份信其实就夹在剩下的那部分。”

　　“上面写了什么？”奴贾忍不住插嘴询问，注意到两道揶揄的视线后，他又嘴硬着转开了脸，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其实——”他拖长着尾音，仿佛感受不到身边二人的急切，慢悠悠地开口将话说完，“我也没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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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字，恐怕是Ⅰ世刚学日文的时候，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能看懂了。”他无奈地笑道，真正能看懂的部分也就只有‘斋藤空’三个字。

　　恐怕这就是为什么Ⅰ世要在最后一页画上她画像的原因吧。

　　“走，咳咳咳！”原本想说的话都被惊天动地的咳嗽声给打断，就连因情绪上涨而转好的气色，此刻也变得苍白无力，好似风一吹就能倒下。

　　他抬手示意二人自己并无大碍，一个人缓慢直起腰，安抚性地朝二人一笑，虚弱无力却又觉得精神满满，矛盾且和谐。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了。”超直感在心里隐隐作示，但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如此强烈。反观身体，却轻松异常，好像之前胸前的闷痛都不过是错觉罢了。

　　周遭的寂静仿佛要将人活活吞噬，地面上的黑影被无限拉长，在三人都未注意到的角落里异常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