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不爱你》流涎的狗狗

72、第 72 章

　　“那时候你才几岁？你感兴趣的东西不应该是喜羊羊与灰太狼吗？”
　　东方洛回过神。

　　“十二岁，还看喜羊羊？是不是太晚熟了。”
　　江新予讶异眼前这人还知道喜羊羊。

　　十年前，江新予还是刚升入六年级的小学生。
　　同学当中，有些已经开始偷偷追星，买明星的周边。
　　江新予撇了一眼身边两个正在热烈讨论的同学，两人头顶着头对着一张明星画报。
　　“听说这人是超级富豪……出门带保镖的那种……”

　　江新予凑过去，在画报上看见一张年轻又张扬的脸。照片显然是被偷拍的，鹰隼一样的眼睛，斜斜地向上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人是明星？演过什么？”

　　“他只演八卦——”
　　两个同学嘀嘀咕咕，小声说。
　　“东方集团，你听过吗？天天上花边新闻，每次还是不一样的明星。”
　　“有男有女嘞……”
　　“呃……”

　　东方集团？路边随处可见的广告牌上经常能看到的几个字。

　　“借我看一下。”
　　江新予把画报拿在手里，仔细看。照片是经过处理以后翻出来的，突显了东方洛的脸，明星全身照小得不可辨认。

　　江新予在文字里抓到几个关键字眼：国外知名大学肄业，回国参与企业经营，私生活混乱，不受管束……
　　真有活得这么潇洒的人？
　　早上出门前因为江新杰作业没写完，挨了一顿打。江新予摸摸被扫帚把打得泛青的左边胳膊，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肆意妄为……
　　“他不听话，家里人会给他钱花？”

　　“这人老牛叉……之前一则报道，说他年纪不大，却极具商业头脑……自己会挣钱……”

　　“噢——”
　　自己怎么挣钱？
　　江新予将信将疑。为了此后会有意无意搜集跟东方洛相关的报道。
　　试图寻找自立之路。

　　“找到方法了？”

　　“没有。只觉得你太优秀，已经不是我这种普通人能企及……”
　　这直白的夸赞，通过江新予的口说出来，并不让人觉得不适。

　　谁不愿意被人顶礼膜拜？理智如东方洛这样的人，此刻也不反感江新予迷弟般崇敬的眼神。

　　江新予说完，想起之前徐宇皓对着东方与陆氏战略合作报道发出的疑问：以东方的性格，取得陆氏控制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依然让陆氏兄弟保留控制权？

　　东方洛笔直的上身动了一下，伸手将江新予拉到自己身边。
　　江新予顺势倒下，头枕在男人交叠的双腿上，脸朝向男人腹部。隔着衬衣，仍能感觉到男人随呼吸微微起伏的紧实坚硬的小腹。

　　男人的手轻缓的捋着江新予浓密乌黑的短发。眼神聚焦在不知名的某处。

　　男人的体温隔着布料传到江新予耳廓。
　　江新予有种耳朵要被化掉的错觉。他喜欢被男人这样抚/mo，舒服又安适。
　　“刚才我在走廊，看见陆氏的陆总……跟萧助理……”

　　江新予感觉男人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也或许是错觉。但江新予确实感觉到贴着耳朵的大腿肌肉像触电一样短暂迅速地收缩。
　　头上的手，有一瞬间，加大了力度，不过很快又松弛下来。

　　“有个事情，我很好奇……”
　　江新予语速放慢，他是替徐宇皓问，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什么？”
　　东方洛的缺乏变化的语调从江新予脑袋上空，被空气打散，再传入腿上人的耳膜。

　　虽然被碰触，但男人的头始终看向别处。

　　“为什么东方集团最终没争取陆氏的控制权？”
　　大学课堂上，老师们没少拿东方集团举例讲解问题，无论是会计课程，财务管理，还是公共必修的经济学……

　　东方实在在那儿摆着，是很多本科及硕士毕业生的求职意向所在，所以同学们当中关注东方集团商业动向
　　的不止徐宇皓。

　　“不是取得了控制权才能利益最大化。”
　　东方洛手指揉搓着江新予顺滑光亮的头发，停顿了一会儿，说：“你觉得陆氏最大的价值在哪儿？”

　　“品牌和市场占有率？”

　　“确实很诱人。”
　　东方洛缺乏表情的唇抿了抿，隔了一会儿才说：“不过有比那些更有价值，也更诱人的……”

　　江新予不明所以，商人重利，天经地义。还有比创收更诱人的？
　　大胆设想，小心求证：
　　“是学长吗？”

　　“哪个学长？”

　　还能有哪个学长，当然是萧学长了……听说萧学长是在东方和陆氏拟定合作方案以后来东方控股上班的……
　　“萧助理？”

