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的背后》秦摩

22、第廿一章 那些破事

　　酷热的夏季，H大的校园气氛也随着温度上升而上升。女孩子的长裤换成了各色裙裾，密不透风的外套换成了简练的T恤或轻巧的衬衫，女生们成了炎热夏天H大一道清凉的风景线。乐坏了H大的男生们，更乐坏了住在女生宿舍对面的水利系男生。

　　望远镜几乎风靡了整个水利系男生宿舍，偷窥女生宿舍到后来变成了明目张胆，更有其他系的男生为此慕名而来。女生们的反应也各有不同，有些女生发现自己被偷窥，狠狠的鄙视对面几眼再拉下窗帘；有的则嘭的一声关上窗户，也不顾对面观众的意犹未尽；更有甚者，直接打开窗户站在窗前破口大骂“喂，对面的XX宿舍，没有看过女人啊，老娘就站这里让你看个够！”引来欢呼声一片。
　　“望北，你们家向楠在吃西瓜！”吴昊拿着望远镜说到。
　　“禽兽，连你家嫂子你也偷看，望远镜拿来。”望北也不顾吴昊愿意不愿意，一把抢了过来，拿起来自己看。
　　“吴昊，你们家苏黎黎今晚的衣服真难看。”望北拿着望远镜说。
　　“靠，你还不是一样，色狼！快拿来我再看看”说罢又抢了回来。
　　放下望远镜吴昊拨通苏黎黎电话“喂，黎黎，衣服穿漂亮点啊，兄弟们在这边看着呢。”
　　结果被电话那头一翻训斥，拿起的电话离耳朵越来越远却不敢挂，一旁的陆帆都隐约听到电话里满是骂吴昊“卑鄙，无耻，下流……”的词语。

　　某晚，当吴昊拿着望远镜嘴里还津津乐道的看着对面女生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辅导员站在自己的身后。
　　“吴昊，能看清楚嘛”
　　“嗯，还好”
　　“好看嘛”
　　“还好，就是穿太多了。”
　　“吴昊！”辅导员吼道。
　　吴昊这才猛然意识到是辅导员，心底那是哇凉哇凉的啊。
　　就这样305室的望远镜被辅导员给收走了。
　　齐轩回来时发现望远镜被收走了这下可不干了，自己好不容易托人买来的俄罗斯军用望远镜就这么被收走了。他誓死要拿回来。

　　一周后的一天齐轩硬拉着陆帆去了辅导员办公室，陆帆和辅导员交谈过一些学业上的事情之后，辅导员问一旁的齐轩，“齐轩你有什么事吗？”
　　“来取我的望远镜！”齐轩理直气壮。
　　“望远镜是你的啊，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
　　“不，我齐轩不是那么下流的人。”
　　辅导员鄙夷的看了齐轩一眼。
　　“我有我的追求，我是一个天文爱好者！”
　　“哦！是嘛？”
　　“最近我在看《三国》，我最崇拜的人就是里面的诸葛亮，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于是我就决定了要学他观察星相才买的这个望远镜。渐渐的我喜欢上了天文观测，每天晚上当我坐在宿舍楼顶上用望远镜仰望星空时，我都被它的深邃所吸引，被宇宙的广袤所震撼！”齐轩说的连陆帆都感动了。
　　“贫…你这种望远镜根本就看不到星空，只能看到女生宿舍！”
　　齐轩在想，辅导员一定是自己试过了，否则怎么能对它的性能如此了解。

　　直到大学毕业，望远镜才回到齐轩的手上。

　　期末的考试还是来得那么快，对于陆帆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急坏了齐轩与望北他们，这个学期他们缺了不少课，恐怕他们的名字早就上了老师的黑名单，即使去上课了，也没有怎么听。只是面对考试大家早就没有了大一时的兢兢业业。
　　“望北，下学期开学来继续陪我补考吧！”
　　“齐轩，你补上瘾了是不是？”
　　“补考有什么不好啊，现在这么看书多累啊，不就交几十块补考费吗。”齐轩一点一点的把望北往补考的套子里引。
　　“提起补考费我就气，开学时补考班的老师，明明收了我们160块钱补考费，却一点试题也不透露给我们，做人太不厚道了，对着书念了一遍就结束了，我又不是不识字。搞得我补考都差点没有过。”望北闷闷的说。
　　“你最后不是还是过了吗？”
　　“过是过了，可是过得多惊险啊，61分！”
　　齐轩继续诱导望北“大学里不补考岂不是一种遗憾，你说是不是？”
　　“我已经补过好几次了，如果没有哪个学期不用补考那才是遗憾。”
　　“留点遗憾作将来的笑料不也挺好的嘛”
　　“那你的留着好了，到时我陪你笑。”
　　“你……”齐轩无语，宣告引诱望北计划破产。

