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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生死有命(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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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乙看着x按住自己手的手,又看了看为了按住他手而整个人凑到他面前的x。他冷漠地把自己的左手摁到x脸上,把对方推回到原位。
虽然隔着玩偶服,但他还是不能习惯与一个不熟的人这么近距离接触。
x从善如流顺着他的力度回到原位。对方似乎并不在意祢乙嫌弃的举动,他指了指车窗外:“继续看。”
祢乙心想,为什么要听你的?他反手打开车门,抱着自己的头推门下了车。x只是看着他,这次没有再阻止。
祢行见祢乙下了车,也跟着推门下来,跟在了祢乙身边。
两人透过那个镜面般的洞口看着旧世界发生的一切。祢乙犹豫了片刻,便抬腿踏入其中。
铃铛还在劫后余生的怔然中,此刻身后突然有动静,给他吓了一跳,动作太大牵动了腿,疼得他直吸冷气。他赶忙又抓了一把止痛药塞嘴里,等药效发作,疼痛不再难忍,他才得以能够有回头的力气。
是祢乙。
对方身上这件可爱的玩偶服与副本的环境格格不入,此刻更是显得滑稽而讽刺。祢行依然跟个尾巴似的跟在祢乙身后,或许是因为力量的增强,她不再毫无存在感。
祢乙没有看他,而是径直绕过他走向了那堆积木一样的东西面前。那怪物因为边走边掉落自己的身体零件,于是越走越矮,越走越矮,现在几乎是平摊在地上,变成一堆看不出人型的东西。
铃铛想如果不是空间停止了开裂,那么自己应该也会是这个怪物的结局。
大剂量的止痛药完全屏蔽了他对疼痛的感觉,铃铛这才有勇气看向自己的腿——他的双腿都被切割成了大大小小的块状,不过因为裂缝并不密集,所以碎块的数量并不多。再加上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弹,所以双腿还维持着原本的模样,只是表面有小小的错位,证明之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他的错觉。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生命值居然没有下降多少,可能是因为血液被空间切割而失去了其作为液体的特性,所以他几乎没有失血。
不过和生命值比起来,剩下两大属性就低得可怜了。
他的健康只剩下了50,因为他身体出现了残缺,并且同时失去了行走的能力;而他的精神显示为62,正在以缓慢的速度逐渐上升。
这已经算得上是重伤了,普通的药物无法起到作用,铃铛苦恼起来,因为他身上没有能够固定他被切割开的双腿的东西,可是在副本里,不能行走跟要了他的命几乎没有区别。
突然他灵光一现,叫住了祢行:“诶,祢行小妹妹,借我点绷带用用好吗?”
祢行缓缓扭头看着他。
小妹妹?
铃铛被那没有高光的瘆人眼神盯着,立即意识到问题的所在。立马改口:“祢行大人,借绷带一用。”
之前绑架那村长的时候他就注意到,祢行能够凭空拿出绷带,还不限长度。
虽然不知道本地人的绷带会对自己产生什么负面效果,但都这种情况了,有得用就不错了。
祢行没有回答铃铛,她看向祢乙,对方听到了铃铛的求助,没有回头,但在心里用意念告诉祢行应允铃铛的求助。
举手之劳的事情,没必要拒绝。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面前的一地碎块上。
刚才,他在踏入旧世界的那一刻,脑海里便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打开面板一看,正是青墙刚才念出的任务名:二十三人与一首绝望的歌。
他的视线落到“拯救”和“解脱”二字上。系统很少在任务描述上玩什么文字游戏,它总是力求简洁明了地用一句话概括任务的内容。所以拯救应该指的就是带这二十三人离开副本,解脱则是杀了这二十三人?
这不是支线,却罕见地没有写明完成任务的奖励。
系统或许是认为他们无法完成,所以觉得没有标明的必要。
那碎块已经没有了嘴的形状,祢乙却仿佛能听到有微弱的声音从它身上传出。他仔细分辨了一下,依然是那句:“救救我们。”
他不知道这些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打算给自己找事做。
祢乙扭头看向远处裂缝最密集的地方——那是是后山山顶的方向,天空像蛛网一般,空间依然在缓慢地崩裂,但隔一段时候,它又会开始诡异地愈合,仿佛有两股力量正在拉扯。
祢乙预感是那块无字碑出了问题。
祢行走到他身边,抬头看着他,表情似乎写着“我就知道”这四个大字,眼神是一种颇为不认同的谴责。
祢行似乎把无字碑出的问题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祢乙:?
这口锅来得莫名其妙,天地良心,他虽然有想法,但他没实施。
总不能是他摸了那石头两下,石头就裂开了吧。
祢行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祢乙无话可说。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因为自己碰了那石头导致的,那他只能说那石头真玻璃心。摸两下又不会少块肉,至于裂开吗?更何况他还戴着手套呢。
祢乙把玩偶服圆圆的手背伸到眼前,张了张五指,盯着看了看,突然觉得这身玩偶服开始顺眼了起来。
“青墙,青墙,醒醒。”
祢乙听到熟悉的名字,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青墙躺在地上没有动静,天阳坐在离她不远处,似乎还不能动弹,只能出声呼喊对方。
祢乙看到铃铛朝着她们两人走了过去,他的双腿上紧紧地缠着从祢行那里要来的绷带。对方似乎是第一次使用绷带给自己包扎,左腿的绷带还勉强比较整齐,右腿这边便相当凌乱,可见当事人实在不精于此道,到后来已经耐心耗尽。
这绷带质量出奇的好,祢乙心想。
他可没忘记天光之前试图用匕首割开他脸上的绷带让他恢复说话的能力,结果绷带毫发无损。
祢乙抱着头的手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头上绑着的绷带,他现在还能感觉到绷带缠在脸上封住嘴所带来的紧绷感。
说不上好受,但不得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