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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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一道声音率先传来，下一秒，房门被撞开，一个西装高跟鞋的雌亚站在昏暗门口，“老板有东西交给你。”
电视跳出荜拨的火线烧裂声，被叫做马克的肉虫眼珠滚动指向门口的位置，他那双几乎脱出眼眶的眼珠尤其狰狞恐怖。
雌亚环胸站在门口，两指拈住文件示意，继而随意掷在地上，冷声道：“老板的意思是，要让亚兽们自己排着队去送死。”
马克拔出自己嵌进显示器的牙，他缓缓转身，面朝雌亚，露出一张几乎咧到耳根，布满锯齿的大嘴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笑声，“知道了。”
雌亚轻拨脚尖，地上文件刷地滑到马克脚底，被一堆趋近烂肉的脚一把踩住。
雌亚目露厌恶，低声警告：“收好你的完全体，真令虫恶心。”
马克一身肉颤，他慢慢走动，露出半个肥硕身体，近乎三米的身高，一米五的体宽。
肉虫的身体慢慢蠕动，像一叠叠拥挤在一起肥肉不停挤出滑腻液体，在地面脱出长长的一道粘液痕迹。
马克的身体渐渐缩小，一只横肉遍布的右臂捡起地上文件，一张照片滑落，安德里一身白衣，臂弯里抱着一只幼崽，回眸望向镜头。
雌亚关上门：“采访安排在后天，一切都交给你了。”
一声巨大的吞咽声传来。
安德里别上麦克，蹙眉扫了眼马克，“你在干什么？”
“哈哈，早上没吃饭，有些饿了，”马克擦过嘴角，端起桌上的水，转身展开笑容：“来来来，安德里先生，快润润嗓子！”
安德里随手接过喝了口，递给旁边的经纪人，目光忽然一转，问：“盖亚呢？”
马克弯起双眼：“在儿童休息间呢，阁下专心采访，不用担心。”
安德里警惕皱眉，但经纪人将他按着位置上，说：“采访快开始了，安德里阁下，请您你先安心工作。”
安德里落座，化妆刷在他脸上扫过，摄像头摇过来，安德里伸长两腿，从上衣里摸出一只两只大小的飞蛛，按下电源开关。
工作虫一愣：“安德里阁下？”
安德里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和虫星电视台还有合约在身，我不能违背合约。”
飞蛛震开双翅，复眼里密集排布的八只眼睛滚动，紧紧盯着四周。
于此同时。
和虫星电视台断开链接的频道在瞬间闪烁后，出现了安德里妆后的精致面容。
直播间蹲守着无数观众，几乎是链接的第一时间，几条重要弹幕便弹出安德里的光脑虚拟屏！
弹幕：
【啊啊啊啊啊啊阁下！】
【阁下！！！！！！！】
【阁下！你看新闻了吗？！】
【出事了阁下！一个小时不到，12区已经有四五个亚兽试图调压自杀了！】
安德里登上星微博，察看最近热点。
几段图文弹出。
图片背景，正好是一个小时前，安德里刚刚到楼下被一群记者亚虫亚兽围堵的画面，而发博文的文字赫然写着：
【据现场第一消息，安德里阁下承认觉醒关键时刻为觉醒人在觉醒时，是否处于濒死状态……】
【这个消息似乎也验证了为什么战乱期间，完全体的数量会激增，而战后安宁，完全体的数量就趋近于无了。】
往下，是一则现场视频。安德里轻触耳后的一颗耳钉大小的耳机，点开了虚拟屏上的视频。
视频中。
一只亚虫记者突然冲破了记者圈，大声质问：“安德里阁下！您觉醒的契机是发生在濒死的节点吗？”
镜头里，自己的表情讳莫如深，似乎犹豫着是否要回答这个问题，甚至在文字的引导下成了默认！
而在这一个小时内，网上居然已经有了什么人为了觉醒成功，在策划自杀模式了！
安德里记得无比清晰，他否认了这个问题，没想的这个回答被剪掉了，虫族果然想拿他的觉醒事件做文章。
一旦自己在这场采访中失误，结果可能就是无数兽人为了安全觉醒，跑去自杀，不！甚至他的采访本就不重要，文字出版的杂志，主持方可以随意更改。
工作虫无法看到安德里的虚拟屏，只得道：“安德里阁下，采访还有1分钟。”
采访方比自己想象的要冷静许多，安德里微眯起双眼，马克微微一笑，“那，阁下，我先去忙其他的了。”
安德里探头一望采访厅外，阿尔瓦抱起盖亚，和马克说了两句话，一起离开了采访厅外。
安德里正想起身，采访主持虫却翻开了采访稿。
安德里和采访亚虫一起转头，齐齐朝着镜头一笑，稍稍歪头，“诸位，上午好。”
安德里微眯起双眼，摄像镜头对准他，这是他觉醒后第一次正面面临公众，他看向飞蛛，录播采访和文本可以作假，但直播可未必。
……
休息室。
“阁下，请坐，来。”马丁弯起双眼，拉开椅子示意阿尔瓦落座，“别客气别客气！”
阿尔瓦抱着盖亚，警惕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装修得非常有童趣的房间，湖蓝色的房顶，粉色的地毯，四周放满了芭比、汽车和一应玩具，一层高的书架摆满了儿童读物，矮几上摆着一些零食。
