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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   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白霜月再一次体会到了望眼欲穿的感觉,她甚至希望一眨眼之间,陆暮知便出现在自己面前。

      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行驶着,车轮滚动在潮湿的泥土上,发出粘腻的水声。白霜月无心管其他,只等马车停下的那一瞬,急匆匆下车入宫。

      “夫人,首辅住在皇宫内城,我带你过去。”此次入宫只有浑言跟在白霜月身边,与守门的侍卫通融后,侍卫打开了城门。他边走便道:“现在天色还早,门禁尚未开始,夫人不必如此匆忙。”

      “不。”白霜月脚步飞快,额边的刘海都飞了起来,全然忘了宫中规矩,“这事情我越早告诉夫君越好,他本就朝政繁忙,我万万不可再给他添乱了。”

      浑言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看到白霜月焦急的神情,又将宽慰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两人走了片刻,很快便到了内城一座大门前,守门的侍卫面无表情地拦住了他们,问道:“来者何人?”

      浑言抱拳道:“在下首辅大人影卫浑言,这位是大人的妻子。”

      “妻子?”那原本表情毫无波澜的两个侍卫一瞬间都瞪大了眼,面露新奇之色看向白霜月。白霜月眉心低下,求道:“夫君是否在府内,可否让我进去与夫君说几句话。”

      侍卫门对视一眼,笑着放开了阻拦:“既然是夫人,自然可以随意进出,首辅大人正在里屋看政卷,夫人请进吧。”

      白霜月跟着浑言进了门,穿过几个弯弯绕绕的回廊,总算到了紧闭的里屋门前。这处地方日光被浓密的树木遮挡住部分,天色有些暗沉,从门缝中隐约能看见橘黄色的烛火摇曳。

      “夫人与首辅谈话,在下不打扰了。”浑言说道,“我去找姐姐办些公务,如果首辅有事找我,在下随叫随到。”

      白霜月点点头,浑言便行礼,随后转身离去。

      不知怎地,方才还那么焦急的想要见到陆暮知,此刻对方与自己不过一门之隔,却忽然间踌躇了。

      不过一日未见,便生疏到不知如何开口了?白霜月有些唾弃自己的胆小,鼓起勇气刚欲敲门,门忽然间自己开了,一阵裹挟着草木香气的微风扫过来,她抬头,正对上陆暮知不耐的双眸。

      陆暮知眉头紧紧蹙着,眸子中的阴沉比昨日看到得深了许多,似有黑色的风暴在其中酝酿,带着某种白霜月此前从未见过的冰冷戾气。她被这眼神吓到,一时间张着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见到来人是白霜月,陆暮知明显吃了一惊,舒展开紧缩的眉头,伸手揉了揉眉心,低声问:“娘子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疲倦的沙哑,眼下也带着些许淤青,此刻眼神却是清澈了许多。白霜月语气关切地问:“你昨晚是没睡吗?怎么嗓子哑成这样?”

      陆暮知低低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水患告急,忙着处理,不过不过也休息片刻,不碍事,娘子不必担心。”

      “哦......”白霜月见他如此忙碌,心疼之余之害怕打扰到他,忙问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我可以先去其余地方,等夫君处理完政务再过来。”

      “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无妨。”陆暮知方才眼神中的阴霾一扫而空,难得的露出几分柔情来,貌似对白霜月的到来很是高兴。他推开门,朝白霜月伸出手,道:“今日多雨,屋外风大,娘子进来会暖和些。”

      白霜月将右手放在他伸出的手掌上,进了门,手心温热的触感传来,她心也随之跳的快了些。陆暮知关上房门,将屋外的声音隔绝在侧,随后便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娘子坐下休息片刻,再跟我说说为何事而来。”

      点了点头,白霜月松开手坐下,扫视了一圈周围。

      这屋内十分昏暗,陆暮知伏案的桌头足足点了三盏烛灯,才仅仅只是亮到了勉强认字的程度。除了朴素的木制桌椅和柜子,还有满桌摆放整齐的文卷,以及一方磨好了墨的砚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简陋异常。

      白霜月见陆暮知坐回原位上,在那一点光亮下看完最后一卷文卷,才忍不住问道:“这里光亮如此微弱,夫君为何不在光亮些的地方办公?”

