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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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忠实可靠的部下终究没能成为英雄。
某个深夜，数量庞大的魔兽袭击了英雄萨菲的营地，事出突然，那位部下和萨菲都从梦乡中被惊醒，厮杀了一夜才处理完这些孽障，然而蹊跷的事情并未结束。
原来这些魔兽分明就是敌人安插在萨菲营地，假冒成英雄下属的人干的，他们的目的是杀死萨菲，让罗神失去最强战力，借机里应外合直捣黄龙。
萨菲和那位最衷心的左右手部下既要杀戮内鬼又要击退魔兽，渐渐力不从心起来.......最后两人虽然都平安活了下来，但萨菲的很多拥趸者都惨死了，就连那位部下也身受重伤。
她嚎啕大哭，一边辱骂自己的弱小，一边用头撞树，额头被粗粝的树皮撞破，流下红玛瑙一般鲜艳的血液。
“住手。快住手。”萨菲上前阻拦。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怪你，不怪任何人，我只恨我自己！”
“你是为了什么而哭？”
“我再也不能成为英雄了！”
“为什么不能？”
“你见过瞎一只眼睛，断一只胳膊的英雄吗！！！！”她断的那一只还是她的惯用手，从此她再不是特种兵部队里NO.1的神枪手，巾帼不让须眉的狂战士，她怒气冲冲瞪着英雄萨菲，血肉模糊的额头刺痛萨菲双眼，他见不得乐观坚强的友人一蹶不振的样子，回敬她愠恼的声音：“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做不到！你是我见过最顽强最有正义感的人！”
她停滞了呼吸，呆呆看着萨菲，似是被他的情绪大爆发唬到，紧闭的盲眼里有血水渗进去，她颤抖着吸鼻涕，口吻一扫哭腔：“说得对。”她顶着一张猪头模样的狼狈脸，擦一把脖子上的汗，背后的衣衫已被汗水完全浸湿，染成脏兮兮，乞丐都不穿的铁锈色：“我现在有新的思路了，我的梦想变了，我可以不当英雄。”
“你......”
她扯着破锣嗓子，目光炯炯，有时放弃比坚持需要更多勇气：“我要当最勇猛的战士，让人闻风丧胆的猎人，成为英雄麾下第一的枭雄！”】
......
路德百无聊赖守在会场大门口，时不时擦会儿墨镜镜片、抿一口柑橘茉莉水保持清醒和高度戒备，因为举办慈善晚会，各地股东都来到了神罗大厦内部，虽然比不上当年那么辉煌的场景，前来吹神罗马屁的大佬们锐减一半，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家底稳健的神罗公司还是能办出一个像样的、草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梦幻宴会。
舞池上还会铺香槟色带金丝的地毯，甜品区的丝绒蛋糕和薄荷生巧挞还是大师作品，伊莉娜耀武扬威举着冰棒，在路德面前走过时脸上带着戏弄他的笑意。
“为什么你们可以在内场巡逻，而我必须站在门口当门神。”
“那还用说，搭档。”雷诺吊儿郎当搭着伊莉娜的肩，单手插兜，“当然是为了形象考虑了，形象。”
“？”
“还不明白么？路德前辈。”伊莉娜和雷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你看起来最凶。”“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说完后大摇大摆走进宴会厅继续巡逻，剩下路德在门口数蘑菇。“光头俱乐部里的那帮兄弟们从来不会以貌取人，好想念他们啊.......”
路德沉浸在自己小众俱乐部里，从小被公司培养长大的他几乎把主任、雷诺，甚至社长他们视为自己的家人，所以无论他们对自己开什么样的玩笑，他都不会生气，他本来就是个外表略有些凶悍，其实内在非常柔情细腻的人......
