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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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槐答应了阮文清的邀约，但婉拒了对方送她回家的提议。打车回到住处——国家数据库冰冷严密的灰白色环形大楼。
门卫见到虞槐，立刻点头问好：“虞主任。”
虞槐颔首示意，迈步踏入数据库大楼。
细跟高跟鞋在大楼冰凉的瓷砖地板上踏出充满节奏感的轻响，虞槐一路走至电梯间，登上电梯，在电梯门内侧的面容扫描仪上做完瞳孔识别，电梯就自动亮起“8层”的数字，带着她回到内部职工宿舍楼层。
电梯门打开，紧密排布的单间分列两旁，顶灯与壁灯都是内嵌式白灯，装潢均是包裹在一层灰棕色的绒布中。庄重肃穆，没有任何多余色彩。虞槐走下电梯，一路行至最内侧的房间，握住A001房门把手。随着“叮”的一声轻响，掌纹扫描通过，虞槐推开房门步入屋内。
迎面便是一位坐在灰色沙发上，抱着文件夹低头查看文档，长相四十岁出头，顶着一头干练微卷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
整个房间是标准的员工宿舍单人单间，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整套居住地以黑白灰配色为主，全都是简约而不简单的极简风家具。女人一袭灰色职业套装，配上纯黑色粗跟女士皮鞋，合上手中文件抬头看向虞槐，面带微笑，眼尾露出几分细纹。
如果阮文清也在此，就会发现对方正是引她去相亲的——晋州市办公室主任林苑。
“怎么样，不错吧？”女人抬手将文件夹放在沙发边茶几上，而后重新抬头看向虞槐。
虞槐走到厨房，拿出一瓶啤酒，回头看向女人。
林苑：“我喝茶就行。”
虞槐很快端着一杯茶一杯瓶酒出来，将茶杯递给女人，转身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她身上还穿着见阮文清时的那条浅绿色旗袍连衣裙，侧身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两腿交叠，裙侧的开叉露出一小段白嫩的肌肤。可脸上神情寡淡，让她看起来像包裹着温柔假面的机器人，美得毫无生气。
虞槐回想和阮文清见面的场景，缓慢点头回应林苑：“阮文清，很好。”
对“很好”这两个字，林苑主任不置可否。她这个下属做事很牢靠，但就是太腼腆，说话迟钝，看起来木讷，而且看谁都很好。具体人怎么样还需要她仔细询问：“你们用餐愉快吗？”
虞槐“嗯”了一声，想到阮文清给她单点了一份甜品，又补上一句：“她给我，加了甜点。”
“还给你夹吃的？”林苑会错了意，一时喜出望外，“难得有人能跟你吃到一起，不错。”
林苑继续问：“有没有按我之前说的，表现出你很顾家？”
虽然国家系统已经推断，阮文清与虞槐适配度百分百，但那是从双方外形、工作、爱好上计算出的数据。林苑个人之前根据阮文清的人生经历推测，对方这位在国外漂泊多年的海归高材生，一回国便主动捐款，荣获小学副校长。一定是个恋家、富有爱心、喜欢家庭氛围的人，更喜欢温柔可人、勤俭持家的女性。
所以提前就对虞槐有所交代。
虞槐是她本人很看好的下属，进入单位这几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象，林苑很希望她这次能有个好结果。
虞槐回想到她跟阮文清介绍自己时说的话——
【我今年32岁，身高168，体重106，在国家数据库上班，工作稳定、朝九晚五，每周双休、年假10天每年多一天，所有节假日都有。】
再次坚定点头：“有。我说我，假期多。”
林苑满意地连连点头：“好好好，现在找对象的，就喜欢找假期多、尤其是老师或者体制内职业的对象。”
“你跟她展示你的优点了吗？”林苑微笑：“比如你做事细心认真、身体健康、情绪稳定，和其他人关系都相处得很好之类的。”
虞槐思索着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吃完了所有饭（细心认真）、没有任何不适得吃了八百克的生肉（身体健康）、全程保持微笑（？）、和其他人友好相处（帮路人当街打倒两名抢劫犯），坚定地点了点头。
林苑脸上笑容加深：“那她有跟你约下次见面吗？”
