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x润玉]应龙饲养手记》六叶草君筠

17、第十七章·水煮鱼

　　虽然知道润玉不是小孩子，但是中午午休时候，萧炎还是不放心的发了一堆消息回去问东问西，直到润玉被他弄得不胜其烦，彻底失去耐心的把他直接拉黑为止。
　　……姑且算是放心了吧。
　　萧炎盯着聊天界面鲜红的感叹号沉思片刻，切换到短信页，再给润玉一条短信发过去，然后迅速关闭手机界面。
　　滴滴滴——
　　漆黑的锁屏界面突兀的一亮，润玉居然（也可能是最后的耐心）还是回了一条：“知道了。”
　　“在跟女朋友聊天吗？笑的这么开心？”时颖把东西收拾好已经在旁看他半天了，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八卦道。
　　萧炎咳了声，收敛笑容：“没有，你想多了，单纯的朋友。”
　　时颖挑了挑眉，向后一侧靠在桌边，晃着手机绳，语气不甚信任：“单纯的朋友？”
　　“对了，上次拜托你帮忙问一下的事你问了吗？”萧炎越描越黑，眨眼一想，选择转移话题。
　　“什么？”时颖道，“你失忆了？命格那事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到底去不去食堂吃饭？”
　　“不是，我说那个订婚信物戒指的来历。”萧炎扬了扬手，吸引时颖的视线，给她看自己右手拇指上戴着的黑色戒指，时颖确实被吸引了，她伸手一把抓住萧炎手腕，好奇的看了两眼：“你给粘起来了啊，怎么粘起来的？”
　　萧炎把手抽出来，严肃道：“商业机密。”难道跟她说是灌注灵力修复的吗，这话没法说。
　　时颖也就随口问问，并不太关心事实真相如何，低头回复手机上男友发来的消息，头也不抬应声道：“这个戒指怎么了？你没跟我说过啊。”
　　“我说过的。”萧炎迅速打开手机要自证，“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时颖懒得看，但是萧炎手速飞快已经把聊天记录翻出来伸到她面前，挡住了视野，她不得不屈尊降贵瞥了眼：“这个消息我没收到……可能是企鹅吞消息啦。好的知道了——拿开你的爪子，别挡着我，回头帮你旁敲侧击打听一下行吧，准备怎么报答我可以提前想好了。”
　　萧炎：“……哦。”

　　其实待到下班之后，同事们倒也不是完全没准备欢迎新人的，然而萧炎权衡之后拒绝了。
　　“不太放心家里。”他解释道，面对着同事的眼神顿了顿，努力补充，“嗯……家里有个小朋友，早点回去放心点。”
　　润玉的自理能力肯定大于小朋友，但是对现代的熟悉程度说不定还小于小朋友。萧炎保持初见的刻板印象还没更新，自觉四舍五入一下，把天帝润玉约等于小朋友，说的那叫一个脸不红心不跳。
　　“你已经结婚了？”男同事惊讶道。
　　“没有，不是。”萧炎利索的收拾干净桌上东西，信口开河道，“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
　　同事眼睛发亮：“没关系，我们有耐心听。”
　　“我没有。”萧炎检查了一下没掉东西，冷酷无情拎包走人。
　　主角都走了，其他同事失去目标，顿时兴味索然，悻悻然收拾东西各回各家。

　　公司离家不远，萧炎是步行回去的，权当散步了。途中路过菜市场，他走出去几步，想想家里这几日消耗的食物，又倒回来，进去买了点菜。
　　“我回来了！”想想润玉在家，也懒得摸钥匙，萧炎提着菜拍门。“润玉润玉润玉！开门！”
　　门轻轻一声开了，但是并没有人，润玉显然没有亲自过来，只是一道灵力把门锁开了。萧炎的精细控制度还做不到这一点，哇哦了声，探头看见润玉坐在沙发上看电脑，电脑在放……
　　“你在学金融？”萧炎觉得这个跳跃幅度略有些大，好比你看到一个三岁宝宝在财经频道一般的大。
　　润玉嗯了声，幸好不知道萧炎在想什么，随手暂停了视频站起身，走过来拎过了萧炎手里的菜。天帝虽是清贵惯了，但是现在很努力在适应人间生活了，偶尔也会积极的搭把手，例如现在。他好奇的看了眼塑料袋，神色忽然一闪，问道：“……你又买了鱼？”
　　“对啊。”萧炎坦然，还蹲在地上换鞋，仰头看着润玉把菜拎进厨房。
　　润玉蹙眉，想来想去，总觉得好像餐桌上就没有少过水产。其实他觉得这个频率不是太对，这些日子里他自己已经尝过现世各种做法的鱼了。
　　“你不喜欢？”萧炎站起来跟进厨房。
　　润玉把菜肉都放下，回身看着他：“你该不会是觉得……龙喜欢吃鱼？”
　　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这是有史书记载的，但是龙喜食什么这还真是众说纷纭。事实上润玉并没有很特别的喜好，至少对天天吃鱼没有：“本座又不是猫。”
　　而且养猫的都知道，猫其实也不像儿童故事里那样喜欢吃鱼呢。
　　萧炎举手表示无辜，眨眨眼，倒也不辩驳，盯着润玉祭出了四字真言：“买都买了。”
　　润玉无言以对：“……随你。”
　　取得胜利的萧炎满意的把润玉推出厨房，言说今天鱼换个做法，一定给润玉个惊喜，啪的就把厨房门关上了。润玉对此表示质疑，又觉得不好打击萧炎的自信心，思来想去，决定不对此点评，回去继续学习了。即使是身在陌生的时代，并不能自主修炼，他也没有完全依赖别人的想法，哪怕是与他灵力相联系的萧炎。
　　厨房开了油烟机，轰轰作响，片刻之后润玉听见萧炎在里面一边炒菜一边咳的昏天黑地。润玉偏了偏头，一道灵力传音过去：“怎么了？”
　　灵力传音就跟之前润玉能用灵力线开门一样，消耗不大，属于精细度控制，至少现在萧炎还不会。
　　“没事！咳润玉你忙你的！咳……咳咳咳咳！没事就是有点呛唔——”
　　润玉觉得这不太像没事的样子，但是既然萧炎自己都这么说，他也不插手了，萧炎总不能做个菜把自己玩出事情来。
　　萧炎正在试图用灵力控制火焰做灶台的火焰炒菜，他有分寸，这次倒是没把锅给烧了，只是烧到一半灵力坚持不住没火了而已。他在原地深思片刻，说服自己好在下面只要小火煮一会就可以了，去水槽洗了把脸，开窗通风缓了好一会，算算煮的也差不多了，他揉着眼睛去开了厨房的门，把菜端出去。
　　“好了好了！润玉你来！”

