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合集》桑玠

40、好久系列

　　桑玠/好久系列（《好久不见》《完美情人》《满眼星河》）
　　特别番外——平安夜与红苹果

　　*

　　圣诞夜的晚上。

　　这天，封夏接了一个平台的商演，表演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司空景在她的休息室里边看转播边等着她，她下台回来的时候，一进门，也不顾助理和化妆师那些人都在，一个箭步直接就窜到了在沙发上看书的司空景面前，直直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眼明手快，在她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书本往沙发的扶手上一搁，将她搂了一个满怀。

　　台上的小天后，一看到自己的先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抱着他的脖颈，龇牙咧嘴地冲着他撒娇：“啊呀，我冷死了……”

　　S市的冬天湿冷难耐，她上台表演又得穿着blingbling的好看小裙子，这裙子穿着几乎就等于没穿似的，于是等她火力全开地表演完，身体几乎已经被冻得没知觉了。

　　司空景这时侧头看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团队众人，大家一看到他的眼神递过来，立刻都识趣地麻溜进到了休息室的里间，还把门给关上了。

　　等休息室恢复安静，他才低垂下头，怜惜地反复亲了亲封夏被冻得通红的鼻尖：“亲爱的老婆大人，你辛苦了。”

　　然后，他轻轻地握住了封夏原本搂着自己脖颈的手，再将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毛衣前，并顺势掀开了自己的毛衣。

　　她见状一惊，本来就被冻得红红的耳根瞬间变得更红了：“……诶，你要干嘛？”

　　司空景动作不停，无比自然地将她两只冰凉的爪子贴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肚子上的脂肪含量高，热度高，用来给你取暖再合适不过了。”

　　这男人无论有多忙，每周都雷打不动地坚持健身，于是这么多年过去，连他们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他的身材还是好到令人羡慕不已。
　　也让她每每看到、触碰到，都会脸红心跳。

　　这也奇怪了，怎么算，他们俩都算是老夫老妻了吧。

　　封夏的手掌一触到他的腹肌，脑子里立刻就浮现起了一些难以启齿的情景……兴许是因为这些情景在她的心中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她突然难以自控地开始回想。
　　比如，他的汗滴从胸膛上慢慢滚下来，落到他的腹肌，而后再蜿蜒往下……
　　比如，他结实有力的臂膀托着自己……

　　这一想，就越发不可收拾了。于是，当司空景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原本乖乖地趴在他的身上，在接受自己温暖的腹部取暖的封夏一咕噜地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然后踉踉跄跄地倒退了三步，瞬间和他拉开了距离。

　　他无比疑惑地看着满脸通红的她：“怎么了？”

　　她疯狂摇头，视线飘忽：“没什么，我的暖手宝呢？”

　　“在小田那里。”他语气温柔地说，“怎么了？我的人工取暖服务不及暖手宝好用么？”

　　封夏下意识就回了一句：“那可是好用太多了。”

　　司空景看着她，似乎是弄明白了她为什么突然跑路了。这时他往后靠了一些，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噢？好用太多你怎么跑了？”

　　她咬着牙：“我……”

　　他的眼眸间笑意更深：“你能不能给我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好用了？”

　　司空景还挺坏心眼儿的，特意咬重了“好用”这个词。

　　她哪能斗得过这只腹黑的千年老狐狸，立刻面红耳赤地指着他：“司空景，我要举报你，你这是在公众场合提供色情服务！”

　　司空景摊了摊手：“给自己的老婆提供色情服务，那也是名正言顺。”

　　封夏：“？？？”

　　-

　　英国，伦敦。

　　等傅新雨欢天喜地地拆了自己的圣诞礼物，小朋友在上床之前，信誓旦旦地叉着腰，对傅郁说：“爸爸，今天我想让你给我讲睡前故事。”

　　傅郁摘下眼镜，用布轻拭着，漂亮的眼睫微微眨了眨，温声问：“为什么？”

　　傅新雨看了一眼旁边的翁雨，噘着嘴说：“因为你平时只给妈妈讲睡前故事呀。”

