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马甲是凤傲天》然燃繎

14、初入幽州14

　　“很好，很好，”李有志感慨，“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
　　她说：“前两日明花来找我，说李家村的茶田出了问题，有部分茶田被人烧成了灰，所幸无人伤亡。在茶田附近巡逻的全是我们七刀门的凡人武者，在那晚死了五个。不是妖兽，他们身上没有啃咬的痕迹，并且他们的脖颈处有爪子留下的伤痕与黑狼门修行的功法对得上号。”

　　“我已经让你的大师姐和二师兄去处理此事，”李有志说，“但我今天告诉你这件事，是为了让你知道我们与黑狼门之间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他们敢对我们看重的灵茶动手，就说明他们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来对付我们。”

　　苏越溪：“我愿为宗门效力。”

　　“明天开始学刀，越溪，”李有志说，“然后继续修炼，直到你的实力可以让所有人都闭上嘴。至于今天，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带上这壶灵茶，黄二应该是死在你手上的第一个人，喝些安灵茶能让你好受些。”她接下来还要找出宗门通风报信的小人。

　　“是，师傅。”
　　苏越溪回去的路上提着那壶灵茶，黄二并不是她杀的第一个人，赵小冉不是，蛇手婆婆也不是。

　　她杀的第一个人是作为越不鸣杀的，乾坤派有规定，所有有修为的弟子十年内必须执行至少一次宗门任务。
　　哪怕是掌门大弟子的越不鸣也不例外。

　　她接到的任务是护送一行人去城外，有人接应她。去的路很顺利，回的路就没那么顺利。
　　城外的劫修见她实力低微，便起了杀人夺宝的意思，但他们低估了越不鸣，或者说低估了崔人弗在任务前特意送给她的符篆。

　　她惊慌之下丢出一张符，那些人就被炸死了。

　　越不鸣那天回到万念山的灵殿和端坐在高处的崔人弗说了这件事。
　　她说：“师傅，我今天杀了人。”

　　崔人弗说：“哦。”
　　她听到越不鸣杀人，就像第一次听到越不鸣学会叫她师傅、第无数次看到她练功失败一样淡定。

　　崔人弗问：“城中的糖葫芦好吃吗，不鸣？”

　　越不鸣刚出门派的时候在城中买了一串糖葫芦，她吃得龇牙咧嘴，好不开心。崔人弗明明没跟她下山，却好似亲眼看到了这件事，对于她来说，这件事仿佛比越不鸣杀人更重要。

　　崔人弗话中透露出来的她一直在看着越不鸣的事实让她感到不适，越不鸣闷声说：“好吃。”
　　但此后，她被人问起第一次杀人，便会想到那串挂着金黄色的糖浆的糖葫芦，又酸又甜，让人馋得很。

　　……

　　苏越溪手握灵石，坐在月光下修炼了一个晚上的功法，第二天便在练功场和李有志学起了刀。

　　李有志先传了她铁山掌和铁衣功后面的功法，铁山掌之后还有六层，铁衣功还有三层。李有志知道她学得快，一并传给了她。

　　“……你之前锻体用的木偶已经到了练气四层的实力，从今天开始，我会把木偶直接提到练气五层，”李有志说，“你的院子里面被打出裂痕的石头也被我让人换成了更大的，你之后不可放松对铁衣功和铁山掌的修炼。”
　　“是。”

　　李有志丢给她一把长约五尺长的刀，刀身略微弯曲。
　　此刀不是法器，而是凡人制作，刀身较为沉重，动起来似乎不太灵巧。

　　李有志见苏越溪的手握住刀后连沉都没沉，就知自己的小弟子锻体的功法学得相当扎实。
　　她也拿起一把和苏越溪手中一模一样的刀，她说：“2万年前乾坤派的翠虚子用的是剑，她飞升之后，剑被称为了百兵之王，直到现在。与之相比，我接下来要教你的刀就没那么出名。”

　　李有志问：“你可知刀和剑的区别？”

　　苏越溪不怎么熟悉刀，却很熟悉剑，她在乾坤派日日看师妹师弟舞剑，耳熏目染下也明白了些剑的用法。
　　但她在此刻没提太多，“剑两侧都有刃，而刀只有一侧有刃。”

　　李有志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她问苏越溪也不是为了一个答案，“刀没刃的那一侧叫刀背，背部厚重而刃口轻薄，不易折断，不似剑。”

　　“刀的技法若是细究，可以是说上十几种。但你只要学会其中三种，其他都可在战斗中变通，”李有志每说上一个技法，便做出一个动作，她双手握刀，向前挥舞，“这三种分别是劈、斩和刺。”
　　“你来一遍。”

　　苏越溪依葫芦画瓢地来了一遍。

　　李有志大喝道：“不对，握刀的姿势不对！你握刀的时候要用上铁山掌！”
　　“你是怎么用力的？力气都飘走了，根本没到刀刃上。”
　　“你当用刀是在画画啊，速度，要速度！”
　　“气往下沉，你的气呢，去逛街了？怎么上下左右都不分？”
　　“……”

