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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   踏入祭祀殿的正殿,金碧辉煌,气势恢弘。时值深夜,殿内灯火通明,黑金色绣花窗帘轻拂,微风徐徐,带着淡淡的香火气,悄然荡漾。

      洛逢欲正半躺着看书,看到秦深荆过来,掀了掀眼皮问道:“宴会就结束了?”

      秦深荆的面色并不好看,只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像是抱怨道:“叫你来你又不来,这样的宴会有什么意思?”

      洛逢欲闻言放下书:“陛下应当庆幸我没去吧,不然就该听到你与美妾的佳话了。”

      秦深荆挥了挥袖子:“露水姻缘罢了,是那女子非要跟孤回来的,你也知道,她怀了孤的孩子,孤于心不忍。”

      “陛下倒是活得随性风流。只是怎么惹得一个不相干的人来为那女子鸣冤?”

      “不相干的人?”秦深荆若有所思。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他一个外臣,平时最是恪守本分,尊君敬上,今日倒一反常态,拿出那幅画顶撞孤不说,事后还向孤递交了辞呈。”

      洛逢欲略微微眯了眯眼睛:“之前陛下说在他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如今细细想来,这其中定有猫腻。”

      “咳……咳咳咳……”

      洛逢欲话还未落地,秦深荆就掩着嘴咳嗽起来。

      洛逢欲揶揄道:“怎么,提到陛下的风流往事,这么激动?”

      秦深荆不接茬,瞧了摆在书桌上的那盆玉兰花一眼:“怎么这个时节还有玉兰花?你在哪里寻来的?”

      “不过是几枝玉兰花罢了。只要我想,没什么做不到的。”

      秦深荆凑上来在他耳边轻吐着气:“撒谎。”

      “若真这么容易得,你怎么就把它当孤品似地供着呢?还把他养得这么好。”

      洛逢欲不答话,在大殿的昏暗灯火下,秦深荆缓缓贴近,一手极其熟练地揽过他的腰,身体相贴,传来炽热的体温。

      “主祭大人也养养我如何?”

      “你这混蛋……”

      他话未说完,秦深荆就张口含住他的双唇,舌尖相触,如烛火跳动。秦深荆的手慢慢从他的腰间滑落,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细腻的触感让他心神荡漾。

      两人的嘴唇渐渐贴合地紧了,微风从窗户进来,轻拂着他们的发丝,如同初次相遇的蛊惑,悄然迸发出一阵令人心醉的感觉。

      秦深荆的手指深深探入洛逢欲散开的发丝间,抚摸着他的头发,一遍一遍,彷佛在用指尖书写着爱意。

      洛逢欲也感受到什么似的,双手环绕在秦深荆的腰间,将他牢牢拥入怀中。双唇轻巧地吮吸,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暖而湿润,他们如同融化在一起,心跳与呼吸完美地契合。

      嘴唇之间交织的柔软,不远处传来宴会散去的余音,似乎还有没尽兴的乐师在吹箫练琴,此刻整个世界都静默齐唱。

      洛逢欲不大会在接吻时换气,秦深荆看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才放开他。

      “不过……你知道吗?只有白玉兰盛开时,花蕊会逐渐展开,才能露出内部的神秘之处。”

      洛逢欲的脸红潮红未退,听到这话似乎又添了一抹绯红,并不答话。

      秦深荆凑上来,在他耳边低语:“今晚孤带你见识见识。”

      在大殿中的明亮的灯火照耀下,洛逢欲养尊处优没受过半点风吹日晒的肌肤透露出微微的羞红,摆放在桌上的那盆白玉兰似乎也开得更娇艳了,散发着更加浓郁的香气。

      花蕊的形状像是一个半开的小筒,静静地躺在花朵的中心,纤细而娇嫩,细细观看,还可以看到花蕊上有微微的纹路,细腻而有层次,为它多添了几分韵律。

      大殿内的氛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一切声音都瞬间沉寂,只剩下两颗心跳的声音在彼此的耳畔回响。

      连殿内的空气都变得格外柔软,他们的嘴唇紧紧贴合在一起,如同羽翼轻轻触碰,细雨般的接吻,如同久旱逢甘露,滋润着彼此的心房,净是柔情。

      黑暗之中,时而如浮在水面般飘飘然,时而又忽然跌入深不见底的谷底。

      在这个神圣的大殿里,凝聚了他们所有的温情和爱意,在这里,也只有这里。

      翌日一早,洛逢欲睁开眼,身侧已经没人了,被褥冰凉,看来已经离开很久了。他坐起来,隐秘之处传来一阵撕扯感,让他不得不倒吸了口凉气。腰疼得厉害,他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摆在书桌上的那盆玉兰花不见了,出现在了窗外。

      “谁把它搬到这儿来了?”