　　翁雨笑了一声：“你吃醋啦？”

　　傅新雨别扭地挠了挠头：“也不是，我不跟妈妈抢爸爸。爸爸说了，男子汉要和他一起保护妈妈。”

　　傅郁将眼镜戴了回去，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今天是平安夜，爸爸和妈妈一起给你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好！”小家伙开心极了，连滚带爬地上了床，然后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两只手乖乖地放在被子外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爸爸妈妈，心里想着爸爸妈妈一定会给他讲一个有趣丰富的故事。

　　傅郁和翁雨对视了一眼，笑着一左一右地坐到儿子的床两边。

　　傅新雨一只手拉着爸爸，一只手拉着妈妈，满脸期待地问：“爸爸妈妈，你们今天想给我讲什么睡前故事？”

　　傅郁思虑了两秒，镜片后的眼睛里精光一闪：“爸爸给你讲个浪漫的故事好不好？”

　　傅新雨一怔：“什么故事？”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她每次睡觉前，都会有一个深爱着她的男孩子给她唱催眠曲。”
　　傅郁这么说着，侧过头看了对面的翁雨一眼。

　　翁雨一开始还没察觉到，竖着耳朵也听得特别认真。

　　“这首催眠曲呢，是这么唱的。”

　　“Soft kitty，warm kitty，little ball of fur……”
　　这首歌，来自于生活大爆炸，也是曾经傅郁追求翁雨的时候，为了哄她睡觉、屡次唱给她听的《Soft Kitty》，“Happy kitty，sleepy kitty，pur pur pur……”

　　明明是一首温馨又柔软的歌曲，可是由他好听的嗓音唱来，竟然在温馨中还多了一层诱人的味道。

　　翁雨听了个开头，就发现不对劲了，等他唱到当中，她的脸颊已经迅速红了起来。

　　傅郁唱完这段后，又不徐不缓地对傅新雨说：“这个男孩子啊，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为自己心爱的女孩儿唱这首歌，帮助她入眠，让她有一个很美好的夜晚和梦，最后他们俩结婚了，还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

　　傅新雨沉默片刻，满脸的期待消失殆尽：“爸爸，这个故事说的就是你和妈妈吧，小男孩就是我吧？”

　　傅郁这时微微直起身，凑过去亲了一下翁雨的额头，然后垂眸看着傅新雨：“你很聪明。”

　　傅新雨面无表情：“爸爸，我想听的是奇妙刺激的冒险故事，不是想听老掉牙的爱情故事，我每天看你和妈妈撒狗粮已经看了整整五年了，我真的受够了。”

　　傅老师微微一笑：“一，我和你妈妈的故事永远不老掉牙；二，受够了也给我继续受着。”

　　傅新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

　　平安夜一大早，陈涵心就气鼓鼓地给郑韵之打了电话。

　　郑韵之人在秀场，电话背景音里人声嘈杂：“公主大人，一大清早的你怎么就爬起来骚扰我了？姐在这忙得四脚朝天呢啊！”

　　陈涵心冷哼了一声：“只要你和穆河豚说一声，你这一辈子都不用干活了。”

　　郑韵之嗤笑：“笑话，老娘可不要被那只河豚包养，他才应该做那个吃软饭的……怎么了？少爷又犯什么事儿了？”

　　这回陈涵心索性不说话了。

　　此时此刻，她一个人卷着被子靠在床上，身边的人却早已经不知所踪。

　　郑韵之在那儿似乎换了个安静点的地儿，而后对着她说：“是不是少爷昨晚又把你干太狠了？”

　　陈涵心一听这话，脸颊立刻涨得通红：“郑韵之！”

　　“诶唷我的耳朵都要被你叫聋了！”郑韵之夸张地说，“然后你冲他发脾气了，接着你俩睡着前吵了一架，现在起来你发现少爷不知去向？”

　　陈涵心咬了咬牙：“你给我说清楚，这剧本是不是在你手里，你写的？”

