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玩家》ailo

181、自由意志（23）

　　那扇看起来难以打开的门在被打开的时刻竟没发出什么声音，它就那么亲飘飘地移动了一段距离，好似没有阻碍一般，以至于与zero那用尽全力的姿势对比出了强烈的反差。
　　当有玩家注意到她的行为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保安亭内的影子动了——一只黑色的手套搭在了门边，手的主人和zero一起，将半透明的玻璃门彻底推了开来。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原本争论的话题在同一时刻失去了意义。
　　“怎么没有人看着她？”有人嘀咕了一句。
　　没有人接他的话。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保安亭的门口，看着里面的黑影走了出来。
　　黑影呈人形，上下穿着纯黑的制服，头发极短，脸上戴着一副墨镜。他的模样并不突出，他的形状并不怪异，他只有脸部的皮肤裸露在外，惨白到竟让人觉得在发出淡淡的光芒。
　　这就是遗光？
　　玩家们警惕着，却少有后退者，就连那些原本反对不倒翁的玩家也没有选择离开。他们这群人甚至靠近了几分保安亭，隐隐呈现出了包围之势，但并非是在小觑遗光。
　　因为已经别无选择——这是副本的第一天，boss最弱的时候。
　　他们最有希望与之抗衡的一天。
　　既然无法一直关着对方，那就一劳永逸地解决掉对方。
　　在解决的过程中审问出主线的内容，不过是顺带的奖励。
　　遗光没有理会在场的众人，他低着头，视线似乎锁定在zero身上：“这次是什么？”
　　zero眼睛极亮，脸上带着笑容，可她才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周围的玩家动了——他们都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不会任由这些本地人交谈。
　　几根细如发丝的针状物射向了遗光，毫无阻碍地扎入了他的皮肤中，可他只是瞥了那个玩家一眼，又微微转头看向另一个已经近身了的玩家——
　　来人手握了一根泛着寒芒的尖锥，正要对着他当头砸下！
　　遗光微微后退了一步。
　　是的，他后退了一步，以一种所有人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的速度。他躲开了这一击。
　　一击不成，那个发动攻击的玩家便后撤拉开了距离，他一边后撤一边盯着手上的尖锥，他不知道遗光是如何躲过了他的攻击——尖锥当时距离对方的头顶不过半米之数，就算对方反应极快，也不应该是以这种轻飘飘的姿势躲闪开。
　　这名玩家退开后，别的攻击也接踵而至，不过大多是投掷类的武器，没有玩家再选择主动与遗光拉近距离。
　　所有人看见遗光都不躲不避，那些细微的、或许是武器的东西他都没有理睬，只有当一些较为大件的东西被投掷过来时，他才会抬腿闪避。
　　可问题是，他分明在原地没有动。
　　似乎他只是在原地闪烁了一下，东西便穿过了他，砸在了他身后的玻璃上。
　　zero原本是猫着腰的姿势，此时坐在了地上，她双腿曲起，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看着玩家们对遗光发动的攻击。
　　“这次是什么？”
　　遗光又说了一遍，一个电视机砸了过来，他于是又原地闪烁了一下。
　　电视机质量特别好，砸在地上也是“咚”地响了一声，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丝毫损坏。zero把视线从电视机上收回来，重新看向遗光：“我这次改变主意了。”
　　几本书砸了过来，遗光用手接住了其中一本，他一边翻看，一边等待zero提出她的要求。
　　“帮我杀了那个玩家。”zero指着谢邀的方向。
　　遗光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到了一棵树，树后面确实有玩家存在，但他看不到。下一秒，他出现在了自己视线的落点——那棵树的旁边。
　　谢邀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眼前的本地人是冲祢乙而来，zero的话没有避着别人，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遗光已经伸手向着被谢邀攥在手心里的祢乙而来，他的速度快到了一个不合理的程度，谢邀看不见对方的动作，甚至来不及反应——他感到自己的右手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他的手指连同手掌都化为了齑粉落在地上，消融处已经自行粘合，此时正散发出一种肉香。
　　祢乙被夺走在遗光手上。
　　遗光抓握了一下，但掌心里的钥匙依然毫发无损，他感到疑惑，微微偏了偏头。这时他听见了书页翻动的声音，循着声音看过去，便看见了谢邀手上无风自动的言灵书。
　　他眯起了眼睛。他认识言灵书。
　　也似乎认识眼前这个人。
　　谢邀的脸色极为阴沉，他极为不悦，只见他撕下一页，咬破自己的左手指尖，在上面写了什么东西。
　　失去了右手让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狼狈，但随着他将写好东西的纸页贴在自己的右手伤口处时，新的手掌便凭空出现在了那里。
　　真是神奇的东西。遗光的视线落在言灵书上——那本像砖块一样厚重的法典肉眼可见已经被撕去了大半，不过剩下的依然还有很多。
　　只要一张就能改变规则，可这个人却浪费在复原自己躯体这种小事上。
　　遗光无法理解。
　　谢邀撕下了第二页。
　　他不能杀死遗光，却也不知道该如何限制对方，他不能直接写“限制遗光”，因为这是一个非常空泛的语句，它会强力地生效，并且产生意料之外的后果。谢邀短暂地思索了片刻，最后写下了“遗光回到紧闭的保安亭中”这句话。
　　只能庆幸zero告诉了他们遗光称为“遗光”。
　　言灵书对个人生效时最好能明确指代那个人，否则容易出现空泛化和随机生效的情况。
　　伴随着谢邀落下最后一笔的动作，遗光消失在了原地，不远处的保安亭又关上了门，仿佛刚才因为门打开而引发的闹剧只是众人的一场幻觉。
　　祢乙落在地上；而zero盯着保安亭的门。
　　谢邀抓住了妄图逃跑的祢乙；而玩家们这次一致选择制住了试图开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