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
-
现在这些可以先放到一边儿去，她从衣帽间选出一件自认为最漂亮的裙装。闪闪发光的高跟凉鞋、镶钻的首饰珠宝，耳垂上小小的珍珠，香水也别出心裁用了清冽凉爽的植物花香调，一通长达两小时的打扮，柯蒂斯·神罗俨然一幅富家千金的派头。
是约会。
柯蒂斯喜提社长亲自应许的一个月休假后整个人从面容枯槁的工作狂人形象变成时尚女郎，她来到萨菲罗斯家门口——当然是神罗公司提供的公寓，位于摩天大厦四十多层的一个专属1st超大平层房——喜出望外轻轻敲了敲，照例来说，应由男士上门接送女士更为体贴些，不过怎奈是萨菲罗斯这样的传奇大英雄也没有权限去总部最顶层，不过他的ID卡已经比旁人的管用多了，67层以下几乎没有他想去而去不成的房间，有一次银发美人误打误撞跑到了61层，那里是神罗公司对外开放的楼层之一，很多不是员工的米德加市民出没于此，此外还有很多慕名来旅游的乡下人携家带口来顶级企业参观，恰巧碰见偶然点错楼层的萨菲罗斯在电梯口闪亮登场，那个场面可想而知，60层到63层都是一片鬼哭狼嚎，拍照声和花痴声此起彼伏，然后“银发精英俱乐部”理所应当涌入大批英雄狗仔照，当周娱乐板块的“星球英雄萨菲罗斯个人生活照大公开”标题引人注目，天可怜见，萨菲罗斯那天穿的和平日里一模一样，只是刚洗完澡头发有些湿，手上也没拿太刀而已，居然被八卦的市民编撰成疑似刚从女人那里分开，神罗之星办公室恋情值得大搜索！
自此，我们的英雄大人就下定决心不去这几个对外开放层了，这件事情可笑死柯蒂斯了，连杰内西斯也常拿出来取笑。
房门后几乎一丁点脚步声都未传出来，那张握着门把的漂亮脸蛋就已出现，他一幅等待已久的模样，正义的脸庞上毫无黑化的龟裂痕迹，眼神坚毅坦然，感觉随时可以递交入党申请书，很难想象这张微微笑着的脸将来会频频邪魅张狂，张口来上一句“我一直在物色送你什么礼物，那就绝望如何？”
“怎么了？”被盯许久的银发美人淡淡说，他的睫毛甚至脸颊小绒毛均是高雅的银白，日照下的脸就像镀了一层圣光，难怪银发精英俱乐部又称银风回忆CLUB。
“萨菲罗斯，你愤怒起来脸色会是什么样子的？”
“？”
“从没见过你生气。”
“...柯蒂斯。”
“可以用看蝼蚁的目光看着我对我说一句‘当年的疼痛你可曾忘记’么？”
“......”
萨菲罗斯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理解她是因为魔晄中毒后体内余毒未清而发作产生的非自然表达，忽略了这句话，二人坐上柯蒂斯的私家轿车甜甜蜜蜜飞驰，一路上她缠着萨菲罗斯说圣子降临里的台词，后者只是微笑着缄口不言，左手捂头，充满无奈。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更替，烛曳摇红的夜晚，奔波的市民们走在哮喘病泛滥的小道上，不会注意到雪白的高级轿车里正坐着什么样的大人物。
不过一刻钟，二人就到达了剧院，那座通体砖红色的欧式建筑一向是米德加艺术文化领域的排面，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柯蒂斯只陪同路法斯去过一次，少东家主持剧院翻新后的剪彩仪式，凡是有头有脸的企业，那些摩登大楼背依着的头号股东一定是神罗。柯蒂斯也受邀来看首映演出，整个剧院金碧辉煌，室内外弥漫玫瑰青柠水的香气，那次她坐在路法斯身侧，本想一睹这个星球最杰出艺术家的表演，然而可恶的小少爷总打断她，一会要拉着柯蒂斯和某政治家攀谈合影，一会要听那位单字叫“曾”的小秘书汇报下月行程，搞得柯蒂斯完全没享受到剧院的演出，烦都烦死了，路法斯那家伙懂什么是艺术什么是罗曼蒂克吗他！
萨菲罗斯就不会这样，他在公众场合总是安安静静的，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但总是毫无成效，他眼睛会一瞬不眨地看女演员的轻歌曼舞，对他满意的角色轻轻点头，进入剧院后他们被安排坐在位置正中的包厢里，整个剧场一览无余没有死角，他们欣赏了歌剧，看了那部时下最流行的剧本《LOVELESS》，米德加主干道“LOVELESS大街”名讳灵感便来自此处，扎克斯一向喜欢和心爱的女孩子在此散步，那已经是后话了。
柯蒂斯摆弄着手里的望远镜，侍从递给她手绢以防淑女们会在煽情环节忍不住啜泣，神罗小姐罢手请他离去，在东张西望想看清楚几位主角的脸时诧异地发现英雄的侧脸在昏暗的室内柔和温暖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会浅笑着把自己代入故事剧情，弦乐独奏响起的时候，闭着眼睛去听。
