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柯·过去·“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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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一个焦急的身影避开众人的耳目，东奔西蹿着上了甲板。
他现在是这船上的一位侍者，答应了一位宾客的要求，在约定的时间替他停30秒的电，就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
他当然做了，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于是等他回到宴厅，发现那个花钱雇他关灯的客人被吊死在那里，普通人尚能发现情势不对，更何况之前是黑.道成员他？
所以他去收拾了自己藏着的武器，准备跑了。
……
他的组织不久前被一个血腥的怪物杀尽了——他是个略好小赌的赌徒，运气向来算不上好，那天任务结束，正心血来潮想去来一把，便与同伴告别，小赌了两局才赶回据点。
往日里喧闹的宅邸这天安静的吓人，他推门进去，本应热热闹闹的院子里罕见的没有一个人。
不知怎的，他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恐惧，跌跌撞撞地奔向唯一亮着灯的房门前，他颤抖着拉开门，只见他们全组二百多号人都聚在这一间屋子里，每个人都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嘴角挂着他熟悉的笑。
很诡异的场景，但紧绷的他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正当他以为虚惊一场，松了口气，转而搭上他好兄弟的肩膀时，却见本来好端端的人，头就那么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仿佛一个信号，所有人的脑袋排着队掉下来，一片一片地叠在一起，分不清谁的眼睛谁的嘴，而他最敬重的、坐在首位上的老大，则是整个人都散了架——手指离开手掌，四肢离开躯干，甚至是肌肉离开骨骼。
他的笑容完全凝住了，就怔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没有血，只有一片又一片齐齐整整的肉片散乱地叠在一起；没有腥，甚至这间屋子弥漫着诡异的花香。
他甚至连反胃都忘记了。
他再没见过比这更恐怖的画面了。
“哟，我说数着少了一个，原来躲在这儿呐？”
他僵硬着回头，只见一个兜帽挡的严实的少年手提一把长刀，刀刃淅淅沥沥滴着鲜血，那人甩净了血，收刀回鞘。
“你还真性急，本来我该连你一起摆进去再推牌的，现在好了，你都推倒了……”
他只听着那少年似是抱怨的不满，眼中的一切都被渐渐明晰的仇恨所侵蚀，猛得拔.出腰间的枪，不等少年抱怨完，嘶吼着将一个弹.夹尽数打空。
却只是打了个空。
分明一个人也没有。
“嗨嗨，没有礼貌的先生，破坏人家的牌局就算了，不仅没有悔过还敢生气？”
少年倒挂在房梁上，无聊之间，打了个呵欠。
没有子弹，他便拿配.枪直接攻击，狠狠抡出——
又是一个空。
“哎哎，无能狂怒是没用的，现在就送你和你的好同伴们一起去旅游，拜拜～”
他又转身，只见少年站在他们的会议桌上，举着打火机，点着了一个包裹。
随手一扔、火势在木质的房屋里迅速蔓延，他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扑过去——
这次不是以空告结，只是被对方一刀贯穿了手背，钉在了桌子上，无法逃离。
——那是老大随身的匕.首。
他紧盯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目眦欲裂，把那个身影牢牢记在了心里。
那少年可能也没想到他竟然活了下来，凭着微薄的人脉几经辗转，来到了这艘游轮上，准备去其他地方另谋生路。
但不甘心。
于是出于保险，他拼尽全力带出了他的枪和一颗老大送给他纪念的子弹。
……
怕被查出是他关了灯，他刚刚慌忙逃离之际，余光扫到了一个背影。
虽然换了西装，但那深深刻在心底的轮廓绝对不会认错。
——绝对不会认错。
于是复仇的渴望战胜了理智，他拿出他的枪和子弹，要送那个刽子手、那个怪物去给他的老大和兄弟们赔罪。
但那颗被恨意浸润的子弹，被那只手轻飘飘的握住，再也没有了下文。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合该这么揭开下一章。
理智终于随着那颗子弹战胜了情感，仍在不停地扣着扳机，却再没有子弹出膛，他的脚步不停后退，直至那人和那股突如其来的杀气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他转过身离去，继续逃跑。
……
接到命令抓人的安室透真的完全是听着桑落精准的指挥在堵人。
耳机上有定位系统，桑落可以知道他的位置这他理解，但安室透完全不理解桑落是怎么准确无误地给他指路去抓人的。
分明他人还在客厅围观破案活动，而且明明就没有携带电脑一类可以介入监控的装备。
透子：这么一想，好像他也不应该知道我在哪里……
……
那不是更恐怖了吗！
这个桑落到底是什么人啊！
安室透想着，桑落发出了下一道指令：“就在那里等，他上甲板了。”
安室·立马认真·透：“是，桑落先生。”
果然，一个踉跄的身影冲上甲板、左顾右盼，手里还死死握着一把枪。
一个侍者装束的人，但显然不是一个真正的侍者。
不必桑落再下令，安室透正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冲上去制服那人时，变故陡生。
只见那人突然僵在原地，连连后退，虽然距离尚远，安室透看不清表情，却能感到他发自灵魂的恐惧。
