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
时也有点尴尬，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池今生，慌乱转移话题。
“爷爷，要不要看看我给您准备的生日礼物。”
“是什么？”池爷爷坐起身。
时也招招手，领他进屋。
他掏出一个光盘，放进电视屏下面的CD机里面，然后插上音箱的电线，一道温柔且熟悉的男嗓音出现。
“风流学子悄寡妇第一章……”
池今生听到嘴角一抽，还真是这种小说，好像只比他之前写的色情小说正经那么一点。
“我给您写的故事汇，有几个小故事，以后您无聊坐在院子里发呆，可以听一听小故事。”
“这难道是今生给我录的？”池爷爷听着这个声音惊喜道。
池今生刚要张口，时也拽住他的胳膊：“对呀，我和我哥一起做的，他怕您孤单，你听到他的声音这样会不会好一点？您想什么时候听就什么时候听，只要打开这个按钮。”
池爷爷红了眼睛，抖着嘴皮：“好好好，我不孤单，我不孤单。”
时也抱住爷爷拍了拍，他没多说什么，爷爷说不孤单就是不孤单。
这里有他妻子的坟墓，有他孩子的坟墓，池爷爷是扎根在这里的大树，不可能离开。而池今生是被昆虫带走的种子，早早在上海落下了根，也不可能连根拔起，任何的思念都将拖累这棵正在成长的大树，虽然只短短在一起住了几天，时也深深体会到他对哥哥复杂的舐犊之情。
池今生沉默着，最后拍拍老人的手：“我会常回来的，爷爷。”
时也上去帮他抹掉眼角的泪：“我也会回来看你的，爷爷。”
等各回各屋了，时也才跟池今生解释：“是用AI做的，哥哥不会介意吧，里面也有我的声音。”
他本来是想买kindle，给爷爷导进去的，但是一想到他不会操作现在的电视机，也认不得字，看到家里的CD机，时也转念一想把小说音频刻在了光盘上。
池今生看着他：“爷爷喜欢，我怪你什么？”
“往年爸爸把你外派，都没什么时间回来陪爷爷，现在就算回来了，你飞回来一趟也不容易。”
光是车上的时间就是好几个小时。
时也抬眸，正对上池今生的目光，他收起脸上担心的表情，被池今生看见更心虚，因为他担心的不是爷爷，而是害怕哥哥会因为池爷爷的事情离职回重庆。
没有血缘，他们之间的维系会因为池爷爷变得越来越少，而他舍不得。
就是这么自私的想法，时也惭愧了一瞬，默不作声收拾行李。他拿泡沫纸裹好装着柿子饼的罐头，又小心翼翼把它塞在衣物之间，一点也不嫌脏了，除了珍惜池爷爷给的礼物，他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去对这位老人好。
他看着池今生给他买的花棉袄，刚好塞不进行李箱里，说起来除了第一天还一次都没有穿过。
“塞不下就扔了，也没多少钱。”池今生道。
时也抬起头看向他，手里握着衣服，有些不舍道：“可以放在衣柜里吗？也许过年还穿得上。”
数一下日子，大概还有三个月，就是不知道哥哥还愿不愿意带他回来。
“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吧。”池今生撇过头去。
时也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
池今生去洗完澡，不知道是被热气熏的还是什么，他胸膛脖子一片红，时也才想起来他晚间喝了不少酒，那些叔叔伯伯酒量都不是吃素的，池今生就一直陪着，晚上也没人给他熬醒酒汤。
“你晕不晕，我去给你拿杯牛奶？”时也关切道。
“太晚了，快睡吧。”他摇摇头，坐在了床边。
之前他们两个人谁也不肯上床，时也怕他对昨晚的事情心存芥蒂，不敢上去，池今生总是有活可以忙，也不肯说话，睡觉这件事就拖到了这么晚。时也中间又是收拾行李，又是去吃点夜宵，好不容易拖到池今生上床，他这才觉得自己松了口气，于是脱了鞋爬到里面去躺下，终于可以睡觉了。
黑灯后太过静谧，时也僵着身子没法动，一米五的床太过于狭窄，身边人的呼吸都能清楚听见，他感觉自己一侧头旁边就是哥哥的脸，于是就像躺棺材一样板着身子。
感觉过了很久，身边人的呼吸都变得平稳长缓，他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时也翻了个身，不小心碰到池今生的胳膊，炙热滚烫，热气闷得他额头出了汗，时也屏住呼吸不敢动，半响退一下，然后身子再退一下，背靠上了屋里的白墙，很冰凉，被子盖不到了。
他用尚存的清醒去思考回去以后的事，出版的进度到哪里了，该怎么哄骗秦霄峎帮他拍到照片，还是去找私家侦探，什么时候去接小鲤，以及……他还能为自己做什么。
他哥的心思太难猜了，这一步几乎阻碍了他大部分计划。
时也叹了口气，又翻过身去抵着池今生的肩膀。