      “我喜欢黑暗的地方。”陆暮知很直白,将问卷放到一侧柜中,看向白霜月,微笑道,“越是黑暗的地方,会让我觉得越安稳,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此处处理公务。”

      白霜月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她曾听闻只有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喜欢被黑暗包裹,如今这话从陆暮知口中说出,她也不知是该继续问些什么,还是悄无声息地就让这个话题溜走。

      沉默片刻,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摇晃声。还是陆暮知先开口了:“我刚已经看完了公文,现在有大把时间可与娘子相处,娘子方才是为何事找我?”

      白霜月这才又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道:“方才我去了京城茶楼天茗阁,在阁中遇到了张丞相。”

      “哦?”陆暮知眯起眸子,方才温和的神色染上了几分严肃,“张丞相不是从来只流连风月场所,娘子怎么会在茶楼遇到他?”

      “我也不知晓。”白霜月摇摇头,叹口气,继续道,“那茶楼隔音不好,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本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过去,但是后来我大意抚了琴,被他听到前来找我麻烦,后来他认出了我的身份,放了我们走......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便来找夫君商讨此事。”

      陆暮知了然地点头,问道:“他找了你什么麻烦?”

      “他......”白霜月对于那段经历难以启齿,最后道,“夫君还是别问了。”

      陆暮知知道张丞相风流成性,听到白霜月迟疑的那刹那,心中顿时沉了下去,问道:“他干了什么?”

      白霜月见陆暮知眼神中的阴贽又浓了起来,忙安抚道:“他只是言语骚扰了我片刻,后来浑言拦住了他,没发生什么,夫君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陆暮知心下稍微平复了了些,但依旧目光冰冷地看着前方,冷笑道:“张忠谋这人,贼心都到了这步田地,还真是留不得了。”

      白霜月迟疑片刻,还是道:“夫君觉得,我遇到张丞相是偶然吗?”

      “娘子此前并未见过张丞相,张丞相平日里也从来不去茶楼,如今二公主下旨罚了白绮梅,白家刚被张家退婚,你便偶遇了张丞相,”陆暮知冷笑一声,“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只怕是有人暗中操控。”

      “......也就是说,今天我遇见张丞相是有人刻意为之?”白霜月心中“咯噔”一声,问道。

      “也许。”陆暮知点了点头,紧缩的眉头松开,道,“我会去查的,娘子放心吧。”

      得到了陆暮知的肯定,白霜月心中并未好受,反而愈加七上八下起来。她想起此前浑言的话,小心问道:“夫君......是不是与张丞相关系不好?”

      陆暮知看向白霜月,轻笑出声,语气轻松道:“朝臣自分党派,有勾心斗角是自然,而我又是出了名的无德无情,从来没有哪个朝臣与我关系好。”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只不过是还剩利益关联,及撕破脸皮的区分罢了。”

      他这一笑,白霜月知道自己提了个蠢问题,不竟涨红了脸,低声道:“我只是在天茗阁听见张丞相说你......说你撑不了多久了,担心你......”

      “哦?”陆暮知神色有些诧异,“娘子担心我?”

      “是啊。”白霜月抿着唇,但还是将心里话说出了口,“奴家与夫君自是一体,荣辱与共,怎能不担心夫君安危,这才匆忙赶过来。”

      陆暮知又笑了,好像听到了什么分外令人欢喜的话,眼角眉梢满是开心。白霜月记忆中还从未见他如此爽朗地笑过,脸上更热了几分,嘀咕道:“夫君在笑什么?”

      “娘子关心为夫,为夫不应当开心吗?”陆暮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随后道,“张忠谋那人在我手上暂时还翻不起什么花,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娘子不必担心。”

      见陆暮知丝毫不在意的模样,白霜月安心了些,又问道:“夫君觉得,这个在背后指使张丞相的人会是谁?”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过分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背后有人指使。”陆暮知笑容淡去,语气也正经了起来,“但是,这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愿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为何?”白霜月心中跟着分析片刻,迟疑着喃喃道,“与张丞相联系紧密的,应当是白家,白国公想与张丞相结盟,而我将白绮梅和张丞相的婚约毁了,所以......”

      她越想越奇怪,哪怕白家有意想害她,但怎么会知道她那时那刻正在天茗阁?更何况张丞相刚到隔壁包厢的时候,似乎确实是不知情的,不像提前留意她的动向。

      但若是要找到一个除了白家之外与她结仇的人,却是全然找不出。京城贵族大多只知白霜月是首辅之妻,却从未见过她的相貌,根本不可能故意去害她。

      白霜月想了许久,忽然间脑中灵光一现,霎那间浑身冒出了冷汗。

      ——难道在陆府之中,有某家的内应?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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