盖亚被放到地上，一只大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阿尔瓦的声音说：“玩吧。”
盖亚的呆毛摇来摆去，他看这些玩具样样都觉得陌生，样样都觉得新奇，一会摆弄着玩偶，一会摆弄小汽车。
“可真可爱，”马克将水杯放下，笑着朝阿尔瓦说，“阿尔瓦先生是喝水还是咖啡？还是需要其他饮品？”
阿尔瓦站在盖亚身边，断掉的一只手空空荡荡，身材却挺拔无比，他朝马克恭敬一礼：“马克阁下不必管我。”
“你是安德里阁下的随从？”马克将水递给阿尔瓦，一瞥阿尔瓦的荡独臂，“还是亲兽？”
阿尔瓦接过端起手边的杯子，主城邦内正常的亚兽只要没有工作都会被驱逐，更何况他一只残疾兽。
阿尔瓦扫了眼盖亚，盖亚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一只粉小兔子玩得兴起，阿尔瓦抿唇，只得道：“保姆。”
“啊？”马克惊讶。
阿尔瓦拈住自己的工作证，朝马克示意，那是一张新办的工作证，印着阿尔瓦的名字和职业，背后是城邦工作局的临时印章。
这张工作证能让阿尔瓦在主城畅通无阻的呆一个月，但也只是一个月，阿尔瓦收回工作证，道：“临时的，过几天就去补办正式工作证，我有名字，叫阿尔瓦。”
马克眯起双眼，笑容慈善，他看了看盖亚，不住吞咽着咽喉，“阿尔瓦阁下！快喝水！他叫盖亚是吗？”
阿尔瓦点头，放下水杯，他天生警惕，淡淡一笑，“我不渴，阁下不用管我。”
马克笑了笑，眯起双眼，阿尔瓦被他的目光看得奇怪，正想说什么，忽然觉得脑海一阵晕眩，“你……”
身体一轻，盖亚疑惑看着拔高的地面，回头一瞥，是马克横肉堆积的脸，“马克叔叔？”
“亲爱的盖亚，”马克笑意盈盈看着盖亚，“阿尔瓦叔叔累了，我们去玩好不好？”
盖亚发顶的呆毛指向脚底，盖亚顺着探头一看，阿尔瓦正脸朝下趴着在地上。
盖亚：“阿尔瓦……”
盖亚肉颊突然一疼，脑袋被狠狠掰过！
一张大脸突然凑到盖亚面门！那怒瞪的双眼几乎贴在了盖亚的瞳孔上！不断滚动！滚动！
“盖亚！”马克吞咽着喉咙，他的身体逐渐拔高、变大。
撕拉——
那巨大的身体撑开了衣帛，撕拉一声，雪白蠕动的肉虫从撕裂的衣帛里慢慢脱壳而出，拔高涨大，赤白瞳孔如趋近炸裂的肉球，肉球狠瞪着盖亚。
盖亚瞳孔剧震，呆毛被吓得支棱起，整只也被吓得僵硬，肉球的一根指甲尖勾住盖亚的衣领，带着他走进了儿童房隔壁的一个隔间。
砰。
房门合上。
三米高的房梁下，肉虫在地面蠕动前行，缓慢穿过一道走廊，直走到尽头，露出一座电梯，肉虫按下电梯，盖亚轻飘飘的被勾在指尖带进电梯。
“桀桀桀！”
电梯壁倒映出肉虫狰狞的脸，盖亚抱着兔子玩偶，被挤在边角的缝隙里，懵懂地环顾四周。
“盖亚。”肉虫发出低沉声音。
盖亚仰脸：“马克叔叔？”
“别怕，”肉虫阴狠的目光发出慈爱声音，“马克叔叔只是想带你去见一个朋友，一个好朋友。”
“可是，”盖亚的声音在封闭空间中显得格外空寥，“阿尔瓦叔叔呢？”
儿童房中，两只亚兽拖起阿尔瓦左右两只脚，将他拉出了房间。
“阿尔瓦叔叔只是睡了。”
电梯从三十几层不断下降，下降到十五，下降到平层……电梯微震动，缓缓从两侧打开，露出一条巨大空荡的黑色隧道。
“这是哪里？”，盖亚的声音回荡隧道里，“马克叔叔，我想见阿尔瓦叔叔和安德里叔叔。”
“嘘。”肉虫竖起食指，“别把它吵醒了。”
肉虫把盖亚放到地上，“来。”
盖亚搂进兔子玩偶，站在空空隧道里，他回头，来路一片漆黑，他犹豫片刻，只能转身跟上马克的身影。
“马克叔叔？”
盖亚轻声喊着，声浪一波波荡开，马克消失了，漆黑甬道里，只有空旷隧洞里的刀叉摩擦声。
叮——
电梯打开的声音响起，盖亚一愣，转身朝着声音笨拙奔去，“马克叔叔？”
肉虫消失在缓缓闭合的电梯中。
盖亚慢下脚步，兔子玩偶垂落在脚边，他顿了片刻，走进电梯，伸手去按电梯开关。
盖亚用力垫脚，却够不到电梯开关。
直到嗡嗡声传来，盖亚转头朝身后看去，一只飞蛛悬停在他面前，紧接着出现了第二只、第三只……
黑暗里，肉虫蠕动的声音窸窸窣窣传来。
“安德里阁下，请问您……”
采访还在继续，安德里微笑着面朝镜头，突然，他的耳钉里传出一个陌生声音，“尊敬的阁下，欢迎你来到，神的侍宠VIP特殊专线通道！”
安德里一愣，继而不动声色瞥向自己的虚拟屏。
虚拟屏幕上，盖亚抱着一只兔子玩偶，孤零零站在昏暗的甬道里，他的身后，一只巨大完全体肉虫，正以极慢技慢的速度出现。
那道耳边的声音继续道：“现在为您连通吃播17-02号的直播间，今天的主食是，一只翼兽。”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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