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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 ...

  •   肖尧和沈樵,本来是过来和姜廷毅打招呼的,刚好听到姜庚辰的话,直接放下药箱,也跟上去。

      梁成钢和姜廷毅对视一眼,“果真没看错?还记得他为什么要打你吗?”

      姜庚辰把小手枪举起来,恶狠狠咬牙,“我才不怕他们,我有枪,二姐给我买的枪。”

      “他们!?”
      两个老战友异口同声,也是,一个男人对付身高快一米九,也不是太瘦,又有功夫在身的姜庚辰,应该会打怵。
      可要是好几个男人,恐惧减少,怂恿起来的鲁莽增多,对付毫无防备的他,绰绰有余。

      人群散去,五人回家。
      梁锦绣用家里的肉,做了简单的臊子面。
      两位长辈没什么心情吃,只有姜庚辰,一人吃了两大碗,还要时,被梁锦绣制止住。

      出去追撵的梁锦山,直到十点多,才带着气喘吁吁的肖尧和沈樵回来。

      见他们躲开姜庚辰,梁锦绣猫进厨房,继续下面。

      几个男人躲在梁成钢的房里,讲述详情。
      “我是看到有个人在跑,可到了二巷口,他忽然就不见了。
      然后肖尧和沈樵,两人从两个侧面去看,还是不见人,那人分明是躲进哪家了。
      天黑,看不清身形,也无法判断和谁长得像。”

      “镇西头二巷?我堂弟的打铁铺就在正街上,他家后院,正在巷口。”

      梁成钢的这句话,没人敢接茬。
      梁成铁是个老实人,他怎么会和坏人同流合污?
      再说,梁锦玉母女刚才大闹,他是好面子的人,绝对不会来看热闹,更不会去给一个明显被追的人开门藏匿。
      惹祸上身,对他,有什么好处?

      “后来,我们仨,一人寻条巷子,把镇上的巷子都找遍,那人就像钻地缝,不见踪影。”

      “无妨,既然我儿子都认出来,下次见到肯定还能认出来,就怕打草惊蛇,他躲出去,那就麻烦了。”
      -
      肖尧很少吃到梁锦绣做的饭,今晚 ,这顿臊子面,算晚饭,也是宵夜。
      沈樵不敢多吃,他看着肖尧猛吃的同时,还能和梁锦绣说话。
      通过谈话,他才知道,姜庚辰的病,怕是好不了了。
      那他,是不是会继续留在梁家?
      这明显回去又来的架势,大概是要留下长住了。
      正胡思乱想间,外出逮夜鸟的梁锦峰,背着一动不动的姜庚辰回来。

      脸色煞白的他,不停嚎哭,“是他自己要上去的,我叫他不要上,怕晚上被蛇咬,他不听 ,非要上去,说鸟蛋最补,想弄给二姐吃。”

      家里又开始一轮的兵荒马乱。
      好在沈樵、肖尧都在,医药箱也在,众人七手八脚放床上,姜廷毅建议先送县医院照片子,肖尧赶紧跑去叫镇政府休息的司机来。

      -
      姜庚辰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这次是真的清醒。
      只是,在情况不明前,他不会贸然露底。

      趁着他爸去找医生,病房里只剩他一人,赶紧撕了报纸一角,用医生的碘酒沾手上,写了几行字,蜷成团之后,塞进裤袋里。

      在医生治疗室,梁成钢和姜廷毅被医生的话,砸蒙了。
      “脑部血块,已经没有,大概是这一摔,把它摔散开,这种匪夷所思的例子,国内外都有。”