　　郑韵之笑吟吟地说：“宝贝儿，你们俩那点小打小闹的破伎俩，我用脚趾头都能给你写出来……行了，少爷肯定是想办法去哄你了，你就在家乖乖等着他晚上回来再和他来一发就好啦，姐先去忙了。”

　　“你踏马……”她抓着手机，还没把话说完，就听见对面已经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陈涵心打开微信，发现依然没有柯印戚发来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人跑哪儿去了，最近年底了，他的会议不多，也不需要出差。

　　想到他，她就一个头两个大，这时咬着牙气呼呼地想下床去洗漱，却在翻身的那一刻，被身上的酸疼给弄得龇牙咧嘴的。

　　她“嘶”了一声，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那片狼藉，心里的火顿时更大了。

　　行，玩失踪是吧。
　　有本事你今天别回家了！

　　被诅咒今晚不能回家的人，在傍晚时刻大喇喇地进了家门。

　　陈涵心正窝在沙发上看综艺，这时就像没听到开门声音似的，直到感觉一道带着外面丝丝凉意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才从ipad上抬了眼。

　　柯印戚这时将身上的黑色大衣脱下放在一边，然后在她的面前半蹲了下来。

　　陈涵心看着他那张男模般的俊脸，面无表情地说：“你回来干吗？有事吗？谁允许你回家的？”

　　柯大少爷难得好脾气，他望着她，冰封般的脸颊上竟然慢慢地绽开了一抹笑。

　　她愣住了：“你笑什么？”

　　因为他半蹲着的缘故，所以为了看她，他只能微微仰着头。

　　“我笑……”他抿了抿唇，“我喜欢的姑娘这么作，可我还是越看越喜欢，一天比一天更喜欢。”

　　他语调很冷，可这话听着又让人不由自主会感到耳热。

　　她心一跳，而后微侧过脸，粗声粗气地说：“你滚，谁作了？”

　　“你不作。”柯印戚这时转过身，从身后提过了一个袋子，取了一个大红色的小方盒子出来，递到了她的手边，“是我作。”

　　陈涵心其实心里也没真的有多生气，就是气不过每次他答应她不折腾她太厉害，但到最后总是会食言。

　　“这是什么？”本来她还想倔强一会儿，但到最后，还是没忍住，被好奇心驱使握住了那个盒子。

　　“打开看看。”柯印戚望着她勾了下嘴角。

　　她用手轻轻地推开了那个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个大红色的苹果蛋糕。
　　蛋糕的外形和苹果长得一样，但每一层都是用不同的原料制成的，旁边还摆放着一圈五颜六色的马卡龙，是每个少女都会为之疯狂的甜食梦想。

　　“我问了郑韵之，她说这个是今年最火的网红蛋糕，是每个少女的人间理想，要从大清早就过去排队才能买到的。”
　　他淡声告诉她，“我虽然过去得很早，但架不住今天是圣诞夜，人实在太多，好不容易排上了，说是第一批和第二批都已经卖完了，要等第三批，于是才一等等到了傍晚。”

　　陈涵心看着那个令人食指大动的红苹果蛋糕，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日理万机又鼻孔朝天的柯大少爷，为了喜欢吃甜食的她，一大清早就开车开出去老远，还在他最讨厌的人多的地方排那么久那么久的队，只是想亲自给她买这个蛋糕，哄她开心。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把手里的小盒子放在了一边的茶几上，伸出手臂抱住了柯印戚的脖颈。

　　“柯印戚。”她把脸埋在了他的脖颈边，蹭了蹭，对着他撒娇。

　　他怕身上的寒气冻着她，从一旁扯了毯子过来，把她裹进去：“宝贝，怎么了？”

　　她靠在他的脖颈边，嗫嚅着小小声地说了三个字。

　　他一听，眼底浅浅的笑意仿佛要满溢出来：“再说一遍。”

　　“……我才不。”
　　她这回倒是大声了。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靠在她的耳边道：“我也爱你，比你爱我更多更多。”