　　于是润玉过来时，就看见了桌上一大盆鲜红的辣椒。、
　　“……这是？”
　　哦，也不能这么说，只是辣椒太多于是掩饰了鱼片罢了。
　　“水煮鱼！”萧炎一边盛饭一边从厨房里发出声音催促他：“快尝尝，我第一次做！看看味道怎么样？”
　　润玉凝视着那一盆鲜红的辣椒……鱼片。
　　他拿起筷子，夹了鱼片，轻轻抖了一下辣椒，浓重的颜色落下，雪白的鱼片和辣椒对比的分外鲜明。
　　“如何？”萧炎也出来了，见润玉已经尝了，立刻兴致勃勃道，“辣吗？”
　　润玉单手攥拳抵在唇前，眼角轻微的跳动了一下，面无表情道：“还行。”
　　萧炎不疑有异，拿着筷子就给自己塞了一大口。
　　润玉幽幽看着他没动，直到萧炎把鱼片连带着挂在上面的辣椒都放在嘴里之后，这才起身倒水。
　　萧炎：“……？！！！”
　　水壶里的水是热的，润玉用灵力把它震凉，抿了两口，走回来站在萧炎身旁，垂眸瞥了眼快要冒泪花的萧炎，问道：“你到底放了多少辣椒？”
　　萧炎惨不忍睹的伸手问他要水，看起来快要死了。润玉看他实在是太惨了，于心不忍，将自己的水杯递过去，萧炎一口喝了个干净。
　　“嘶……”他甚至没注意自己拿的是谁的水杯，用手扇着风绝望道，“……我放了多少辣椒？”
　　然后他抬起头，正看见润玉望着他抿唇轻轻的笑了一下。因为在家并未出门，润玉更习惯束发，偏头时乌黑的长发从脸颊边落下来。相处了这么些天，萧炎也注意到了，其实天帝很少笑，似乎乌云笼罩的天空，总是背负着深重的阴霾，他很少会露出轻松的神态。即使眼下被他逗笑了也只是眼眸微微弯起，就那么很浅很淡的一点点笑意，恍惚却让人看见……那层乌云散开了，露出夜空里漫天的碎璨星辰，每一颗都闪烁着，汇成大片的银河，熠熠生辉。
　　萧炎忽然想起高中时去毕业旅行的时候，他去了最遥远的边境，在杳无人烟的地方度日。他曾见过雪山绵延，是他银白的衣袖翻覆；他曾见过雄鹰狠厉，是他冰冷傲气的眼瞳；他曾见过竹柏凌云，是他挺直的背脊，他曾见过澄澈蓝天一望无际，是他垂眸静默的神态。
　　他曾以为他见过最美的风景。
　　他曾以为。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萧炎愣在那里没动，仿佛被震住了，润玉却似乎没有察觉，笑过之后便算了，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了一下，便回去重新吃饭。虽然辣椒放多了，但是本质上水煮鱼这种菜肴就是以浓墨重彩的味道刺激性取胜的，这足够饮食清淡的天帝新奇一下子了。
　　这个时候就得说，润玉不愧是龙了。明明刚刚也被辣到了，他居然还是能控制住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没什么明显的表情。
　　……
　　“吃鱼还要用灵力吗？”萧炎严肃道，眼神落在润玉微红的唇边，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他是怎么用灵力镇辣作弊的了，要知道，润玉的灵力本就偏寒性。
　　润玉单手撑着下颔，抬眸轻轻扫他一眼，反问他：“你一个身怀两种异火的火系修士，怎么还会被辣到？”
　　萧炎：“……可是辣是刺激不是味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