　　哪怕是领悟力非同于常人的苏越溪也被李有志指着脑袋纠正了一个时辰的动作，这一个时辰下来比她锻体还累，苏越溪头上都出现一层薄汗了。

　　总算把苏越溪的每个动作都扶正了的李有志呼出一口气，暗自想到，难得在她这个过于聪明的小弟子上出了些风头，滋味可真不错。
　　徒弟学得太快，师傅虽然惊喜，但成就感就没多少。

　　说是如此，苏越溪也是她见过学这几个动作的正确技法最快的人，但这件事李有志是不会告诉苏越溪的。
　　她这徒弟身上有股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狂气，李有志觉得还是要适当压一下她，免得她在日后的修行路上招惹太多无法解决的麻烦。

　　教完了这几个动作，李有志就开始传授苏越溪七刀门的绝学——玄阶下品的七战连环刀。
　　她骄傲地说：“这可是玄阶下品的功法，黑狼门和玄剑宗都没有。”

　　七战连环刀不同于苏越溪修行的其他功法，在层次精进的时候能够拥有更多的变化。
　　它的功效很是简单，七战连环刀让它的使用者配合着自己的技法与步法向敌人连续挥出七刀。每一刀的攻势都比上一刀强，直到最后一刀，也是使用者在前六刀的战意叠加下挥出的最强一刀。

　　“我们七刀门的开山祖曾说，六刀分胜负，七刀定生死，”李有志解释，“第七刀挥出之后，我们就赢了。”

　　苏越溪听得心花怒放，她第一次听到如此不拘泥于细节的刀法，细节少，就说明能在里面加的东西多。光是李有志说话的时间，她都在脑子里面想触七战连环刀与其他功法的至少三种搭配了。

　　但，她也有疑问，“师傅，如果第七刀挥出之后，敌人没死怎么办？或者挥中间几刀的时候就被打断了怎么办？”

　　李有志的眼神有些飘忽，她咳嗽了几声说：“越溪，不要太贪心，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功法。”

　　苏越溪：“……”
　　所以这玩意一被打断就给从头再来对吧？七刀之后没成功，挥出的第八刀和第一刀一样弱呗。

　　李有志见她的眼神有些质疑，又补充：“所以才让你好好锻体。如果有人想要打断你的刀法，你靠铁衣功强撑到挥出第七刀的时候就可反败为胜了。”

　　苏越溪更加沉默了。
　　原来铁衣功真是学来专门挨打的，她想。

　　之后，李有志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教导她这个功法。

　　七战连环刀比起技法更注重怎样在灵气中积累战意，使其一刀更比一刀强，而对灵气的使用恰巧是通灵窍拥有者苏越溪的强项，所以她学这个功法没花太多功夫。

　　更多的时间，她是花在技法上。

　　练功场上有十四个错落有致地分布着的木桩，每个木桩之间的间隔刚好够一个人侧着身子经过。李有志让苏越溪使用七战连环刀走到他们之中，又走出来，出来之后要让每个木桩上面都恰好有七刀的痕迹。

　　“你可以连续运上两次七战连环刀，这样两套刀法下来刚好可以砍十四个木桩，”李有志叮嘱，“还有练这个的时候记得换上木刀，不然这些木桩半天下来就全报废了。”

　　“是，师傅。”苏越溪暗自想，她之前得到的飞羽快刀法可以将挥刀的速度变快，甚至出现残影，刚好可以配合着七战连环刀使用。

　　苏越溪的日程从学刀的这天起有了新的变化。
　　她天亮之后就开始练七战连环刀和飞羽快刀，木桩上到处是她打出来的粗浅不一的痕迹。
　　下午照样是锻体，她一边锻体一边思考怎么把金刚狼皮功塞进铁衣功之中。

　　泡完药浴吃完饭之后，苏越溪就会坐在小院的窗户旁吸收月亮精华，修习黑云噬魂功和黄金鹰眼。
　　百妖图·双头月白蟒比起功法更似一种能够改变她体质的血脉，并不需要苏越溪刻意修行，而是会在她修行的过程中随灵气的积累自己提升。

　　一周后，苏越溪从唐梨口中得知了黄二的死。

　　“据说他死在玄剑宗负责的村庄附近，被妖兽吃掉了大半个身体，”唐梨说得像是她也在现场，“那天刚好黑狼门的黄长老和玄剑宗的掌门在附近论道，就看到一只野猫妖叼着黄二的头跑过来，玄剑宗掌门当时都被黄长老的脸色吓到了。”

　　看来这就是李南山前些日子在忙的事情了，苏越溪若有所思，把黄二的死赤裸裸地打在黑狼门的脸上，此事应该算是七刀门对黑狼门烧毁茶田、杀死武者的报复。

　　不过李南山总算回来了，她也可以找他拿之前妖兽尸身换的灵石，顺便打听半人魔的事情。
　　她自然可以去临阴城内找半人魔的情报，但有可信任的宗门长辈李南山作为这方面的引导者，何必舍近求远？

　　李南山的院子远离所有人的住处，院中还有一个一品下等的阵法防止他人窥伺。苏越溪在他同意之后才被放了进来。
　　他的院子空无一物，没有桌子和椅子，没有树木和花草，被木墙围住的空荡院落中只有他们两人。

　　穿着一袭黑袍的李南山站在中间，问道：“越溪，你认为半人魔是人还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