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公路》祟宁

7、借鹿杀鹿！

　　“这鹿怎么这么铁啊？！”程逸躲开鹿角，一脚踹开羽鹿，“这样下去也不行啊。”
　　白卓明掏出枪一枪打在羽鹿的腹部，可子弹只是在表面留下了一道划痕，并没有对羽鹿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攻击。
　　程逸震惊道:“枪都打不透？”
　　“就凭我们的话恐怕很难杀掉它了。”
　　“那我们总不能靠那三只鹿吧……”程逸转头看着站在远处看戏的三只鹿，思索了一会儿，“好像，也不是不行。”
　　“你想到办法了？”白卓明引诱着羽鹿跑到远离程逸的地方，“我负责拖延它，你去把那三只鹿弄过来。”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呢。”程逸小声嘟囔着，一步步朝那三只鹿走去。那三只鹿听见程逸的脚步声纷纷抬起头来盯着他，歪头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我没有恶意哈哈。”程逸笑着一步步朝它们靠近，手止不住颤抖起来。终于，他站在了三只鹿面前，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白卓明看着程逸还算安全的站在三只鹿面前松了口气，他侧身躲开羽鹿的冲撞，趁羽鹿的角卡在岩缝里他举起刀用力地扎向羽鹿的后颈，后颈上留下浅浅的一道划痕，白卓明见羽鹿即将挣脱岩缝，用力踹向它的腹部，羽鹿踉跄了一下，调转方向再次冲向白卓明。
　　程逸想了想打算用驯化的战术去指挥鹿，他的手颤抖着轻轻抚上鹿的脖颈，见鹿并没有抗拒松了一口气，他抚摸着鹿，强忍住手上不适的触感和呛人的恶臭硬挤出一个笑脸:“小鹿乖……呕，我们做朋友呕……好不好啊……”
　　鹿晃了晃脑袋，鹿角上尚未干掉的血液甩了程逸一脸，半挂着的眼球缠在一起，鹿低下头，将鹿角伸到程逸面前，示意他帮自己整理一下。
　　“……讨厌没有分寸感的朋友。”程逸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他的手悬在半空中，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去触碰。他回头看向白卓明，只见他两只手抓着鹿角被羽鹿顶在崖壁上，白卓明用肘部用力撞击羽鹿的头部才勉强击退了羽鹿，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妈的，不管了。”程逸心一狠，他知道鹿角上的眼球是鹿的弱点，他抓起一把眼球猛的跑向羽鹿缠在了它的鹿角上。
　　果然，鹿发现自己鹿角的眼球丢了后逐渐暴躁起来，它四处张望着，目光锁定在羽鹿上。
　　“快跑！”程逸踹开羽鹿拉着白卓明的手快速闪到一旁，瞬间，鹿直冲羽鹿而来，将羽鹿撞倒在地。
　　白卓明看着剑拔弩张的两只鹿，疑惑道:“你干什么了？”
　　“动了一点小手段。”程逸笑笑，将手上的血抹到崖壁上，“我们一会儿可能得跑快点。”
　　“为什么？”
　　“我把鹿角上的眼球抢了。”
　　“……知道了。”
　　羽鹿的体型比鹿小了许多，但在战斗力、速度和防御上却完全碾压鹿。羽鹿站起身来，看着一脸愤怒的鹿显然有些懵，鹿再次冲向羽鹿，羽鹿用角顶住鹿的冲撞，踉跄了几步后牢牢的站住了，甚至还一步步向鹿逼近。
　　程逸皱皱眉:“不行啊，我感觉这鹿够呛啊。”
　　白卓明闻言掏出枪，一枪打在羽鹿的后脚，羽鹿后脚一个没站住被鹿直接顶了起来，猛的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它的那层壳碎了。”白卓明把枪收起来，“马上就要结束了。”
　　果然，羽鹿表面的那层壳开裂，裂纹爬了满身，白色的壳像蛋壳一样迅速剥落漏出里层柔软的皮肉。
　　接下来的场面多少有些血腥，看得程逸有些反胃，白卓明遮挡住程逸的视线，一脸冷漠地看着两只鹿最后的战斗。
　　羽鹿踉跄着站起身，有些壳嵌入了它的皮肉，就连鹿角里具有腐蚀性的液体也触及到皮肉发出腐蚀的声音。鹿将夺回的眼球重新挂好，目光转移到了羽鹿的脸上，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羽鹿的眼睛。鹿发出兴奋的叫声，它擦了擦前掌，再次冲向羽鹿，羽鹿早已无法招架鹿的撞击，它重重的倒在地上，任凭鹿将自己的鹿角插入眼眶。
　　程逸试探着问:“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跑了？”
　　“嗯。”白卓明拉着程逸的手，略过鹿，向公路前方跑去。
　　距离白卓明进入公路已经过去了十天左右，在这期间杜珲没有收到过一点白卓明的消息，他看着比先前厚了许多的档案重重的叹了口气。
　　公路出现尸体的频率只增不减，且尸体一次比一次诡异，尸体也从原本的人变成了人和动物的缝合体。
　　杜珲架好手机，开始录制起视频来。
　　“这是这几日新增的尸体档案。”杜珲拿起一份文件，拿出里面的照片对着镜头挨个展示，“尸体的数量多且诡异，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去执行任务的。”他顿了顿，“尸体的身份已经确认了，全都是当时派进去执行任务的警员……白卓明，看到消息的话记得回复我，最起码让我知道你还活着。”他叹了口气关掉录像，犹豫着给白卓明发了过去。
