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祭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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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他在说什么？
周南生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光顾着看游因的脸了。
低下头，他略显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反应回来，没话找话道：“可是你是……你不是男的吗？”
游因耸了耸肩，满不在乎道：“谁知道呢？要么是副本设定，要么就是袁老爷老得实在硬不起来，到现在都没法亲身检验我是男是女，比不比他大。”
周南生还沉浸在和美人独处的幸福时光里，忽然听见游因嘴里流出这么一句和他的脸极为不搭配的接地气骚话，而且还是用那种轻慢的语气！
周南生不能接受！
“哥！你！你……你乱说什么呢？！”
漂亮小妈怎么能口出XXX！
大概能猜出男大学生破防原因的游因并不打算挽回一下自己在他眼里的初印象，他心思坏得很，脸上挂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微笑，嘴里依旧不歇，说道：“我乱说什么了？袁老爷有的东西，你有我也有，区别只在于谁大谁小不是吗？”
一个差点被带进涩情小妈剧本里的男大学生悄悄碎了。
周南生欲哭无泪。
好好一个漂亮美人，就多余长了张嘴。
毫无芥蒂打碎又一个无缘无故给他套上奇怪滤镜的游因没多在意男大碎片，他的注意一直放在路旁的居民屋上。
村庄规模不大，稍微多走几个弯道口就能走到村口。居民屋宅都是由红砖灰瓦堆砌而成的，保留着明显中式古镇特色的同时，还兼容了不少现代化的建设。
譬如游因路过的其中一间房，里头还传出咿咿呀呀的电视音。
周南生一开始还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跟在游因后边一边哆嗦着一边进屋，发现是电视传来的声音，才稍微冷静。
鞋尖抵开散落在柴火堆边的木块，游因只用了一点力就碾碎了其中一块木头。
他收回视线，抬步往厨房方向走，跟在后边的周南生赶忙掏出章沫给的任务清单，追在后面说道：“咱们负责的是贡品，桃酥，柿饼…”
游因正要推开厨房门的手顿了顿。
指尖抚在饱经风霜，已经被摧残到几乎千疮百孔的门上，他眉头上挑：“你真打算找？”
周南生拿着纸点头，说：“啊？不找吗？”
游因翻了个白眼，回头推门。
“不找。”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这些东西很多吗？很难见吗？”
一股难闻的腐臭气味扑面而来，伴随着堆积许久，因气流滚动而扬得满屋都是的灰尘，给游因来了场微生物界的狂欢。
游因掩实口鼻，蹙着眉头退半步等了一会，等灰尘沉淀得差不多了，才继续又往里走。
周南生学着游因掩口鼻，但还是被呛了一嘴。
“他妈的这都是什么味儿。数量不多，都是很常见的东西。”
游因：“既然常见，那不应该早早就准备好了？根本没有理由等其他人回来再做。”
“还有，那单子上写的都是什么？这种程度的东西也好意思让主人家亲自准备？”他翻了个白眼，“你晃晃脑袋，自己听听里头是金属卡壳的声音还是水声。”
周南生的心情微妙且复杂，小妈哥骂人的时候，他的心跳居然也会忍不住会加快。
厨房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腥臭气味，像是放了二十多天的肉和死鱼变质了一样，味道冲的人脑仁疼。游因往里走了几步，从冰箱里找到了臭味的来源。
抽了两张厨房用纸，他叠出一层防护，捻在锅盖旁掀起了锅。
里头的米饭焦黑发硬，上边还铺了一层非常平整的白绒菌丝，锅边的电源线早已经烧毁。游因松开盖子，转身离了厨房。
紧跟在后的周南生脸都快被憋青了，出门后扶着墙角吐了好一会才缓过劲。
“小妈……不是，游因哥，你发现了什么吗？”
游因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也看到了？”
周南生点头：“看到了？嗯……饭烧糊了？”
“……”游因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指，揉着眉头叹息道，“辛苦你身残志坚还要来过本。没你的事了，回主宅玩去吧。”
周南生：“……”
作为学校篮球社的社长，周南生个性莽得很，平时谁要是敢这么阴阳怪气跟他说话，他早就一拳招呼过去了。
但小妈哥这张脸是真的顶，他每次生气，只要稍微看一眼，就会莫名觉得高兴。
像被女朋友骂了那样高兴。
他舔着脸凑到游因身边，像个二傻子似的笑：“我其实明白的，厨房冰箱的菜和饭上的霉菌代表主人家很久都没有回来了。袁老爷说村民们帮忙准备祭祖的事，明显就很不合理……”
谁家帮忙也不至于帮成这样啊？跟被关在祖庙里了似的。
“猜得真准，棒棒棒。”游因还是那个懒洋洋的调调。
落在周南生耳朵里，好像真的在夸奖他一样。
“你……你跟谁说话都这么暧昧吗？”
“……”
游因没有搭腔。
他平时说话就这个鸟样，半点儿也没有暧昧的意思，纯粹都是这年轻气盛的傻小子自己脑补罢了。
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干活。
游因顺着路一直走到尽头，很快就走到了村子的入口处。
入口由一片密林组成，右手边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山石，上边嵌刻着袁家村三个大字。有些年头了，有些凹处已然磨平了棱角，沉淀着时光的痕迹。
或许是林木茂盛，遮蔽了阳光的缘故，村口山石之外暗得吓人。