　　考试那天终于到了，早晨陆帆起床的时候，宿舍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陆帆急坏了以为自己睡过了头，一看时间没有看错啊是早晨七点！

　　陆帆刚到教室门口，就被望北和齐轩一人架着一个胳膊直接挟持进了教室。座位也找好了，倒数第三排的中间三人座位，陆帆被他俩一边一个夹在了中间。而陆帆的前面是乐川和吴昊，后面是高勇。
　　陆帆觉得这不是一种敬仰而是一种禁锢，他在想当年三国时候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大概也就这个阵势吧。只可惜自己不是天子而是笔夫！
　　“帆爷，等会大伙就靠你了。”陆帆好奇自己什么时候成爷了。
　　“大家不要都说靠我啊，我怕顶不住啊！”
　　听陆帆这话齐轩再也没有在宿舍里大张旗鼓的说喜欢补考时的从容了，几乎都要哭了出来，“我说帆爷啊，您老顶不住谁顶得住啊，您可不能丢下兄弟不管啊！兄弟的下半辈子可都指望您了啊”
　　“我有说不管你吗，嗯嗯，那个我中午……”
　　“中午请帆爷食堂二楼赏脸。”齐轩忙抢白到。
　　“嗯，嗯，那个晚上……”
　　“晚上请帆爷给做小弟的个机会，食堂二楼候您大驾”望北抢白到。
　　陆帆想反正平时想敲你们这群白狼也敲不到，这次不敲白不敲，干脆敲到底，“好像明天还要考一整天啊！”
　　“帆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小的们都照办。”吴昊和乐川一起一副小人嘴脸谄媚到。
　　“不过我可有言在先，我只管做我的卷子，不会遮挡的，你们能不能抄到就看你们本事了。”
　　“帆爷，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上午的考试果然让大家放心，不是因为陆帆的话，而是因为进来的两位监考老师是一男一女，女的还是学校里有名的美女老师蔡老师。齐轩得意得合不拢嘴，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从小学到大学的考试经历告诉我们，凡是监考老师是一男一女的情况我们都是有机可乘的。

　　开始的二十分钟，两个监考老师一前一后的坐在教室里盯着考场里的一切，大家大气都不敢出，齐轩有些失望了。

　　齐轩不停的轻声嘀咕着出去呀，赶快出去呀，一旁的陆帆可听得清楚了几乎要笑出来。奇迹出现了，蔡老师像真的听见了一般，悠悠的走出教室到走廊透气！坐在教室后的男老师似乎比齐轩还要急，也跟了出去。透过窗户，齐轩看到两个人在走廊聊了起来，男老师站在蔡老师旁边谈笑风生，时不时还甩甩头上本来就不长的头发，这让齐轩想起《大话西游》里至尊宝躺在地上被众人跺灭身上的大火，起身后那个经典的甩发动作。

　　陆帆一旁的众人大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陆帆这才发现什么叫万众焦点，何止是附近两排，后半个教室里的人都盯向了这里。古人云：君子动口不动手，小人动手不动口。教室外两君子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夸夸其谈；教室内一群小人贼头贼脑的乱瞟大动其手的抄着答案。陆帆感叹小人常戚戚，君子坦荡荡。君子毕竟是君子，交谈起来丝毫不受教室内一群小人作为的影响。