      “那他怎么不睁眼?还在睡?”
      “总要有个过程,难道一醒来,就是活崩乱跳?”
      这话没毛病,两人沉沉出口气。

      回到病房,姜庚辰仍旧昏睡。即便摇他肩膀,都没睁眼。

      在回去路上,姜庚辰骤然醒来,吵嚷着要吃县城陈记的烧鸡。
      上次肖尧送给梁锦绣的,姜庚辰一直记得。

      司机只好绕路,姜廷毅已经疲累不堪,闭眼打盹,梁成钢陪他一起去买。

      路过一家杂货铺,姜赓晨又闹着要喝汽水。
      梁成钢没法,只好去隔壁的小卖部买。

      姜庚辰警惕巡睃四周后,迅速闪进杂货铺内,把那张纸条扔进柜台内,赶紧出来。

      梁成钢不知他要喝哪样的,只好黄、绿、白三样全都买。
      姜庚辰拍手笑,“还是伯伯大方,二姐每次只买一样。”

      灵活无比,牙齿咬开瓶盖,咚咚咚,两瓶见底,打汽水嗝才满足。

      回去后,姜赓辰十分嫌恶的看自己脏脏的衣裳和凉鞋。
      可他不敢去洗,他怕行为太不一样,会被梁家人怀疑。
      有些改变,只能一步步来。

      回想起出来前,局长党崇敬,暗地接见他,和他说的一番话,醒来后的他,仍然记得。

      “我偷偷把你抽调出来,打着去旅游的幌子,去查一桩用文物层层贿赂上级的大案。
      这个上级的最高,已经渗透到国字部。
      这个任务,风险很大,一旦暴露,你就可能有危险,和你联系的,只有一个‘老徐’,即便是咱们系统,其他的人都不能信,明白吗?
      有重大事情,你联系‘老徐’,他会想法子传递给我。

      而你要去的地方,就是盗掘最凶的向阳县虎头镇。”
      躺床上闭眼,他脑海里都是党崇敬说的这些话。
      没想到刚入虎头镇,就被人敲了闷棍到现在。

      也不知是暴露了,还是无意遭殃,总之,不抓到害他的人,不把上级交代的事查清楚,他是不会折戟而归的。
      边想边睡,是他现在最好的伪装。
      半夜,他还要出去一趟,和已经约好的人。

      他这举动,让正打算回城的姜廷毅吓一大跳,也不敢走,只好让司机先回去,过三天再来接。
      梁锦绣卖完猪肉回来,见姜廷毅没走,便知事情不顺利。

      果真,当她走到上房时,便看到姜廷毅正坐在床前,看儿子的睡着模样。

      出来,在门口,“姜伯伯,他还没醒?”
      “醒了,烧鸡都啃得还剩半个,留给锦峰的。只是吃饱又睡着了。”

      梁锦绣点头,“总会好的,脑子血块都散了,就是天大好事,伯伯也不要太担心。”
      “锦绣 ,庚辰有你照顾,是他的福气。”
      “伯伯您说笑,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还能没事,说明他造化大。以后一天会比一天好。”
      “希望吧。”

      姜庚辰把两人对话,全都听见。
      现在回想自己做的傻事,确实。没有一件能见人。
      梁家人对他,足够包容。
      连他父母,都赶不上。
      这还只是相处几天,他深深感激。

      到了晚饭时间,他不能再装睡,不然,他老爸的白头发,又该多几根。
      梁家人全家,也会不安心。

      故作怏怏状,坐在门槛上托腮,看清醒后的景色,还有梁家人。

      梁锦峰搭他肩膀,“‘病号’,你果真好了?还去不去摸鸟蛋?”
      “不去,我是大人。比你还大的大人。我也不叫‘病号’,我大名叫姜庚辰。”

      “那你还去抓鱼不?咱们一起下河里摸?”
      “不去,脏。花钱买 ,也有鱼吃。”

      梁锦峰把身子侧过来,双眼死死盯他脸,冲着屋里嚎叫,“二姐,大哥,‘病号’病得更厉害了。”

      姜庚辰想要捂住他嘴,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这么聒噪?亏他还叫他‘三哥’。

      “莫吵,我头疼。”
      “好好好,不吵,‘病号’,咱们去打陀螺玩。”

      “不玩,太幼稚。”

      梁锦峰又准备大嚎时,姜庚辰拉他起来,“走,去镇上,我有钱,咱们去买零食吃。”