“怎么会、你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谁？
顺着那人对着的方向看去，安室透也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带着一副银框眼镜、扎着高马尾的纤细少年负手走出阴影，款款进入安室透的可视范围，他弯着眼睛，脸上挂着温和却令人不由得心底发寒的诡异笑容。
桑落？
不是说在大厅吗？怎么亲自来了？
安室透心下疑惑，但出于警惕，并未有所动作，反而更将自己往阴影中藏了藏。
“哟，你在这啊，叫我好找——留你一个可不行，你跟那个废物分类不一样，那个废物家只是简单扫扫就好，你们可是我为数不多的大型垃圾名单中、必须要处理的垃圾场啊，任由你们发展下去会对‘我’的生活环境产生影响——老头是这样说的。”
只见“桑落”歪歪头，念叨了一通安室透没太听清楚的话，负着的手拿到身前——
握着一把安室透见过很多次的短刀。
那是……乱藤四郎？
“桑落”举起刀尖，对准那个不知怎的、突然不敢再动的人，扬起了病态的笑容。
“桑落”单闭上左眼，似在瞄准：“好啦，下面是——有害垃圾清理时间～”
安室透注意到“桑落”收手的动作，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果然，那把短刀骤然脱手而出，正正割断了僵在原地之人的脖子。
血溅当场。
“bang～命中！下次玩飞镖一定能中靶心！”
“桑落”看起来很开心，一蹦一跳地踏过死不瞑目、身首分离的尸身，捡起了落在甲板上的短刀，拿一块手帕擦干净了血迹。
少年似在对什么人说话：“好啦，这样就不脏了，别生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室透眉头紧皱，屏住呼吸想要悄悄离开，视野中的‘桑落’却反手一掷，手中的短刀擦着他的颈侧没入了栏杆。
这时，安静了有一阵子的耳机突然传出少年的声音：“安室哥哥，出什么事了吗？那个人怎么突然死了？”
安室透不敢回答。
这个发现了他的“桑落”，并没有开口说话，甚至没有戴联络的耳机。
没得到回答，桑落有些着急地又问了一次：“安室哥哥？”
似乎知道有人正跟他通信，“桑落”对安室透比了个“嘘”的手势，缓缓靠近，直到将安室透逼得完全倚在栏杆上。
“桑落”笑了笑，指了指他的耳机，用口型比道：回他。
安室透深色凝重：“没什么，刚才有人经过——您有什么事吗？”
就在桑落要冲过去确认安室透安全的前一秒，他终于得到了回复。
大厅里的桑落稍稍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可以的话，能去确认看看吗？那个人好像死了。”
情丝忽然断的干干净净了。
看到是不用看，确实是死了——被“桑落”那一刀抹了脖子，都身首异处了，哪还有话路。
“桑落”又指了指安垂透的耳机，示意他回话。
安室透顶着“桑落”的凝视胡说：“是死了，我刚才看他出现时就踉踉跄跄的，难道是之前就受了重伤吗？”
桑落想了想：“嗯……算了，死就死了吧，无所谓，安室哥哥你先回来吧——别担心，我答应你的代号会给你的，等我们回去你就自己挑一个吧，我会替你向老家伙说的，小朋友这边已经破案了，我看警察的船也快到了，我们收拾收拾回房间吧，剩下的回去再说。”
安室透没再听到桑落的声音，倒是这边的“桑落”更为大胆，又贴近一步，直接抱住了安室透，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如果他的手里没有握着一把匕.首，还抵在安室透的后脑，这无疑是十分亲昵的举动。
一股浓烈入骨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安室透忍不住皱了皱眉。
于是他先发制人：“你是谁？”
“桑落”笑着，听起来有些委屈：“这个问题不好，明明刚刚一直在和‘我’说话的，哥哥却还要问我是谁？”
一副可怜的模样，却遮掩不住眼底的戏谑；“我是桑落啊，你看我的脸还认不出来吗？不过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桑落就是了——我一直在外面打扫卫生．最近才开始清理内院，算上这个，已经清理出两片地来了，请多关照呢～”
“桑落”指了指那边血泊里的人影。
他听起来很开心：“哥哥你看，那本来是一片没烧着的树叶，现在已经扔掉啦，又干净了一片地。”
“桑落”说着，笑得毫无阴霾。
而安室透听着，神色却越发凝重。
安室透想到了最近消失的两个地方势力。
他说打扫，难道是说清理其他势力吗？
假设他说的“内院”是日本境内，那所谓的“外面”难道是……
“对哦，我一直在外面嘛，最近这年刚刚回来啦——比起内院，还是外面的脏东西更难处理呀。”
少年似乎听见安室透的心声，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以示肯定。
“你回去查查嘛，像是AX和WRS，都是我的手笔，做得相当漂亮！”
这两个组织，安室透略有耳闻。
因为公安在这两个组织里的卧底，随着他们的覆灭一起消失了。
消失的很彻底，仿佛这两个组织从未出现过。
原来是他……
突然，抵在安室透后脑的尖刀微微向前一送，安室透感到一阵微弱的刺痛：“我们说好了，安室哥哥可千万不要把我的存在告诉‘我’哦，‘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如果你告诉‘我’了，我一定会知道。”
也不管这一套你你我我的安室透听没听懂，总之“桑落”是收了短刀，看着安室透的眼睛，黑中泛红的眼睛弯了弯，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下安室透的脸颊。
上一秒还紧张兮兮的透子：？？？
“桑落”倚在栏杆上，留下一句潇洒的“走啦”，向后一仰——
再没了踪影。
……
人性：51%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柯·过去·“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