　　晚上几个人都躺在宿舍里看着书，齐轩从外面回来，狂笑不止。
　　“齐轩，你疯了吧！”齐轩没有理会望北的话继续狂笑。
　　“疯了，疯了，齐轩真疯了”大家像看着动物园里的猩猩般望着疯了的齐轩。
　　许久齐轩才停下来，像过街老鼠一般去关上宿舍的门，回来神秘兮兮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试题“明天《水力学》考试试题！”
　　除了陆帆其他几个兄弟马上围了上来，“齐轩你哪里弄来的，可靠嘛！”
　　“这个保密，我可是许诺人家几顿饭还有帮他保密才得到的，可靠程度我可是敢打保票的。”
　　“那就好！”
　　“嗯，有了这份试题，我们想考多少分就考多少分。”齐轩真的很猥琐。
　　“咦，齐轩，试题怎么没有答案啊。”吴昊问。
　　“有陆帆在你们还怕没有答案吗？”
　　“你们可别扯上我，我可不干这种事！”
　　“阿帆…帆爷…陆爷…帆哥哥…”几个人厚颜无耻的围上陆帆，又是按摩，又是捏肩捶背的。
　　陆帆最怕的就是这套“好了，我看我要是不做的话会被你们折磨死的！不过查出来你们得保证这事与我无关，我可是为了你们啊！”
　　“陆帆品学兼优，怎么会和我们干这种勾当呢，他什么都不知道，大家说对吧！”吴昊说。
　　“对，陆帆压根就不在宿舍，去自习室看书去了。”齐轩真能掰，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
　　不过陆帆听他们这么一说倒是放心了一些，不到一个小时，就帮他们做好了。
　　只是陆帆没有料到，又岂止305室得到了试题，其他几个宿舍也是同样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拿到了试题，结果几乎全系的同学《水力学》考试都拿到优异的成绩。老师产生了怀疑。
　　齐轩和陆帆还有其他班几个同学被选作代表喊去办公室问话，说白了就是被抽去调查。

　　一群人还没有到办公室就商量着这种事一定要团结，要一致对外，要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坚决不说，要把这种优异的成绩归结于学生们的努力和老师孜孜不倦的教导。
　　“陆帆，我听说，有些学生考前弄到了试卷，有没有这回事啊！”水力学老师坐在办公桌前问陆帆。
　　“不会吧，试卷不是老师您出的吗，学生怎么能弄到啊？”陆帆一副惊讶神态。
　　老师被陆帆这么一说，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嗯…这个嘛，都是我一时疏忽，试题我是放在学校机房的电脑里存档，那天回来电脑忘关了，估计是有学生看到了吧。”
　　陆帆装作毫不知情“原来是这样啊，老师您下次可要记得关电脑啊。”
　　水力学老师“……”
　　“陆帆，你一直都是老师的好学生，如果知道什么就告诉老师吧，一定要做个诚实的好学生。”

　　水力学老师的这番话这让陆帆想起了小学时那位带着眼镜的白发老教师，只不过那位老教师因为学校里粉笔有限，偷偷多拿了几盒放在自己的房里，结果被校长发现，吵了起来，老教师一气之下就没有再教书了，说是自己年龄大了，教不动了。走的那天来到陆帆班上，老泪纵横的说“同学们啊，要做个诚实的人，要好好学习考上不要钱的大学啊！”小陆帆很感动的上去抱住老师说“老师，您拿粉笔都是为了我们，您是我们的好老师。我们一定会考上不要钱的大学的。”最后在同学们的送别里老教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离开了学校。这个老师是陆帆一生中唯一一位敬重的老师，他爱学生，爱教育事业，一切都为他的学生着想。

　　陆帆回过神“老师，我真的不知道，考试前大家都很努力，再说老师您的教学水平高，同学们都考得优异成绩您该高兴才对啊！”
　　老师满脸笑意的说“陆帆，你回去吧，我再问问其他同学。”

　　齐轩进来的时候发现老师并没有满脸的怒气，也就变得轻松了一些“老师好。”
　　“嗯，齐轩，我听说你们考试前有人弄到了考试试题，有这么回事吗？”
　　“啊，不会吧。题目是您出的，我们怎么知道啊？”齐轩也装糊涂。
　　齐轩的回答和陆帆如出一辙，老师也把自己的话一字不差的跟齐轩说了一遍。
　　“我真的不知道啊，要不您问问其他同学吧！”齐轩想跑。
　　却被老师看出了话里的弱点“他们我自然要问的，齐轩，你这次考试考了多少分？”
　　齐轩心底笑了，果然还是出了事，幸亏自己料事如神，“63分。”
　　“你都考了63分，不对啊！”老师对齐轩的63分还是表示怀疑。
　　齐轩在心里诅咒着老师的祖宗十八代，我考63分你都怀疑，我就那么差啊！我还准备考个99分给你看的呢。脸上却不忘谄媚“老师，都是您教导有方，这个学期我们的成绩才有了直线的飞跃。”
　　“齐轩，你别和我油，考试作假一旦被查出来按H大的校规什么后果你自己也清楚吧。”哄不出来结果老师改用吓了。
　　“无论什么后果，都和我齐轩没有关系。”齐轩说的斩钉截铁。
　　“既然这样，你回去吧”
　　由于大家的一致对外，事情的最后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期末结束，一群人除了吴昊和齐轩，都没有回家。各自找了不同的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