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玩家》ailo

23、生死有命（23）

　　祢乙在祢行的协助下坐进了车的后座。玩偶服过于庞大，把大半个后座的空间都占据了，十分碍事。
　　车门被祢行关上，灵车发动，无声地行驶了出去。车子一路直行，不多时便开出了城，道路两边的高楼被抛至脑后，入目只剩下笔直的公路和虚无。
　　驾驶员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他突然意识到那座城市里其实只有一条路，没有任何的拐弯和岔路口，两边的高楼也像是什么贴图一般。他是怎么做到在里面开车逛上一天的？
　　他试图打开自己的面板，却发现无论他如何操作，都再也联系不上系统了。
　　原来他已经“死”了吗......
　　视线里突然出现两个人影，远远地沿着路边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似乎是一男一女，那个女生穿着印有碎花图案的白裙子，很是显眼。她似乎是看到了灵车，伸出手在公路上方挥了挥，做出了一个拦车的动作。
　　驾驶员有点恍惚，他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两个人，只是忘记了。他犹豫着要不要停下车来，但就是这么一犹豫，车已经开过了那两人，将他们远远地甩开了。
　　他于是打消了停车的念头，继续往前行驶。
　　......
　　“怎么突然有辆车子？”青墙忍不住频频回头向后看去。他们两个沿着这条公路已经走上了许久，那辆灵车凭空出现在路上，实在奇怪极了。
　　这副本里的灵车都长一个样，再加上那车子已经开出很远，她也没能看出个什么端倪来。
　　铃铛一言不发。他其实并不喜欢说话，但是青墙好像格外自来熟，一路都在喋喋不休地说什么，于是他只好时不时附和两句。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辆车子已经开出了很远，在视线中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
　　“有车子不是很......”
　　“正常”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那车子往他们来的地方开过去了。
　　如果说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被叫做“新世界”的话，那么之前那个应该就是对应的“旧世界”才对。灵车在新旧两世界往返，似乎在运送什么人。但问题是现在旧世界的第三天已经过半，祭祖早已开始，灵车这个时间段去那边是为什么？
　　他们早上在村口蹲守许久，一辆灵车都未曾见到，可祭祖依然照常进行了，说明灵车本来就不在祭祖的流程之中。他们只是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默认地将这两者联系在了一起，现在想想，也许这根本就是两种势力也说不定。
　　目前不清楚新旧世界之间的联系，但支线既然是新世界，那么说明主线肯定会与新世界有关。
　　再加上村长对他们主线的刻意误导来看......
　　主线大概率与旧世界的存亡息息相关。
　　不是摧毁新世界，就是摧毁旧世界。
　　想通了这一点，铃铛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双目炯炯有神，好像一下子换了一个人一样。青墙被他这变化吓了一跳，她忍不住离他远了点。
　　“调头调头，我们回去。"铃铛拉着青墙就想往回走。
　　“不是？回去干嘛？”青墙现在更怀疑对方被夺舍了，警惕地盯着他，站在原地不肯挪步。
　　“新世界没有‘活人’，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你这又是哪来的结论......”青墙已经被铃铛时不时说出的惊人言论感到习惯，对方对副本规则的熟悉程度就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她看铃铛的样子实在不像撒谎，便顺着对方的力道往回走。
　　他们进来的时间还不久，所以并没有走多远，很快，两人重新回到了那个洞口。
　　洞口似乎小了一些，但还是能够供他们通过。两人一前一后通过洞口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熟悉的泥土路、破旧的土胚房和随处可见的花圈，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香灰纸钱的气味。两人在没有颜色的世界待了一小会儿，此刻重新见到颜色，哪怕只是一些灰败的景象，都感到些许放松，之前那种说不出来由的压抑感终于从心头散去。
　　青墙不由得对铃铛又信任了几分，但她依然很疑惑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清楚这个副本里的规则。
　　只是铃铛看起来并不打算解释，他现在整个人都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嘴里喃喃着什么人的名字。他似乎想找什么东西，在背包里翻来翻去。
　　他这样子和之前低调的模样大相径庭，青墙不敢出声打扰他，但待在原地显然无事可做，便在周围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之前忽略了的线索。
　　周围还是老样子——一条贯通整个村子的路面凹凸不平，它与所谓的“路”的范围之外的地面有且仅有颜色上的差别；零散分布在路两侧的房子标志着此处是村子的入口，去往另一个空间的通道便悬浮在村口近地面的上空；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摆着花圈，花圈边之前用来烧纸钱的铁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走了，地面空余一些烧尽了的纸灰。
　　他们今早为了找昨天的灵车便在此处搜寻了许久，连附近的房屋内都没放过，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青墙又走到花圈旁边看了看，花圈上面只有一个大大的“奠”字，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别的信息。
　　那些烦人的鬼怪已经闻着味向他们两人靠近，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实力也愈发强大。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把白色的小洋伞，撑开，接着一脸担忧地看向铃铛。
　　这伞可以短暂地抵御一会儿鬼怪，但只能保护一个人。
　　几个鬼怪在铃铛脚边蠢蠢欲动，看上去马上就要扑上去将铃铛撕成碎片。不过奇怪的是，这些鬼怪只是单纯地聚在铃铛脚边，乍一看仿佛下一秒就能扑上去，可事实是它们已经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几分钟了。
　　青墙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铃铛身上也有抵御鬼怪的道具。
　　对方应该不是什么新人，用不着她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