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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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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霆将手机拿走时,一直没出声的路柚好奇地问,“你二哥过来吗?”
“他说——”沈朊的话未说完,路霆抢了她的话,“谢容屿说他过来。”
“我就不明白了,是我路少爷的脸面不够吗?怎么你一句话他就应了。”路霆对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照着自己那张帅脸,越看越觉得帅气。
路柚嫌弃他,拉着沈朊坐远点,忽而咦了声,捏她的手,“怎么满手的汗?”
沈朊紧张过头了。
谢容屿沉默的那几秒钟过后的同意,对于沈朊来说,充满了不可思议。
等待的过程中,路霆开始飚歌。
他的嗓子不错,唱起粤语歌还挺有调,路柚说,“我哥和你二哥在广东住过一段时间,粤语说得贼溜。”沈朊静静听着,又知道了谢容屿一些过往,不过,她没听谢容屿说过粤语,以他的声音条件肯定好听。
路霆和她们相差不过七岁,听过的歌却大相径庭,好几首歌沈朊都没听过。路柚也加入其中,她掏出手机,刷起科目一的题。路柚唱完回来看到她的手机界面,两手怒插腰道,“好啊,沈软软你背刺我。”
沈朊:“……”
她摁灭手机,果断道,“不做了。”
路柚把话筒塞给了她,沈朊看向正前方的屏幕,是首男女对唱的情歌。
“沈软软你会唱吗?”路霆这人不着调,沈妹妹沈软软喊着没个定性。
沈朊开始还会纠结,后来发现根本杜绝不了,只有在谢容屿面前,路霆才会收敛,只喊她的名。听在耳中的旋律完全陌生,沈朊老实摇头。
“不会。”
路霆耸肩,“没意思。”
谢容屿来时,路霆深情演唱的《上海滩》恰好到了高/潮部分,整个包厢里充斥着“爱你恨你”这四个字。路柚捂着耳朵玩手机,沈朊则安静的坐在深色的皮质沙发上,白色裙摆如纯白的茉莉花,她的眉眼清透干净,单纯至极,乖巧地看着前方的屏幕,微皱的眉显了些情绪。
沈朊对路霆的嫌弃不敢表现出来,蓦然,包厢门打开,她看到了谢容屿。
哪怕是声色场所,谢容屿也穿着严整。
黑色衬衫的纽扣散漫的解了两颗,领口微敞,露出冷白的一对锁骨,袖口卷了两道,下摆扎进同色西裤的腰封。谢容屿额前浓密的乌发全捋了上去,露了额头,脸窄,高鼻,线条利落干净,敛了眼眸看着里面。
两人目光骤然相接。
沈朊消除不久的紧张感重新燃起,她张了张唇,但因路霆唱歌的声音太大,完全盖住了。谢容屿没听清,他视线转向路霆,开了包厢的灯。
包厢本来光就亮,谢容屿又开了一个灯,更亮了,刺眼,路霆这才看到谁来了,话筒一丢,亲热的走了过去,“你可算来了,走走走,飙车去。”
魔音终于结束。
路柚深呼吸,举手道,“稍等,我去卫生间。”
她去,沈朊也去,路过谢容屿的时候,她闻到了沉冷的乌木香,裸露的胳膊不小心擦过他的衬衫袖。沈朊没有注意,谢容屿低头看了一眼。
“谢容修这厮都快比你忙了。”路霆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忽而想到白天拍卖会的事,揶揄他,“哎,谢总,你说我是不是该把将小姐喊着。”
谢容屿眼白过去,“你很闲?”
路霆笑得眼尾炸花,“那倒不是,只不过是兄弟想给你制造点机会嘛。”
谢容屿冷笑声,“不用。”
他和将青溪见面不过是随了老太太的愿,谈不上喜欢,只能说是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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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朊不进卫生间都不知道自己的脸好红,她净了净手,在外等着路柚。
“谢容屿和将青溪什么情况!”
