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公路》祟宁

17、楼梯

　　程逸熟练的拔出钢筋，处理好伤口，忽略掉八音盒径直走向那扇门，就在即将踏入门内的时候，顶部的岩石突然塌陷，将门堵的死死的，还险些差点砸到他。
　　程逸后退一步，捂住口鼻，防止飞尘被吸进肺里。
　　这下是真完了，连门都进不去了。
　　程逸看向八音盒，八音盒的声音好像更顿了些，蝙蝠的动作也更僵硬了。他隐隐感到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灯光再次熄灭又重新亮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程逸站在黑暗中。
　　诡异的童谣响起，伴着八音盒的声音不停回响，小女孩们纷纷转过头看向程逸，咧着嘴角冲他笑着。
　　程逸后退一步，借着微弱的光打量着四周，想要找出一个能短暂庇护他或者是能让他逃离这里的地方。
　　童谣声渐渐弱了下去，可还有一个声音还在不停唱着。程逸看向那群小女孩，所有人都紧闭着嘴巴冲他笑着，如果不是她们在唱歌的话，是谁在唱呢？
　　程逸颤抖着捂住嘴，他才发现，原来一直在唱歌的人不是其他人，是他自己。
　　灯光再次熄灭，他茫然地看向四周，一束灯光骤然亮起，一个小女孩站在灯光下对他笑着，轻轻将手里的八音盒放在地上，消失在了黑暗中。
　　程逸走过去捡起八音盒，八音盒已经有些破碎，上面的蝙蝠身体也变得残破不堪。
　　灯光熄灭，又在身后亮起。
　　一个小女孩站在八音盒旁，伴着八音盒的乐声轻轻踮起脚尖，缓慢的旋转起身体。
　　更多的灯光亮起又熄灭，小女孩们站在灯光下，木讷的宛如木偶一般，一遍遍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终于，周围再次归于黑暗。
　　程逸手中的八音盒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一束灯光照下来，小女孩拥向他，抓着他的手脚带着他跳起舞来，程逸想甩开她们，可手脚根本不听使唤，直到八音盒的乐声停止，灯光熄灭，程逸才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被这群小女孩弄死，得赶紧想办法出去才行。
　　他站起身，却发现手脚的关节变得格外僵硬，身体无法动弹。
　　灯光亮起，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钉在了八音盒上，黑暗中小女孩们笑着看他，看他跟随着音乐舞动僵硬的肢体，看他痛苦至极直至死去。
　　周围爆发出如雷般的掌声。
　　程逸睁开眼睛，他拔掉钢筋处理好伤口后，走向了八音盒，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如果直接冲向门的话，肯定又会像刚才一样陷入死局，只有一步步来才能成功进门，更何况……
　　程逸活动活动手腕，手腕发出玩偶特有的关节声。
　　再失败的话，自己迟早会全身僵硬，直至完全无法活动，最后真正成为八音盒上的摆件。
　　就像先前他所经历的一样，灯光熄灭、亮起，小女孩们围着他唱着诡异的童谣，他推开小女孩挤进门里，用桌子和杂货架将门完全堵死。
　　他再次踏上楼梯，很快就来到了白卓明的姐姐面前。
　　同样的话术，同样的动作，程逸已经有些疲惫，他伸手推开女人，将女人甩在墙上。
　　鲜红的符号开始融化，融化的液滴爬上女人的身体，牢牢的禁锢着女人，程逸见状迅速弹开，女人挥舞着手臂想要伸手去抓他却被他躲开。
　　嚎叫声充斥整个空间，震得程逸耳朵生疼，女人被强制融进符号，身体被墙壁阻隔的地方碎裂，最后化成了一堆尸块落在程逸脚边。
　　程逸后退一步，皱着眉摇摇头继续向上走去。
　　他不知道前方还会出现什么东西，他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自己活下去，就算是杀人也在所不惜。
　　白卓明坐在几人中间，长时间的紧绷已经让他有些疲惫，但是他不能睡，就算是周围的人都陷入了沉睡，他也不能闭眼。
　　他站起身来，头却触到了顶。
　　不对啊，如果自己还在隧道里的话，怎么会碰到头呢？
　　他抬手摸了摸头顶粗糙的石块。
　　自己已经不在隧道里了，又或者是，不在原本的隧道里了。
　　一个男人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梦话。
　　白卓明停住动作，静静地看着男人，生怕下一秒男人会暴起。
　　幸好，男人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反而睡的更沉了。
　　他轻轻拿起挂在墙上的灯，借着微弱的火光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极其狭窄的密闭空间，没有一处能供人进出的地方，甚至连用来交换空气的缝隙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点着灯，还能供这么多人呼吸，恐怕只有两种情况了。
　　一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用来交换空气的地方；二是除了他，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或者，他也死了。
　　白卓明摇摇头想把这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可是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他，真的还活着吗？
　　还是说，这条公路只有死人才能进入……
　　程逸继续向上，极致的安静让他的身体紧绷起来，精神高度紧张，生怕自己会错过一点点一闪而过的声音，导致自己白白死去。
　　他停住脚步，脚腕上的痛苦让他有些恍惚，他确认周围安全后蹲下身，将沾满血的纱布取下来，更换成了新的。
　　周围一片死寂，缠纱布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成为他唯一的慰藉。
　　头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和沉闷的呼吸声。
　　程逸停住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头顶的楼梯，突然，一根钢管敲在楼梯上，将楼梯戳了个洞，程逸迅速侧身躲开才没有被突如其来的钢管击中。
　　一个人凑近洞口向下张望着，想要寻找程逸的身影，程逸紧贴墙壁藏在黑暗中才没有被发现，他转头看向不停向他逼近的红色符号，握紧了手中的铁棍戳进洞口，戳碎了那人的面罩，戳进了他的眼睛。
　　男人痛苦嚎叫的声音在诺大的空间里不停回响，惊动了盘踞在顶部的蝙蝠，蝙蝠飞扑到男人身上，带着男人跌下楼梯。
　　头顶的脚步声乱了起来，数量也多了起来，钢管敲击楼梯的声音如雨般在头顶响起，连成一片。
　　如果自己贸然冲上去肯定没有胜算，想要活着过去只能想办法玩阴的，至于该怎么玩……
　　他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他身边的红色符号，突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