　　“萧助理很好。可是他更擅长的领域在内部管理协调辅助……综合能力有待提升……”

　　不是萧辰奕？
　　如果从才能方面来讲，在财务领域，专业方面被广为推崇的一个人，非陆氏的刘振邦不可。
　　怎么把这个人忘了呢。

　　刘振邦也是南大毕业的，老师当中有刘振邦的同学，还曾邀请刘振邦来学校做过报告。
　　“是刘总监吗？”

　　“……”
　　东方洛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头轻声问：“把他作为你成长的目标吧。那时候我就可以放心倚重你了。”

　　江新予耳边感觉到男人吞吐的温热气息，鼓励似的话语让他浑身一凛，身体莫名其妙有了反应。
　　慌忙掩饰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东方洛轻笑，鼻子里发出“哼”声。
　　“年轻还真是肆无忌惮。”

　　江新予忽略男人没有恶意的嘲弄，问：
　　“是他吗？”
　　因为刘总监放弃陆氏的控制权？
　　江新予对自己的判断没信心。

　　东方洛没有回答，左手在江新予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说：“我可以告诉你商场制胜秘籍。”

　　江新予新奇地抬头看向男人。男人一脸真诚，不像是在开玩笑。
　　秘籍。不能以这么随便的姿态听啊。
　　江新予从男人身上弹坐起来，正襟危坐，用炙热的眼神期待着男人传授。

　　东方洛被江新予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终于展露出让人倍感陌生又有点儿……亲切……的笑容。
　　“不用这样，不过是老生常谈。”

　　江新予眨巴眼睛，等男人继续说下去。

　　“别人对我的误判。以及我对经济信号的解读和反应速度。”

　　江新予的脸从热切期待，逐渐表情崩坏。
　　看似真理，实则废话。并且他在很多报道中都不止一次看到过类似的表述……

　　东方洛捧住江新予的脸，不无遗憾地问：“失望了？”

　　江新予怎么能说失望呢，男人是要面子的。
　　“我在有关你的报道当中看到过……”

　　“都告诉你是老生常谈了……”

　　“我以为你是自谦。”

　　东方洛凑过来在江新予脸上亲了一口，算是对江新予失望的补救。
　　“告诉你点儿没听过的？”

　　江新予再次睁大眼睛，满是好奇……

　　东方洛眼神微动。犹豫起来。

　　“我等着呢——”

　　东方洛动动眼皮，看向江新予，说：“东方集团的海外投资项目，此前都是委托给陆道白在做……”

　　“……”江新予。
　　这句话包含的意义丰富，江新予一时半会儿只能发愣。
　　东方洛不该恨陆道白吗？因为陆道白的母亲导致姑姑东方兰芷和老陆总的婚姻破裂。

　　思索好大一会儿，江新予觉得自己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东方洛的厉害之处。

　　男人大概已经对爱恨情仇所有感情都免疫了，促使各种情感转化的因子，就是利益。
　　不过，这真的可能吗？人之所以为人，不就是有自身无法克服的感性部分吗？
　　即便东方洛再理性，他也是人。不是机器。

　　只要陆道白足够有才能，能为东方赚取更多收益，东方洛的恨就能转化？
　　还是东方洛本来就不恨陆道白？
　　那东方洛对萧助理抱持的什么心态？

　　好复杂，理不出头绪。难道自己刚才猜错了？东方洛是因为陆道白，才放弃争取陆氏的控制权？
　　为了回报陆道白此前对东方海外投资的卓越贡献？

　　那住院帮助萧助理的弟弟，也是捎带脚投桃报李？

　　“复制一个同质企业，轻而易举。复制一个同样有才能的人，我却办不到。”

　　江新予不禁恍惚，东方洛是在惋惜？陆道白靠在萧助理身后，一脸不正经的笑容浮现在脑海。
　　如果东方洛的目的是想再次把陆道白收入麾下，那萧助理是粘合剂？

　　“现在表情比刚才还难看……”
　　东方洛扳过江新予的脸，舒眼展眉。

　　“这算是高手之间惺惺相惜吗？”

　　“惺惺相惜？”东方洛动动唇，说：“我和他的关系都在大众报道里。竞争又仇恨。”

　　“？”江新予被绕晕了，仇恨还能把投资项目放心交给别人做？
　　是了。利益是商人的圣经。跟挣钱相比，仇恨都是可以放下的无谓的情绪。
　　江新予低声嘟囔：“又冷又硬……我好奇，你是不是只有看到财务进账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温暖……”

　　“不是啊。只有感觉到别人的体温，才觉得暖……”
　　男人的脸越来越迫近，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将江新予压在身下。

　　江新予心里轻叹，干嘛要跟他聊这么多……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深陷。
　　“你需要保存体力。”

　　“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