忽如其来的话吸引了沈朊的注意,她偏了偏头,从卫生间里走出了两个女人。巧的是,沈朊都见过。左边的是做快消产品起家的赵家大小姐赵兆雅,右边是她的跟班林素,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说话的是林素。
“谢老太太最近是在给谢容屿物色对象。”赵兆雅说。
“那也不能是将青溪啊。”林素嗓门奇大,赵兆雅看她眼,她才降了音调,“将青溪在家行二,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丝毫不受宠,毫无实权,这样的怎么入得了谢老太的眼,关键是谢容屿还答应了!你都不知道我在拍卖会上看到他们同进同出时有多么震撼。”
沈朊闻言,皱眉。
上午的拍卖会有林素吗?她没注意。不过,背后编排人是非真的过分。
赵兆雅不说话,低头洗手。
“将青溪凭什么啊,真要选也该是你啊。”林素说,“你的照片老太太不也收了吗。”
这般替赵兆雅出头的话无疑是在人心口上插刀,沈朊第一次见赵兆雅是谢家的酒会。她亲眼看着赵兆雅在经过谢容屿身边时,不小心将手里的葡萄酒撒到了他的高定白衬衫上,场面一时混乱,至今记忆犹新。
冷不丁地,沈朊对上洗手台前镜子里赵兆雅的脸,两人隔着玻璃尴尬对视。
林素话还没说完。
赵兆雅抬手阻止,“别说了。”
沈朊与她对视几秒,坦然收眼,林素也发现她了,面色僵硬的看着赵兆雅,后者洗完手,抽了纸,走到了沈朊面前,“谁让你躲这偷听的。”
“我等人。”
赵兆雅和林素背后议论人在先,加之沈朊又住在谢家,话如果传进谢老太耳中,她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赵兆雅目露凶光的警告过沈朊后转而便走,林素跟在她后面,言辞凿凿,“不就是谢老太养着玩的孤女,你还怕她不成。”
这话一字不落传进沈朊耳中,她弯唇轻笑了笑。
路柚出来就看到她们的背影,“谁啊?看着眼熟。”
沈朊唇角的笑还未落,回她,“赵兆雅和林素。”
“她们?”路柚眉头一皱,问,“赵兆雅该不会是为你二哥过来的吧。”
那次的酒会,路柚也在。
“看着不像。”沈朊挽着她的胳膊往回走,林素的话回荡在耳边,赵兆雅的照片竟然也在谢老太手里,可她看得那一沓照片里并没有她。
难道是因为那场酒会?
沈朊想不明白,附和了几句路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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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点的时间,飙车太扰人了。
路霆找了郊外一处安静的酒庄,过去时,沈朊拉着路柚上了路霆的车。
谢容屿独自前往。
路霆载着她们绕了圈市中心,比谢容屿晚了十分钟到酒庄,沈朊下车,看到谢容屿倚靠着他的劳斯莱斯流畅的车身,昏暗的夜色笼罩了他。
他指尖夹着燃着的烟。
谢容屿的面容掩在暗下的夜色里,周身裹着的烟草味全然冲淡了那沉冷的乌木香。沈朊在原地愣了了愣,后下车的路柚推她她才回过了神。
这样的谢容屿太少见了。
沈朊眼里的谢容屿从始至终就是高高在上,不容亲近,却又吸引着人沉沦,沉沦在他淡漠却如深渊的眼神里,坠空般的陷入万劫不复。谢容屿指尖的烟燃了过半,眼底落入那抹白裙后,是两截在昏暗里也能窥见白的小腿,他视线掀上,沈朊娇小的身影沉在夜色里,腰肢纤细。
谢容屿转而掐了烟,沈朊走了过去,“二哥。”
“现在叫得好听,刚才走得挺干脆啊。”谢容屿轻嘲,目光压在她身上。
“……”
沈朊找借口,“我有话和路柚说。”
谢容屿倚靠车身微倾的身体站直,瞬间高了不少,“陪路柚做头发去了。”
沈朊一时没明白。
谢容屿低沉地音色忽然近了,耳朵痒痒,沈朊抬手捏了捏发烫的耳垂。
“我没记错的话,路柚现在的发色和上午的一样。”谢容屿眼底笼着她娇小身影,情绪看不真切,语气也平淡,“长大了,知道骗二哥了。”
谎言被拆穿后的囧然,沈朊现下正在感受着,她清亮的星眸眨了眨,偏了眸光望向了谢容屿,“没、没有骗二哥,是是路柚临时又不想做了。”
心里默念路柚对不起。
路柚在后面等她骚包的哥哥,看着靠得近的两人,谢容屿身形修长,宽肩窄腰的,沈朊比他低了一个头,说话都要仰着脑袋看他,这莫名的身高差。他们的谈话路柚听不太清,不过,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沈软软,你们在聊什么?”
路柚加大的嗓音在安静里尤为尖锐,仿佛擦在耳边说,沈朊背对着她,又一门心思想着过谢容屿这关,冷不丁地身后出了声音,吓了一跳。
如同受惊的兔子。
路柚没听到沈朊的回话,走了两步到她身后,肩膀顶了下,“沈软软!”
全然不察地沈朊被她这一肩膀顶得没站稳,她身体不由朝前倾,避无可避地倒进了谢容屿怀里。烟味混杂着乌木沉香,萦绕在沈朊的鼻尖。
路柚急了,“哎——”
但是她没拉住。
沈朊白嫩的脸颊蹭过谢容屿的胸前,因为想要抓住什么,双臂环住了他的劲腰,一切都近了。沈朊感觉谢容屿的呼吸在她的头顶轻轻飘过。
随之而来是路霆的惊讶,“哥哥妹妹怎么还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