说到社长，曾主任说他联络不到社长了，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社长自从和那位柯蒂斯小姐结婚后好像比从前更不知疲倦地忙碌，几乎完全是个工作机器人，谁家好公司天天凌晨12点还要开周会......如果不是从小在神罗能感受到大家族温暖，也许真如外人所说，公司是个996吃人公司吧。
说起来柯蒂斯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关心社长不爱社长的样子，真亏社长好脾气容忍她在神罗呼风唤雨，几乎所有要求都满足她，难道社长是在单相思么？但也不会啊，社长年方30出头、事业有为、长相英俊、富二代出身但勤勉能干，如此帅而多金包容一切的男人，哪怕突然向自己求爱，我都得考虑一下要不要为爱当ga......总之，不应该的呀。
路德的思绪搭桥过河飞出很远，一直盯着长相打扮精美的贵宾发呆多少有些不礼貌，他略低头，看见一双烟灰色带棕的靴子，嘶——好眼熟的款式，好像是谁最常穿的鞋子。
“辛苦了，路德。”
“柯柯蒂斯大人！”
“怎么了？干嘛突然这么严肃地叫我，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是......”
“说起来你今天没有戴墨镜呢。”
他习惯想用无名指抬下镜框，结果摸了个空，指腹尴尬抵在鼻梁上“因为刚刚有位客人的孩子看到我的脸被吓哭了，所以我就取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好，不用等路法斯了，今天这里由我来处理，我进去了，辛苦你。”
路德内心正八卦柯蒂斯的小九九被抓个现行，他冒出了不少冷汗，眼见那位神罗小姐走进去熟门熟路地要求管弦乐队暂停演奏，她和各位有头有脸的大人们握手寒暄，亲切会晤，人美话甜几乎逗得所有客人露出微笑，她举着酒杯对全场的人说了什么，离得太远，路德听不清楚，酒杯举过头顶，又说了什么，大概是顺颂商祺的体面话，她说这些官腔时怡然自得，像已经排练过上百遍。又像这辈子生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一样，路德对此感到敬佩，要自己在数千人面前侃侃而谈这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路德看见神罗小姐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又陪着几位看起来最有钱又最不好惹的大人物敬了好几杯，她兜兜转转在觥筹交错的长厅里，有时会莫名其妙盯着右侧那面墙上的鹿角装饰看一眼，她答应和客人跳舞时银色的裙摆绽放了，像一朵百折不挠的雪莲。
最后所有人都对今天的流程感到满意，他们得到了满意的商业投资选项、品尝美食、尽情八卦，被神罗小姐逗得乐不可支，直到即将天明时，慈善晚宴才结束。
他看见神罗小姐拉住一个背影修长的、自己没在来宾名单里见过的男人躲在阳台说了一会儿话，厚厚的窗帘遮挡了他们的嘴巴和侧脸，大概十几分钟后，柯蒂斯从阳台里走出来和客人们谢罪说自己又困又醉，接下来会有专车送贵宾们离开，希望今后继续支持神罗，期待下次再见诸如此类的话，离开了现场，她走之前拍了拍路德的肩膀说“你也不容易，站了一整晚。”
奇怪的是，路德不死心地盯着阳台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始终没有那个背影修长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那个人怎么会好端端进了阳台就消失了？路德确认自己没有醉酒，为了不辱塔克斯的值班使命，他今夜滴酒未沾，那个背影修长的男人不是自己的幻觉，也确实没有和柯蒂斯小姐一起从阳台里走出来，他还记得那个男人在进阳台前和柯蒂斯耳语的样子，他也时不时看了好几眼墙上的鹿角装饰。
......