游因随意踹了一块脚边的细石，那颗细石就立马从村口山石另一端滚了进来。
周南生吓了一跳。
“这？这是鬼打墙吗？！”
游因被他一惊一乍的声音炸得耳朵疼，他揉了揉耳朵，手揣着兜往回走。
跟屁虫誓死追随。
打定主意不干活的游因在村子里四处瞎逛，路上还碰上了姓阎的大高个和小豆芽。
性格非常招打的游因随即笑着跟这两位便宜儿子打招呼，尤其重点关注小豆芽。
“身体还舒服吗？”
姜水对游因把自己当小白鼠，骗他吃下副本食物的事耿耿于怀。但他嘴笨，又对游因的脸没什么招架能力，憋了半天，除了把脸憋得通红，愣是没放出半个屁。
姓阎的那位没兴趣参与他们的互动，淡淡地瞥了一眼游因，便转身进了旁边的屋子搜查。
恰好，正在调戏姜水的游因也正侧目望他。
两人的视线便这么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块。
端详，打量，审察。
视线短暂碰撞，交锋的寒光同时于二人眸中流转，又悄然逝去，随着同一时间错开视线的举动，无声泯灭。
丝毫没有觉察到异常的姜水又想骂人，又骂不出口，在那结巴了半天，半晌才憋出一句：“舒服。”
给游因逗得不行。
他点了点头，安抚眼前的傻孩子，笑道：“乖了，你要是不舒服，记得跟我说说，回头我就避雷那盘葡萄。”
把小豆芽气得够呛。
犯完贱，游因不再执着小豆芽，继续压自己的马路。
路上他们遇到了其他同样在逛村子做任务的队友，虽然对方都表现出了交谈的意向，只是游因个人没什么兴致，所以他没怎么停留。
村子虽小，但逛起来还挺费时间，游因逛了一个下午，差不多太阳落山时，才刚好走遍全村。
考虑到夜里危险，游因决定今天的探索到此为止，将祖庙和后山果园留到明天再做打算。
其他人的想法显然也同游因一致，太阳彻底落山时，12个人便通通都聚集到了袁宅的正厅。
夜幕悄然降临，悬挂在宅院屋角的灯笼与院中连绵的庭灯遥相眺望。仿佛是什么身体冗长的巨型怪物蛰伏在黑夜当中，张着张嘴，安静地等待猎物自己踏入口中。
“诸位。”
稚嫩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幽幽响起，把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周南生，骂骂咧咧的爆出不少粗口，人还差点贴到游因身上。
“□□x的，吓死老子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面色如纸的小童脸色平静，对周南生的辱骂罔若未闻。
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老爷身体不舒服，特地要我来嘱咐，不用等他一块吃饭，请各位先行用餐。”
说罢便转身离去。
餐厅在正厅后头不远处，穿过走廊即可到达。奔波了一个下午的玩家们饿得前胸贴后背，闻到那饭菜香就什么都来不及管了，端起碗就是一顿狂旋。
其中个别对游因坑人记忆犹新的玩家特地等了等，等阎知州和游因都动了筷子，才敢跟着动筷。
李莉莉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住宿问题，忍不住问起：“今晚我们睡哪儿？”
章沫不愧是有经验的老玩家，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她咽下口菜，又往碗里挑了一筷肥瘦相间的肉：“我白天踩过点了，再往后走就是寝屋别院，有两处院子，一个院子有六间房，足够我们12个人分。”
李莉莉当即开口：“章沫姐，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我也害怕，咱们仨女的挤一屋吧？”袁老爷的妹妹，那位中年妇女也跟着开口。
章沫看了下她们俩，摇头拒绝说：“床不够三个人睡，太挤了。”
中年妇女立即提出解决方案：“我打地铺，你们两个小姑娘睡床。我实在不敢一个人睡，这地方太恐怖了有点儿。”
尤其到了晚上，恐怖氛围超级加倍，这谁遭得住啊。
章沫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其余人也开始找人搭伙同住，周南生心思活络，注意立马打到了游因身上。
怕人捷足先登，他扭过头就对游因发出了邀请：“小妈哥，咱俩睡一屋呗。”
后者听完，那双狭长的眼向他睨来，带着看傻子一样的惊讶和无语。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老爷还没死呢，你就公然邀请我搞乱/伦。是想看浸猪笼这类传统节目，给祭祖助兴吗？”
周南生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拿的人设比较特殊，立即低下头去，红着耳朵乖乖吃饭。
最后，除去和众人格格不入的阎知州和手拿特殊人设的游因一人一间屋子，其余人三两成组，一间别院刚好塞下十二个人。
吃完饭，众人都没有在外头瞎逛的心思，急急忙忙挑选好房间，就赶着歇下了。
时间流逝，无月无星的天，夜色越发浓郁。
仅凭几盏薄灯照明的庭院成了行踪的天然屏蔽所。
游因快步穿梭其中。
倏然，他足下一顿，侧身回旋，猛地向后方飞踹。
然而身后的家伙实战经验比他丰富太多，脚踝一紧，游因只感觉一只宽大的手紧紧握住了自己脚。
他暗道不妙，趁对方还没有施力，回身肘击把人撞了出去。救回腿，游因干脆利落，转身要跑。
可惜对方没有放过他的意图。
一阵寒光掠过，游因被逼得连退数步，最后避无可避，背部贴靠在了庭院围墙之上。
锋锐的刀刃带着森森寒气，就抵在他脖颈之上，仿佛下一秒就会割破喉咙。
……
幸好，对方没有再进一步。
见状，游因不惧反笑。
“我想我们还是可以聊聊的。”
他抬手，轻轻捏住了军工刀的刀身，红唇启合，游因缓缓吐出几个字。
“雇佣兵先生。”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祭祖（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