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Lemonade Go！》芷*

4、Chapter Three朝利雨月（未完）

　　“醒了？”
　　“......”

　　莱蒙是在马车的一路颠簸中醒过来的。

　　她半是倚靠在身后车厢的一侧艰难地直起身子，随即有什么从肩膀滑落到了膝盖。
　　莱蒙低下头。

　　——一件黑色的披风。
　　......

　　莱蒙下意识抬眼，看向对面的金发男人——披风的主人。注意到她的目光，后者冲她微微一笑：“醒了？”他递给她一个水袋：“再多忍耐一会儿吧，马上就到了。”
　　看着对方清澈的双眼，莱蒙立刻觉得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都噎在嗓子眼里了。
　　他的笑容还有声音一样，总是拥有能够平定人心的力量。

　　视线不自觉移到了脚尖。她从对方手中接过水袋，低声嘟囔了句“谢谢”。

　　车厢外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Giotto，预定路线要改变一下。”
　　“好。”

　　金发的男人戴上了手套：“做一下心理准备。接下来可能会晃得有点厉害。”

　　莱蒙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再次缩在车厢里头窝成一团。
　　5秒钟后，伴随着耳边突然响起的“突突突突”的激烈枪响还有“他妈的被骗了”、“小心那个男人的火焰！”之类的叫嚷，随着“啊啊——”的惨叫声的响起和物体焦糊的刺鼻气味，一切又都重新归于平静......莱蒙闭上眼，用披风蒙住脑袋，什么都不愿去想了。

　　鼻端充斥着的是那人的温柔的气息。黑色的披风里莱蒙觉得无比的安心。朦胧中她感到身侧一沉，有人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对不起，让你看到了这些。”她听见那人淡淡道。抚摸着自己头发的手动作很轻柔，感觉像极了远在大洋彼端的哥哥。
　　“......呜。”她低低呜咽了一声，声音闷闷的，然后便不再吭声。

　　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

　　一路向南到了塔兰托，两西西里一座古老的海港小城。莱蒙注视着港口往来的三两人群，有时与他们擦身而过就会闻到一股木质船的腐烂味道——这里称不上繁华，远远不及教皇国的喧嚣，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破败。但是那里又有什么好呢。莱蒙在心里短促地嗤笑了一下，奢华光鲜的表面下是城市糜烂的伤口，它们从黑暗中伸出爪牙。非法的人口买卖，花街柳巷的赔笑，那些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正人君子的人口中“下作”的地方却是他们那些自认为身份高贵的人寻欢作乐的场所......娈童......所有这些都在黑暗的笼罩下暴露无疑，人类的劣根性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贫民窟里母亲抱着小孩子冰冷的尸体绝望地哭泣，暗巷里被虐待致死的舞女的尸体悄无声息地消失，街道上乞讨的小孩子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这些东西每一天都在那些社会高层的眼皮底下发生着，那么多那么多本该被明令禁止的事情在统治者的默许下有条不紊地继续着它的运转......所有这一切都让已经溃烂流脓的伤口不可抑制地扩散开来......总有一天会彻底腐烂掉。

　　海风中带着腥咸的味道。注意到莱蒙突然刷白的脸色，金发的男人体贴地笑了笑：“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嗯。”

　　莱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从嘴里挤出了一个简单的单音后便闭上嘴巴不再吱声，顺从地跟着对方的脚步。她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不想说。

　　“......”
　　一路沉默。

　　半晌，她又抬起头，嘴边勉强扯出了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谢谢你，Giot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