“哥……”他声音喑哑，像生涩的磁带，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也彻底睡不着了，有尿意，晚上喝了太多豆奶。
他撑起身子，想翻过哥哥的位置爬出去上厕所，但是黑夜里摸不清床的边缘。时也试探伸出一只手按在池今生头另一侧，然后迈过一条腿，这样正正好撑在池今生身体上面，他该怎么把另外的手和腿弄出来呢？
时也磨磨蹭蹭，试图先挪腿，身子不稳摇摇晃晃，膝盖一下子撞上池今生的腿，他惊得一下利索了起来，整个身子翻过去，结果身侧就是高低差的水泥地，摇晃之际池今生一把捞着他的腰扶稳了。
“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睡觉？”他声音沉沉，带着独有的磁性和一丝……烦躁？
“你睡呀，我上厕所。”时也蹙眉道。
池今生拽着他手腕：“真上厕所假上厕所，灯就在你旁边你不开，搁这儿折腾差点摔下去。”
时也累了，索性坐在他腿上：“我不是想着不吵醒你，悄悄去嘛。”
池今生眼睛迷离，说话也慢：“小把戏……”
“什么？”时也没听清，半梦半醒的人总是没有逻辑可言的，他撑着池今生的胯骨翻了过去，穿上拖鞋跑去厕所里。
时也后知后觉看向掌心，他刚刚按着的硬东西什么玩意，不会按错地方了吧？
操蛋，他身子一激灵，尿不出来了，又搁厕所呆了几分钟。
从厕所回屋里，中间有一个走廊和客厅，时也看着昏暗的餐桌上摆着一个酒瓶子，已经快见底了。
他明明记得剩下没开封的酒都装进了箱子里，放在储物的房间，怎么这里又有一瓶，他哥……不会睡觉前还喝了一瓶吧，怪不得刚刚说话颠三倒四的。
夜风一吹，冷得时也快速跳回床上，池今生特地侧过身子方便他进去。
谁料时也又不睡觉，一个胳膊搭在他身上凑近了问：“哥，你睡觉前又喝酒了？”
“重……”
“为什么一个人还喝酒？你不觉得头疼吗？”时也盯着他的脸，看不大清楚，只知道池今生闭着眼睛，睫毛在颤。
“想早点睡着，不痛，但是很晕。”池今生迷迷糊糊道。
时也松了手臂的劲儿，趴在他胸膛上：“我能问你个问题嘛，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他感受到身下人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然后只听到池今生沉默的背后幽幽的一声叹息，一只大手抚上他的后脑勺，狠狠揉搓了一顿。
池今生无意识顺着手下的软毛，一下又一下，就像安抚家里的小猫。
“我当然喜欢你……”
“我最好的弟弟。”
时也气得锤了下床，翻身躺到一侧，他看着天花板噘着嘴，半响他撑起身子气鼓鼓冲池今生耳朵道：“有你这样看着弟弟自|慰的哥哥吗！我告诉你，我从来不关书房的门，你个傻子！”
“去……吧！”
他把‘你妈的’这三个字生生咽了下去，一翻身，对着墙裹走了全部的被子。
池今生第二天起得晚了点，时也则是完全没起来，眼看着快赶不上飞机的时机，他想了想还是把时也拉起来了。
时也坐在床上愣了好几秒，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和一头呆毛，幽幽道：“你现在让我起床会后悔的，我会猝死在路上。”
池今生看了眼手机的时间，不慌不忙：“车上睡。”
时也一直摇头：“我会猝死的。”
如果没有别的事池今生也不是那么急，飞机可以改航班，但恰恰好是罗杉接手的项目出了问题，必须今天赶回去，池今生直接拿起衣服从时也的头套上去。
“快穿，要赶不上了。”
时也满脸不情愿开始穿衣服。
还好有先见之明，昨天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司机已经提前到达，把东西都搬上了后备箱。
时也的早饭是一块烤红薯，池爷爷特地早起生灶烤的。他坐在车上，捧着手里的红薯，摇下车窗看着站在院子门口跛脚的老人。
“爷爷，今天的红薯也很甜。”
第一次吃红薯，他就知道，在农村不会特意生活去烤这个东西，一般是做饭的时候顺手往柴火里丢两个，毕竟烤起来需要大火，时间长，太过麻烦。
但是爷爷知道他爱吃，所以烤了红薯。
时也眼睛一酸，轻轻地挥着自己的手。
“我们要走了爷爷。”
“去吧去吧，下次回来玩乖孙！”池爷爷冲他挥手。
车子启动，调转了一个方向，时也终于忍不住，摇下全部车窗，伸出整个手臂冲池爷爷挥手。
“过年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爷爷！等我回来！”
池今生看着后视镜里的时也，他眼睛红红的，填满了一池塘水。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