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胡言乱语》西荧星

30、30

　　新的一年了，决定这两天整理整理从24年年初到现在约会过的对象，顺便进行反思，探寻一下进入不了一段稳定关系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别的外部因素。感觉一篇只能放下一个人，所以可能这个系列会有个十几篇，但我最近确实对于其他生活琐事没什么表达欲，毕竟太顺遂了，实在不知道该记录些什么。
　　以及，老读者看到我接下来的几篇“胡言乱语”，大概就能理解我为什么迟迟开不了新文了，我觉得我现在的文字失去了很多灵动，透着股看清男人本质却依然想搂他们睡觉的淡淡死意。

　　1.发小哥。

　　23年因玄学原因家里不让出去玩也不让以任何形式开展情感关系，所以大年初一，断断续续暧昧了许多年的发小哥就飞来找我了。

　　虽然在同一个国家读书，但毕竟隔着几百公里，且我向来很少有空窗期，他也是如此，所以不管是因为需要避嫌还是的确感情上不够有冲劲，我们见面似乎都是在和短期交往对象断干净后的假期回国时。

　　学期内我们几乎不聊天，交流仅限于与共同好友的小群里以及朋友圈一条不落的点赞，但我们会提前约定买同一天落地的机票，他会选择比我早到达几个小时，好能有些做准备的时间，以方便捧着花束站在接机人群的最前面朝我挥手。

　　牵手拥抱接吻，亲密却也略显陌生的互诉思念，像是种微妙的默契，这么多年我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这套流程，总能在眼神对上的瞬间扮演起久别重逢的异地恋情侣，偶尔状态格外投入的时刻甚至还能红着眼框氲出圈泪水。

　　我常回国，但23年的特殊情况确实阻断了这段微妙的关系。太久没接触，再加上一年多清汤寡水的生活，让我其实有些不太适应重新回到过去的模式里，所以在大年初一去机场接他的路上我其实还蛮忐忑的。

　　见面很顺利，我第一次接他的机，仿照他的习惯定了束蓝色的郁金香，在远远看到他捧着盒漂亮的永生花朝我笑着小跑过来的时候，我的不安被消除了，甚至隐隐有些如释重负，我的生命在沉寂许久后终于又重新开始鲜活起来。

　　过年期间版纳酒店难订，两家是旧识，所以妈妈知道他来找我玩后主动提出了让他来家里住，我以为他会拒绝，毕竟成年人了，在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从北端跑到南端会不会有其他心思显而易见，住在家里不能说是不方便，只能说是根本没戏了，可他却出乎意料答应得爽快。

　　回家的路上，我们牵着手，分享着过去一年的趣事，我说我没什么有意思的节目给你讲，去年一年都闷在家里写小说，要么聊聊你最近的感情生活，要么或许你想听听我的新文大纲么。

　　他用我最熟悉的力道轻揉着我的虎口，笑着对我说，从上次我们分别后他就没再谈过恋爱，也没约过会，并让我猜猜是为了什么。

　　我有些讶异，想问他是因为我么，但溜出口的话却是“你阳痿了？”

　　他揽过我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夸我嘴毒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欣然接受赞美，却又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了，还好他向来不是个急躁的性子，不会追着我讨要关系，更不会逼迫我承认些什么我自己都分辨不出的情绪。我们只是依偎着沉默了一会儿，就自然地聊起了各自家人的近况以及学业上的规划。

　　到家后，全家一起表达了欢迎，在家吃了顿跟年夜饭差不多丰盛的接风宴后酒劲上来了，长辈非拉着我们去唱歌，后半夜又吃了顿烧烤，我酒量还行，他也不错，所以最后也自然而然地由我们两个小辈承担起了善后工作，忙活半天，开始发困的我刚准备道晚安上楼睡觉，却被他一把钳住了手腕。

　　“能聊聊么？我们去散个步。”他盯着我的脸，神情是我没见识过的认真，昏暗的灯光下瞳仁亮晶晶的，让我回忆起了第一次醉酒接吻后他注视着我的样子。

　　聊天内容意外却又没那么意外，无非就是他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我，之前总觉得这种朦胧的关系最无害安全，可随着时间推移，他意识到自己想要更多。我想我大概是有预感的，毕竟上一次分开时他就有隐晦表达过想要正式在一起的念头，只不过我拒绝得干脆，甚至可以说是带着点恶趣味的狠毒——我指责他太懦弱，点出他的既要又要还要，讽刺他的越界和自以为是，然后三个月没有回复过他的任何一条消息。

　　但我大概是太久没有进入情感关系了，听着他有些结巴的剖白，倒生出了股奇怪的满足感，我似乎总是这样，享受着只需要给一点点回应就可以被高高捧起的过程。

　　“试试也行，但不是确立关系。”我提前给他打着预防针，“毕竟异地，而且我承认我没有喜欢你到非你不可的程度，我只能说你在我接下来可能会接触的异性中是第一顺位，但我还是会和其他人约会，说难听点，在我们彻底结束前我不会和别人睡，但我会骑驴找马。”

　　似乎早就习惯了我的过度坦荡，也可能是对觉得自己能改变我这一想法的过度自信，他接受得很快，快得让我甚至有种他根本不够了解我的错觉。

　　后面的一个多月我们几乎和情侣没有差别，他两头跑，隔几天就飞来找我一次，不在一起时就每天打视频聊天，甚至研究起了转学到我的学校需要的材料，我冒出了无数次“要不直接谈吧”的念头，但到底是被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蠢蠢欲动给压了下去。

　　假期很快结束，我先回了我留学的城市，经历了半个月三小时的时差后，他也回到了他的城市。

　　这段关系的结束不算体面，他的朋友在他最喜欢的海边撞见了我和其他人肩并肩散步，我的朋友碰到了他和其他人在我一直想打卡的brunch店里相谈甚欢。

　　我以“我有更感兴趣的人了”为理由提出了结束，我也确实有了。他从委屈到痛哭到愤怒，一周内飞来了我的城市四次试图挽回，最过激不理智时还想用自杀来威胁。

　　闹了一段时间后，彼此都冷静了下来，才约定最后以约会对象的身份见一面，下次再见就是认识多年的普通好友。

　　我们躺在一起，我将他揽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的。”

　　“我们太像了，烂锅配烂盖听起来很搭，但我们永远也没办法拥有一对健康的情侣最基础的东西——彼此信任。”

　　“你会永远痛苦于我的游移，我会因为潜意识里不想给你伤害我的机会，而不受控地选择抢先一步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