虞槐舔舔嘴唇，低头喝了口啤酒，而后双手捧着酒杯搭在膝盖上。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像只乖巧听话的小猫：“她说，我们明天，看电影。”
林苑彻底放下了担忧，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虞槐虽然工作能力极强，但在人际交往方面实在欠缺，说话反应过于迟钝。而且生活上木讷无趣，对任何事都没有好奇心和关注度。这个问题放在在数据库这类需要严谨保密的工作中，毫无疑问是个优点，但放在处理感情问题上就很难办。
她兼任数据库测算中心主任，根据现行国家部门中层管理要求，照顾单身下属的情感状况也是她的责任，之前林苑也曾给虞槐介绍过对象，但基本就是刚见面就不了了之，这次难得有个有后续的，林苑赶紧多嘱咐两句：“跟人谈恋爱，多表现出你温柔体贴的一面，没事适当示弱一点，流露出对她的依赖。不要什么都自己做。有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虞槐慢吞吞点头：“好。”
“对了，”林苑起身准备离开，随口问了一句：“你留她联系方式了吗？”
虞槐茫然抬头，清澈见底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惊诧：“......联系方式？”
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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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午餐吃的不太理想，阮文清回家路上绕道超市，买了点快餐和零食。任务世界里各种异臭气味交杂，根本没有用餐的欲望，她已经许久没吃过零食小吃。这次干脆直接屯了两大包零食，让超市的机器人给她送货上门。
等阮文清驱车到家刚打开家门，送货的飞行机器人恰好飞到她窗边。阮文清走到阳台打开窗户，目送机器人进入屋内，将零食安稳放在桌上，而后转着四个翅膀乖巧飞走，再次感慨科技真的改变生活。
她过去在那一千个任务世界里过的日子，跟这个休假世界相比简直宛如村口土著。
阮文清摘下眼镜揉揉眉心，戴上一次性手套拎起零食走到沙发上坐下，正要撕开一袋辣条开吃，脑中忽然听到“叮”的一声轻响，紧接着是一句清纯可爱的萝莉电子音——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请查收。”
阮文清撕包装袋的手一顿，长眉一横冷漠道：“拒收。”
“呜呜呜，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刚相亲就忘了旧人了。”N89在她脑中哼唧着哭诉，电子音带起一阵连绵的兹拉声：“相亲感觉怎么样？”
系统N89虽然回到了快穿局，不再跟她一同做任务，但二人之间的联系并未切断，对方能关注到她的动向并不稀奇。阮文清低头看了眼零食袋，坦然回应：“还在接触。”
“还在接触？那看来是相当不错，能让老树愿意开花的人一定不简单。”N89“嘻嘻”两声，见阮文清面无表情，瞬间收住调笑又开始哭嚎：“呜哇哇哇文清你是不知道啊，现在局里给系统定制的实体躯壳是越来越贵了，做任务积攒的能量刚好就差拳头那么大就能兑换躯壳了，我真是没办法了哇呜呜呜。这兑换商城比几十年前那个拼|夕|夕还坑人啊。”
阮文清撕开包装袋安静吃起来，一言不发。等着系统哭完自己小心翼翼啜泣道：
“是这样的文清，有这么一个任务——”
“我在休假。”阮文清脸上挤出一个笑，眼神却透出冷意。
“我跟上头说了，局里也表示很难办，这次出事的是S972的红鬼，除了你其他人都解决不了。”N89试探着开口：“首席，局里亲自下了盖章的文书，保证把你帮忙的时间按照双倍补进休假时间里，绝对不会让你干白工的！而且你只是去帮忙，具体世界任务有其他任务者做，不会耽误你多久。”
阮文清沉默着没出声。
快穿局的任务世界按照ABCD顺序从高到低排级，但难度最高的世界单独排序S级。阮文清以往的任务世界都是S级。其中BOSS的危险程度按照颜色区分，红橙黄绿青蓝紫，红色是等级最高能力最恐怖的BOSS。红鬼的恐怖程度，已经到了可以摧毁整个世界线的程度。
怪不得又要来找她。
N89感受到阮文清不乐意，没敢大吼大叫，开始哭哭唧唧地小声啜泣：“而且我、我就想换个真实的身体，能量就差一点点了......”
