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玩家》ailo

145、移轴摄影（26）

　　一副牌48张，其中有46张空牌，剩下一张王牌，一张底牌。
　　每次抽牌都会扣除持有者最大生命的10%，抽到王牌可以回复100%的生命，抽到底牌则能获得一次在副本中传送的机会。
　　这是一个鸡肋的B级道具，得益于红名副本对非本世界观下道具的强力削弱，它单次抽取后扣除的生命比例变为了……
　　鹰眼从牌堆中抽了一张，毫不意外的是空牌。面板上的生命值从72，掉到了71。
　　1%。
　　由此推断，王牌的回复量应该会在10%左右。
　　至于底牌的效果……鹰眼不能用同样的逻辑来判断，只知道它会被削弱，但具体削弱成什么样，他自己也不得而知——毕竟他从来都没抽到过。
　　鹰眼将空牌放入牌堆，重新洗牌。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再使用“支配”，即便是动用言灵书，也很难再让墨无香中招，思来想去，也只能使用这个道具取巧。
　　趁着对方虚弱的功夫，鹰眼开始向斜后方移动，他们之间隔着一片聊胜于无的座椅，这令墨无香笑了出来：“识相点就乖乖束手就擒，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依然有效。”话音未落，她直接朝鹰眼冲了过来。
　　鹰眼一直留意着她的动作，此刻一边洗牌一边往横向拉开距离，当两人之间的连线平行于大门的方向时，他猛然加速，冲向前方——那个位置，有半只被披帛捆死的左臂。他捡起地上的手臂，冲出了银行大门，在那条雪白平直的道路上狂奔。
　　没空回头去看墨无香的反应，鹰眼将那只左手拿到眼前看了看。这左手的拇指和食指还捻着那块沾了血的碎片，无名指和小拇指又收拢夹着旗袍的一角，此刻就剩一根中指，孤零零立在那里，直直对着鹰眼的方向。
　　鹰眼研究了片刻，选择将牌堆塞到中指与食指之间。
　　“持有者”身份发生了转变。
　　他没有犹豫，开始疯狂地抽取牌堆。
　　“1001——！”背后传来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
　　因为每次抽取完后都要将牌放回牌堆中打乱，因此抽到王牌和底牌的概率恒定不变。但鹰眼拥有着绝佳的记忆力，这使得他可以做到每次都在牌堆中精准地抽出上一张放进去的牌。
　　一张、两张、三张……
　　抽到第十张时，左手突然放开了那一角旗袍，那无名指和小拇指极为灵活，在鹰眼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从牌堆中抽出了一张……
　　底牌。
　　空牌牌面纯白，底牌牌面纯黑，因此鹰眼一眼就能看出。
　　下一秒，手中的左臂凭空消失，只剩下一堆牌散落一地，底牌牌面朝上，位于牌堆的最上方，好像在嘲笑着他的运气。
　　鹰眼没什么表情，他默默地蹲下身，将地上的牌收拢起来。
　　没有杀死墨无香也无妨，只要完成主线送法棍回主城，那也一样能够偿还因果。
　　无非是“一命抵一命”，变成了“一命还一命”。
　　……
　　5408一直都有自己的意识，他惧怕墨无香，却能从对方身上听见清脆悦耳的铃声。正是这铃声促使他睁开了双眼，可身体却动弹不得。
　　他看见天花板，看见天花板上整齐排列着的圆灯，看见鬼怪从四面八方滋生出来，被走过来的鹰眼驱赶开。鹰眼将他拖到了远离大门的位置，侧对着倚靠镰刀的法棍。
　　鹰眼从那本奇怪的笔记本上撕下了两页纸，沾着他耳朵里流出的血，在其中一张纸上写下“增幅”，另一张则写着“退散”。对方将“退散”撕成纸条，在地上摆放成一个将他和法棍容纳下的圈。接着，对方拿上“增幅”，迎面朝墨无香走去。
　　他能看能听口不能言，无念无感心如止水。
　　卷帘门落下，将墨无香隔绝。
　　鹰眼警惕着四周，直到开始和女孩交谈。
　　他听见女孩说：“有一个善良又心软的前辈……”。
　　又听见“困死了无数玩家的岸……”。
　　他的心底渐渐迸发出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名叫“新奇”。原来副本会有前辈，还会有后人。原来不是所有玩家都冷漠，有人想他死，也有人想他活。
　　卷帘门再度打开，这次的墨无香已经不再让他感到害怕。对方被削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有人在帮助他”这一认知，让他感觉到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看见鹰眼冲出了大门，身体中突然冒出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让他转过头，看向鹰眼的背影。
　　墨无香注意到了他的动静，但没来得及顾及他。她在叫完那声“1001！”后，没过多久就消失了。
　　眼前只剩下那雪白而笔直的路，以及路的极远处，只剩下一个黑点的鹰眼。
　　鬼怪依然在空间里游荡，但攻击不了他和法棍分毫。它们在尝试了多次无果后，转而调转了攻击的目标——是那个透明的东西。
　　它本和鬼怪一样无形无状，却在已觉醒能力的他眼中拥有一层透明的实体。之前在极度恐惧下，他来不及观察，现在情绪变得迟钝，他才发现对方是一种具有两爪的流线型生物。
　　利爪尖锐，但一般收起，收起后的掌像浆，左右摆动带动着整个身体的滑行。
　　它被鬼怪追赶着狼狈逃窜，不因拥有特性而在它们面前得到赦免。
　　它注意到了不被鬼怪攻击的他和法棍，于是调转了方向朝他们而来。
　　它冲进了“退散”的包围圈中，
　　被他单手捏住了脖子。
　　“……之前隐藏在本地人煽动他们的声音，”5408没有张嘴，声音凭借“回响”产生，“是你。”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被他抓住的东西也没有否认。
　　“如果杀掉一个玩家就能让通关的难度降低，那为什么不杀？”
　　“选择我，是因为我最弱？”
　　“你不是很清楚这一点吗？”
　　5408点点头，他认同这一事实，也不会怪罪对方。因为对方并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他的弱小。如果换作是他，手段也不会比对方更高明。
　　他从地上站起来，抓住它的手也没有松开。
　　他走出“退散”的保护圈，凭借着“回响”弹开了伺机而动的鬼怪。
　　女孩站在柜台前，一手托着一个金属盒子，另一手拿着两张熟悉的纸张。
　　5408在一个安全距离外询问道：“请问财富在何方？”
　　女孩似乎被他的状态吓到，微微后退了半步，顿了顿，她才指向了身后的柜台。
　　“回响”产生的音波炸开了女孩所指的地方，正如他所想，那里是成堆的货币。他走过去，捡起了其中的一张。
　　警报声于是四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