      “回禀大人,是陛下放在这儿来的,他说昨夜降雨,让花蕊也沾沾雨水,能让这花开得更好。”

      花蕊中的淡黄色花粉点点散落,仿佛星辰洒下的光点,在白色的花蕊上显得格外明亮。

      洛逢欲收回目光,心虚地咳了一声,快步出门了。

      “劳烦主祭大人在此等一等,今日裴小将军出关,陛下去送去了。”小太监把洛逢欲请到内殿,又奉了茶,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在皇帝身边服侍久了的人都心知肚明,对这位主子,他们和对待秦深荆一样别无二致。

      秦深荆一走进房内,就看到洛逢欲坐在龙椅上翻看奏折,他从桌上随便拿了本书在他面前晃悠。

      “真是有劳主祭大人了,不光要管祭司殿内的事情,还要替孤看奏折。”

      秦深荆手里握着书,但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洛逢欲认真的侧脸:“平时都要孤过去找你,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洛逢欲头也不抬:“闲着,我就来了。”

      “怎么了?像是不高兴?莫非……是嫌孤走得太早了?”秦深荆笑笑,接着解释:“没办法,今日三军整队出发,我总要露个面去为他们送行。”

      洛逢欲放下手中的奏折,推到秦深荆面前:“陛下既然没打算把裴小将军怎么样,当初干什么又把他给关起来?如今又是设宴送行又是给他加官进爵的,如此朝令夕改,已经有大臣参奏了。”

      “阿尔喀行刺,他公然袒护,孤不给点惩罚总说不过去。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再说了,北留人大举南下,战况胶着……咳咳咳……裴老将军身体抱恙,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此时不放他出来,再来寻一个这样的经国之才也难……咳咳……”

      在他咳嗽第一声的时候,洛逢欲就已经皱起了眉,如今又接连着咳了好几声,他终于忍不住发问了:“你怎么了?从昨夜起就有些咳嗽。”

      秦深荆正要说话,但忍不住一开口便是惊天动地的咳嗽,连脸色也变得苍白了几分。

      洛逢欲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在他的背上轻拍,又递了茶给他顺顺气。

      秦深荆微微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

      后半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又开始咳起来。咳了好一会儿,汗水早已浸透了后背的衣裳。

      洛逢欲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知道这种情况不可小视,连忙命人传太医来诊治。

      洛逢欲满脸焦急:“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秦深荆无力地摇摇头,似乎连眼神也开始变得朦胧。他扶着洛逢欲的手站起来,下一刻变向后倒去,不省人事。

      冬日似有若无的日光洒在亭子里,映照着两个默默无闻的身影。

      “圉师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是真触怒了父皇,最后该如何收场?还有,那幅画又是怎么回事儿?”

      许圉师张了张嘴,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到底该怎么跟他说呢?说你以为的生母有可能是我的亲生母亲,说自己有可能是大秦朝的三皇子,说他们可能互换了身份,说自己自私地剥夺了他原本自由自在的人生……

      他说不出口,也无从说起。

      昨夜之所以闹那么一出,的确是他冲动了。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乱世之下,只是不忍母亲遭世人诟病,承受不该有的冤屈。他的生母也好,养母也好,他只不过是想替她们扫去排位上的尘埃。

      另外,他也觉得自己对不起秦向隅。

      事到如今,有些话是不得不说了。

      “殿下,我思来想去,我们以后还是少来往为妥。”

      秦向隅严重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反问道:“你说什么?”

      “这番话本来是前天晚上来找你的时候要跟你说的,只因中途有其他的事情耽搁了,如今便和殿下说清楚。那封密信的事,我且全当做不知道。殿下也请好自为之,以后莫要与北留人再有什么纠葛。再者……君臣有别,殿下贵为皇子,与外臣走得太近,总要沾上些闲话,说不定哪天就有什么罪名降下来了。”

      秦向隅算是知道了他今夜的来意,合着这人是来跟自己划清界限,各站一边的,思及此,他不免隐隐地有些生气。

      “是了,你要做你的正人君子,我只能做我的民贼独夫。可是圉师,你那夜把你自己都给我了,如今却来说什么要与我划清界限,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划不清了!”

      许圉师不答话,秦向隅气急了:“你入朝为官也有这么久了,你难道真觉得秦向枝那个废物能够撑得起这大秦王朝?圉师觉得我做错了,可这天下哪有什么对错,我只知道谁能登上那皇帝宝座,谁就是对的。心机也好,手段也好,我不过是为我自己日后做打算,这也有错?凭什么秦向枝有一个好身世就可以不劳而获,高枕无忧,我靠着自己铺谋定计却还要受这般诟病?”

      许圉师轻叹了一口气:“因嫌纱帽小,致使枷锁扛。世间本就不公,我知殿下并非池中之物,不肯一生屈居在这小别院中,但这些事也并非是你我可以改变的。为人臣子尽力辅佐君王本是正职,如今我已沾了一身的污秽,建功立事不说,我已经大秦的罪臣了。”

      “不可改变?可我偏要试试。等来日我做了大秦的王,圉师就是功盖天下的臣子。”

      许圉师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垂眸摇了摇头:“我早已算不得什么清白的臣子了,更没有脸继续待在朝中,今日一早我已向陛下递交了辞呈,从此君卧高台,我居春山,今夜便在此别过了。”

      秦向隅的眼神从含这些许愠色蒙上了一层悲伤,他急切地握住许圉师的手:“你要走?”

      “官场上多少尔虞我诈,肮脏的手段多了去了,你不曾退缩过半步,如今为了这件事,你就要辞官?”

      秦向隅这话分明是在数落他,但声音哽咽低哑,听起来更像是恳求。

      还不等许圉师说话,远处便有仆从噔噔噔地跑来了。

      “殿下,不好了!”

      秦向隅正在气头上,看也没看他:“没看到我忙着吗?!”

      “是宫里!陛下突发恶疾,已经昏过去了!”

      “什么?!”

      许圉师和秦向隅对视一眼,不由分说地动身往宫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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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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