“......”阮文清：“好。就这一次。”上万年的老搭档了，她也不愿这点忙都不帮。
N89的哭腔瞬间收住，“好耶！爱你爱你！”哪怕看不见模样，阮文清也能想象到它那个长毛小狗的躯体来回蹦跶的模样。
“时间不能超过半天，明天下午六点，我约了人看电影。”阮文清补充道。
“放心吧！”N89打保票：“这就是个小红鬼，绝对不会耽误你约会的！”
客厅沙发与电视机中央的空间，忽如碎裂的镜子，破出细密裂缝迅速延伸至周围。下一秒，自裂缝深处滋生出紫红烟雾，盘旋交错在裂缝四周。碎裂的圆心从中央猛然炸开，露出幽暗深邃的黑洞。裂掉的碎片跟着烟雾在客厅内疾速旋转，将沙发上阮文清的衣角和长卷发吹得四处翻飞。
阴冷寒凉的冷气迅速充斥整个房间。
阮文清放下零食摘掉手套，抽出茶几上的纸巾擦干净手指，仔细戴上桌边的眼镜，稳步踏入踏入通向任务世界的空间虫洞中。
阴郁的乌云在她身后裹挟一切，随着一阵飓风刮过，整个房间瞬间归于平静，窗明几净得恍若从不曾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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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阮文清被系统自动换了身这个世界的“合理”装束：头戴一顶纯黑蕾丝半帽，身着一条方领吊带露背黑丝绒包臀长裙，肩上环绕三层白金穿插的珍珠肩链，有种十九世纪四十年代的简约复古风。阮文清一头漆黑浓密的波浪卷发被高高盘起，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和颈后光裸的后背。
阮文清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布料稀少的背部，“现在恐怖世界都走高定风了？”
N89砸吧砸吧嘴：“谁让这回的鬼，是个留洋回来的民|国人。”外来世界的任务者，必须打扮成本土居民，这是世界法则，也是三千世界快穿局的规定。
阮文清不置可否，抬头看向身前阴森恐怖砖瓦破旧，空无一人的三层戏楼。楼顶房檐垂着几条鲜红绸布，一阵阴风吹过，红绸如血管般上下蹿跳，似是女人殷弘如血的长指甲。
“这里面有个女鬼，”N89已经跟着阮文清身经百战，萝莉音朗声念出此次的红鬼身份：“曾经有个大家族的正妻，死前喜欢上了个唱戏的女人，被宗族的人发现后，囚禁在后院里磋磨至死。她死前找人把戏子偷偷送出了国，那戏子出国留学回来，发现她被折磨死了，当场就疯了，一把火烧死了整个宗族的人，成了这世界最大的厉鬼。”
“那个大家族的正妻，是个不小心穿进这个世界的外来者。据局里系统推算，她意外改变世界线导致多出来的这位戏楼厉鬼，至少要害死这个世界上三十二万名凡人。那厉鬼演化出的五只小鬼，已经被其他任务者和本世界土著道士们铲除，如今就剩下她了。来了三个任务者都解决不掉，所以局里才让我来找你。”
阮文清“嗯”了一声，淡然开口：“那就行动吧。”
阮文清足蹬一双粗跟复古漆皮高跟，鞋底踩在木质地板上也轻便无声。步履行走间，修身包臀长裙勾出性感的身形曲线，裙下一双紧致修长的长腿若隐若现，宛如锋利的长刀。
“对了，任务世界时间流速不同，休假世界到了16日下午五点，记得提醒我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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