“你的眼睛连那么远的距离都看得清清楚楚么？”至少五十米的距离，柯蒂斯不借助工具简直对人雌雄莫辨，特种兵的动态视力竟这样好。
萨菲罗斯和她坐在双人沙发上，距离本来就很近，“很清楚，望远镜你来用就好。”他靠近她耳垂的吐息又轻又淡从上方传来，惜字如金，好近，好香，洗发水的十三种味道都快把柯蒂斯包围了，她肩膀上都落满了萨菲罗斯的银发，和自己的头发交织打结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头发，萨菲罗斯的，头发啊啊啊啊啊啊。
现在，立马，我要向他求婚，一刻也忍不了了，她心想，手指微微抖动，连装着薄荷水的水晶杯都端不动。
心脏跳得实在太快，到底是魔晄中毒还是爱情已经分不清楚了。
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来群发消息，照例是一些有关特种兵的小道消息，还有市民们为爱发电时与别家粉丝互相掐架battle的趣事。凡是三位1st的粉丝俱乐部柯蒂斯都加入了，美其名曰关爱下属，其实是八卦，她爱在粉丝群潜水取乐，同时也是为了随时掌握第一战士的动向，私生粉的狂热刺探小道消息程度是暗杀小组塔克斯都比不上的。
只见手机屏幕上赫然有银发精英俱乐部万年潜水的会长发起的置顶消息，内容是有关萨菲罗斯的个人信息更新，会长是个神秘的女人，昵称“H”。她是个相当迷恋萨菲罗斯的人，她要么不在群内发言，一旦发言必然是对萨菲罗斯一顿疯狂鼓吹，废话连篇、500字起步。
柯蒂斯猜测粉丝会长会是个偷窥狂，因为她非常了解萨菲罗斯的喜好，每次她更新的萨菲罗斯个人信息几乎都是精准而具体的，三围、头围不用说，喜好都很了解，连认识了银发美人四年的柯蒂斯都不知道的诸如他爱吃海鲜意面这样的私人讯息都是从俱乐部听来的，而且确实如她所言，萨菲罗斯有一次当着柯蒂斯的面开心地炫完过两盘意面，这要是不天天翻他垃圾箱的人怎么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这次H会长也言之凿凿激情开麦歌颂英雄伟业，听得众人潸然泪下，点赞的红心此起彼伏，喜欢萨菲罗斯哥哥的心情今天也更坚定了呢。
有没有可能现在那个H会长也在监视着我们？
柯蒂斯汗毛立起来，理智回来了，腰部被放了一个天鹅绒带流苏的软枕，她扭头看向剧院出口的阴影里，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今天也在那里吸烟。
......
“你很喜欢望向天空。”
“你发现了啊，我确实很喜欢观察天，萨菲罗斯。”
夏季的神罗大厦49层露台上，远离一切杂质的舒爽空气，无论是贫民窟里衣物常年阴干的霉味还是钢铁都市吵闹的车马走道声，都离这个位置不可触碰般遥远，令人满足的一日约会要接近尾声了。
难怪大城市的建筑总是喜欢盖得越来越高，身处高位把一切都踩在脚底下的感觉确实很好。
“是因为宇宙开发部的缘故吗？研究天文是你的专攻。”
难得萨菲罗斯主动聊起了柯蒂斯的私人兴趣话题，虽然也绕不开工作这个范畴，但已经足够让这个比H会长还上头百倍的人激动了。
“是啊，但好像本末倒置了，我是因为喜欢天文才去争取宇宙开发的部长职位的。”银发美人静静听着，示意她继续讲，“萨菲罗斯会觉得去遥远的外太空是痴人说梦么？至少我觉得是很有可能实现的哦，社长的本意说是要让神罗公司向宇宙进军称霸世界什么的哈哈哈，说到这里我自己都想笑，但哪怕不去称霸任何星球，只是去未知的世界探险我就跃跃欲试、夜不能寐了。”
剧烈的晚风使得天上云朵的流动速度加快，那星星点点的空中亮钻，在英雄的眼睛里时隐时现，偶尔能听见宁芙仙女取乐般的轻声咏唱，那必然是君临女神的远古呼唤。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指的是去外太空这个问题，不过也确实，非这个领域的一般人很少会去考虑星球之外的那种说也说不清楚的天外世界，光是守着自己的二亩三分地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你的理想听起来很值得期待。”
他的头发被风无论怎么吹都是如此顺畅飘逸，谪仙一样的神性流出在他四周缓缓降临，希望他一直保持这样，当一个普通的被我心爱的特种兵战士直到衰老不能战斗，变成退休白发的老爷爷，去当反派被主角们围殴，做个一骑当千的黑莲花圣子固然拉风，但又有什么幸福可言，灰眼睛的柯蒂斯暗戳戳想。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