　　杜珲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沓照片，心里害怕起来，他害怕突然有一天封锁线内又出现一个极其诡异的尸体，而尸体的身份是白卓明……他害怕白卓明死，更害怕白卓明以一种诡异的样子死去。
　　他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不停地转着圈，手开始抖起来，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两人一直跑到程逸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程逸靠在崖壁上喘着粗气，他看着白卓明问道:“你不累吗？”
　　“不累。”白卓明摇摇头，这比自己训练时轻松多了。
　　“你还受着伤呢，你居然不累？！”
　　经程逸这么一说，白卓明才隐隐感觉到胳膊有些痛，他看着被鹿角划伤的大臂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我看也快天黑了，我们从附近找点吃的就该进山洞了。”程逸缓了缓，走向丛林边缘，他张望了一番，用刀划破一株植物的茎叶，鲜红的液体瞬间涌出，吓得程逸连连后退。
　　白卓明眯起眼睛，怀疑道:“你确定这能吃？”
　　“不能。”程逸摇摇头，又在另一株植物上划了一刀，程逸看了看断口处的枝叶，点了点头，顺手摘下一颗果子扔给白卓明，“尝尝。”
　　“？这能吃吗你就让我尝尝？”
　　“应该能吧。”程逸又摘下一颗果子简单的擦了擦后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瞬间他的面部扭曲起来，他吐掉嘴里的果子，缓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这么酸不要命了？！”
　　“……你靠谱吗？”
　　“应该靠谱吧。”
　　“算了，指望你我们早晚得饿死，我来吧。”
　　程逸疑惑道:“你还认识野果？”
　　“认识一些。”白卓明摘下一个树枝一样的东西递给程逸，“尝尝看。”
　　“……你这还不如我呢。”
　　白卓明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示意程逸吃一口，程逸犹豫着咬了一小口，愣住了:“甜的？”
　　“好吃吗？”
　　“嗯，但是你确定这玩意没毒？”
　　“在外面是没毒的，在这里就不一定了。”白卓明看着程逸，“你有感到不舒服吗？”
　　程逸摇摇头。
　　“那应该就是没毒。”白卓明摘了一大把果子塞到程逸怀里，他又摘了一颗浑身是刺的果子，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后塞进程逸的嘴里:“好吃吗？”
　　“嗯。”程逸点点头，“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试毒的了？”
　　白卓明轻笑一声:“怎么会呢。”他摘了一堆带刺的果子塞进包里顺手把程逸怀里的果子也放进包里。
　　等两人采摘完果实后，恰好响起了汽笛声，两人就近找了个山洞爬进去，这个山洞比上一个大了许多，两人终于可以躺下休息一番。
　　“你怎么知道这种奇形怪状的果子能吃啊？”程逸说着拿起一个果子塞进嘴里。
　　“我之前在山里待过一阵。”白卓明说着将剔除了刺的果子塞进程逸手里，“小心点，中间还有一根刺。”
　　“嗯。”程逸笑笑，“你在山里训练吗？”
　　“差不多，是一次在山里训练的时候失联了。”
　　“失联？”程逸猛的坐起来，“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就吃野果啊。”
　　“你晚上怎么睡觉？”
　　“睡觉啊……”白卓明想了想，“我都是爬到树上睡觉的，不然会有狼啊，老虎啊什么的。”
　　程逸皱起眉来:“那你活下来还挺不容易的。”
　　白卓明闻言笑起来:“我骗你的，我有帐篷而且那座山里没有野兽。”
　　“……你他妈的。”程逸又往嘴里塞了一口果子，“算了，吃了你的东西就不能骂你了。”他再次躺下，头枕在包上。
　　白卓明问道:“你之前都是靠吃什么活下来的？”
　　“我就随便找点长得不是那么邪门的果子吃。”程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上次吃了个长得特别好看的果子，晕了两天。”
　　“……你能活着才是真的不容易。”
　　“没事，以后有你我就不怕中毒了。”程逸笑笑，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白卓明看着一旁熟睡的人轻笑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眉头紧蹙。他的消息迟迟发不出去，明明显示满格的信号在发消息时总是会掉链子，电话也同样打不出去，他知道自己已经和外面的世界脱离了，特别是手机没电关机后，自己连时间都将无从得知，只能靠着丛林中央的那座灯塔。他看着程逸，轻轻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在自己来之前，他一个人是怎么忍受孤独挺过来的。他躺下来，迟来的疲惫席卷全身，昏昏沉沉中，他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