“砰——！”
房门打开如愿看到已经“英年早坐上轮椅”的路法斯讶异的目光，他微锁眉头，膝上放着一本书，他提醒柯蒂斯开门当心点。
“如你所愿，我快被那些肥头大耳的嘴脸烦死了。”
“哦？”
“真讨厌，哈....”她摁着太阳穴上突突直跳的血管坐下来，“好言好语说话不听，非要灌我这么多酒。”
“呵呵，体会到当一日总裁的不容易了吧。”
“简直气死我了，烦死我了。”好在项目都谈拢了，贫民窟之后会有一大波知名企业的支援，难民区建立，搭建起来是为收留身患星痕的病人或是失去人生意义的流浪汉，神罗答应会在重新获得民心崛起后和这帮贪得无厌的政治家、商人保持这样那样的合作互利共赢，乱七八糟的，今夜定下的条例至少有一页A4纸这么多。
“我让人送些解酒汤来吧，应该提前提醒你把自己酒杯里的饮料换成淡颜色的气泡水的，看起来和威士忌很像但不伤身体。”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路法斯，我来问你要报酬了。”
“好啊，我答应过你。”
“你把耳朵凑过来。”
轮椅的车轱辘旋转了几下，停在柯蒂斯面前，社长抬着头笑看她，却在听到她放低音量说出的话语后失去从容淡定。
“你不是说会配合我，满足我吗？”
社长不确定地扫了一眼自己行动不便的下半身，眨左眼时能明显感受绷带的束缚，“你确定是现在的我....呃？！！”
柯蒂斯精准吻住了路法斯的唇，本来社长能躲开的，但他刚坐上轮椅，还没和这个不符合他身份的机器磨合超过24个小时，只刚学会了前后左右抬高放低的按钮分别对应哪几个。柯蒂斯说：“配合我，继续，表现出很享受的样子。”
“搂我的腰，别告诉我你不会搂腰。”
“捧我的后脑勺，快捧，表现得柔情似水一些。”
“抱我去床上。”“......算了我抱你也是一样的，手别松，搂着我的腰，看起来就像没我不行一样。”
路法斯看着柯蒂斯酒精上脸的脸颊，蹙眉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和刷了两层睫毛膏的下睫毛，那是为了晚会准备的妆容，他们的脸凑得太近了，这辈子没如此近过：“听起来像是在表演节目，难道我的房间里现在还有除了我和你以外的其他人吗？”
被子蒙住了二人，熟悉了好半天黑暗的环境后，路法斯渐渐能看清柯蒂斯垂在他胸膛上的长发了，那是和自己一样的发丝发色。
“你确定要这样么？我还以为我们各取所需才绑定在一起。”
“我们当然是各取所需，你说话小声些。”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很注意说话的音量，是什么问题你大可以说出来，70层不可能装了窃听器。”
——那东西比窃听器可怕多了，占有欲还强得可怕哩。
路法斯看着她摸摸索索和自己一样并排躺在床上，始终不肯掀开被子，一会儿发出笑声，一会儿又醉醺醺告诉自己“这是复仇。”
“............我搞不懂。”
“不用你搞懂，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这么躺一会，躲在这里，就像害怕被大灰狼吃掉的两只小羊羔一样，躲在稻草做的、千疮百孔的小破屋里......哈......哈哈.......”
路法斯能感受到她心猿意马的呼吸，里面有薄荷、柑橘、威士忌和餐后鸡尾酒，酒气撒在被子里又前仆后继跑到自己的耳蜗里，会场的香氛粘在她华美的鱼尾长裙上，细小会发光的粉尘因为静电吸附在她头顶一小片发丝上，怎么会有小姐穿裙子搭配线条硬朗的短靴，是为了方便把枪藏在靴子里吗？
他的心脏泛起涟漪，被病毒侵略的左眼疼得更加厉害，下肢痛得像被放进兵器炼炉里没日没夜煅烧敲打，他一动不动仰躺着平息伤口加注给他的大大小小、连绵不断的痛苦，这些苦痛从很小的时候，在还没有成为父亲的儿子、神罗的社长前就陪伴着他了。
两个人的呼吸同时被蒙在“稻草做的屋子里”，声音又通过密闭空间的反射和物体传播显得很大，社长知道她的手腕上擦了常擦的香水，口红蹭到自己的领子，也许还蹭到自己下巴，披肩和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进了他刚换被单的新床。
“.......还要这样维持多久？”路法斯等了一会说。
“.......”
“......”
“......嘘。”“他还在看着我们,,,”
“......”
他头脑空空躺着，罕见得什么都忘了，琢磨“两只小羊羔和大灰狼”的童话故事，企图回忆动画续集，连自己命不久矣都忘了。
扭头看见柯蒂斯紧闭的双眼，面色不自然红润但眼底青紫，为了搭配裙装而盘起的头发散得不能再散，冰冰的东西贴在路法斯脖颈上，用无名指挑起一看，是条细细长长的碎粉钻手链，社长叫了好几声柯蒂斯的名字她都不作答，静谧地闭着眼，她虽然意识模糊但依旧呓语
——他还在看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