　　-

　　另一边，郑韵之早上刚挂下陈涵心的电话，反手就给柯印戚发了条微信。

　　郑韵之：拿钱来。
　　柯印戚：？
　　郑韵之：你老婆打电话来找我诉苦，我帮你挡回去了。你看咱俩都那么熟了，就别多废话了，一口价，五百万。
　　柯印戚：。。。

　　一分钟后，她没有等来柯印戚的汇款短信，却等来了穆熙的电话。

　　郑韵之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着的“河豚”二字，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问候了柯印戚二十遍，才把电话接起来。

　　穆熙在那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高低：“你最近很缺钱花？”

　　“没有没有。”郑韵之挤眉弄眼，“我坐拥金山银山。”

　　穆熙冷笑了一声：“那为什么柯印戚说我再不给你钱花，你就要出去找老男人了呢？”

　　为了自己的老腰，她立刻昧着良心说：“柯印戚那只狗的话能当人话听吗？我金主大人对我可好了，前天才刚给我买了十只新款包，我这是心疼我金主的钱，想好好赚钱报效他——其中一种方法就是敲诈勒索柯少爷。”

　　说完这段话，郑韵之差点没被自己恶心死。

　　“金主大人”却似乎对这种恶心话特别受用，暂时没再给她难堪，只是说：“今天早点回家。”

　　“行。”她一口答应下来，赶紧挂下电话。

　　把秀场的事情弄完，她看着手表掐着时间飞车回家，想着某人应该很早就已经预定了餐厅的位置，要带她出去吃一顿圣诞大餐庆祝一下。

　　谁知到了家，她一进门就闻到了阵阵香味。

　　她一边穿鞋，一边嘴里叫着“丹姨”，想着难道今天是由丹姨下厨在家吃晚饭？可谁知她人刚走到厨房，却发现在厨房里摆弄东西的人不是丹姨，而是穆熙。

　　“回来了。”他转过头看向她。

　　她的心一暖，看了一眼餐桌上那一盘盘精致的菜：“……这些菜都是你烧的？”

　　“不然呢。”穆熙说，“自己长翅膀飞出来的么？”

　　她脱下大衣挂起来：“我本来以为你会叫我出去吃。”

　　他将碗筷从厨房里拿出来，放在餐桌上，而后抬头望向她：“出去吃的机会每天都有，但是我总觉得在这样的日子，我在家里亲手下厨给你做点你想吃的，你会更开心。”

　　郑韵之洗了手从厨房出来，坐到了他的对面。

　　她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看着他挽起袖管给她倒红酒，有一瞬间，竟然感觉有一些恍惚。

　　在她之前的人生里，像平安夜这样的节日，其实在她的心中从来没有那么重要，甚至可以说，她从来不过这种阖家团圆的节日。
　　每每在街头看到其他情侣和家人幸福地走在一起，她总觉得那是她永远都无法触及和拥有的东西。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现在有了家。
　　她结婚了，拥有一位她很爱、也非常爱她的先生。

　　所以，她也可以像其他任何人一样，在任何一个节日、甚至任何一天平凡的日子里，在下班后朝家里飞奔而去，因为家里有人在等着她。

　　她再也不用羡慕任何人了。
　　因为她现在很幸福，比谁都幸福。

　　即便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和穆熙一起过节，可是等他倒完红酒抬起头后，就意外地发现郑韵之的眼圈红了。

　　穆熙看着她愣了两秒，大概是已经懂了她为什么会这样，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

　　“你看你。”
　　他微微弯下腰，一手撑在餐桌上，一手抚了抚她红红的眼尾，低声说，“你是不是和陈涵心在一起太久了，逐渐心化了？”

　　“呸。”她咬着牙瞪他。

　　他勾了勾嘴角：“那要不然，咱们家的女王大人，怎么现在动不动就像个小委屈似的那么喜欢和我撒娇？嗯？”

　　她没说话，干脆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吃饭了？已经想干饭后娱乐活动了吗？”

　　“……你能不能闭嘴。”她的声音闷闷地从他的衣服料子里传出来。

　　穆熙低笑了一声，随后他的声音低下来，温柔地对她说：“之之，祝你平安夜快乐。”

　　“以后每一年的今天，我都会在，你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这不是梦，是真实的。”

　　“我就是你的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