      “你哪里来的钱?你爸给你的?我爸就是抠,从不给我钱。”
      “那是你不可靠,锦··三哥,咱们以后不胡闹好吗?”
      “好啊,每次都是你,我那是陪你。”
      “那咱们买书看?”
      “不 ,不要,我头疼。小人书差不多。”

      镇上的地形,他还不熟,他要趁白天,去摸摸路。
      不然深夜抓瞎,可不行。

      姜庚辰把老爸放桌上的一张大团结,把镇上几家副食店搜罗个遍:既然不想瞎胡闹,又不能让自己的清醒变得太明显。
      买东西吃,买书看,不再干那些让人耻笑的幼稚事,转移走中间地带,慢慢扭转,还是可行的。

      趁着梁锦峰进店铺,姜庚辰在局长指定的地点—虎头镇正街21号,老号19号的一家五金店,四周全都看了个遍。

      这家人是局长党崇敬的远房亲戚,调查此次案件的暗中办公地点。
      今晚必须就这一段时间查到的消息,开个小小的通气会。
      而他,是来聆听和部署的。

      “‘病号’,‘病号’”梁锦峰的破锣嗓又开始扯起喊。
      姜庚辰快步 ,看到墙角有株狗尾巴花,他脚下微滞,把花扯了,拿在手上把玩,走出墙角。

      “三哥,说了不要再叫‘病号’,我叫姜庚辰,你叫庚辰就好。‘病号’多不好听,说不定这绰号叫的,我又要生病。”

      梁锦峰微楞 ,冲口而出,“你病好了?脑子没坏?哦,不对,应该还是坏的,不然不会拿大团结买零食吃。”

      两人各提两个袋子,朝家而归。

      吃饭时为了掩饰,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吃了好多。
      可今晚的结果是,跑了两趟茅房,才算把肚子拉舒畅。

      深夜,万籁俱寂。
      姜庚辰把脚上的凉鞋绑紧,又把沙滩裤的裤腰往上提了提,熟练从后院墙,跳了出去。

      等到五金店,店门是虚掩的,他一把推开,正在等候的人,激动万分,一把拽他手,“姜队,你总算清醒了,我都偷偷去看你好几次。”

      “老徐,咱们进去说案情,你把你查到的都说一说。”
      抬脚进房间,老徐才回神,姜队显然不太愿意谈他变成小孩时的囧事。
      也是,那么多啼笑皆非的事,只想让大家赶快忘记。
      啪,打自己耳光,老徐跺脚,在悔恨中进入房间。

      两人坐定,没多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老徐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开始说,“那天你没来和我接上头,我才知道出了事。

      伤害你的人已经查清,是镇西头的曹家两兄弟,一个曹吉祥,一个曹富贵,背包也是他们拿走的。
      他们两个,也只是替人做事,还有个幕后人指挥。

      后山那排老墓被盗,也是这伙人干的,文物由这个幕后人,再交给一个更隐秘的最高领导人,经他手,倒卖出国,或者行贿所用。”

      “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我昨晚头脑不清醒时,还指任过一个人,我记得坐在拖拉机上那个人的脸,就是他把我推下水沟的。”

      “不打紧,只要查到这里的幕后人,一网打尽,不愁谁跑掉。”
      姜庚辰不想多耽误,他直言不讳,“我已经推断出来了,当时有个人,坐在拖拉机的最角落,就是镇西头那个打铁铺子的梁成铁。前几天我们还一起吃过饭。
      不过我当时光记着吃,后来把他给忘了。”

      见老徐一脸诧异,他补充道,“还记得资料里那些图片么?一批特制的洛阳铲,全都是一家做的,就是他。

      只是现在还没证据,咱们不能露馅,你且回家去,咱们再继续跟踪。

      你还是按照你的计划走,查访藏货地和参与者,我去跟梁成铁和曹家兄弟。

      这个在高位上当内鬼的人,一定要抓到,不然,国家损失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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