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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0 母亲 ...


  •   雨过天晴以后,王子众便离开了。纵然某羊死扒住景吾,也还是被桦地提溜着走了。

      吃过了午饭,卡莱尔决定在这个别墅里转转,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本来卡莱尔是不预备让景吾一起的,但这毕竟是迹部家的事情,景吾要跟来也无可厚非。

      一个下午的寻找,终于在傍晚时,卡莱尔嗅到了一丝不正常。这个味道……是血混合着化学药剂的味道。卡莱尔看向一块地板,蹲下身细细摩挲着地板的边缘,终于,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凹陷。

      景吾走到一边,没有说话,看着卡莱尔动作。

      “咔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然后那块地板缓缓抬起,露出了一个通往地面深处的楼梯。卡莱尔将景吾护在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下去。景吾摸摸口袋里的手枪,定定神,慢慢走下去。

      走出楼梯,入目,竟然是个灯火通明的隧道,卡莱尔抿抿嘴唇,走进墙壁,伸出手掌贴上,感觉到了一阵的不适。没错的,这里面掺了秘银,而且比例不小。

      “怎么了?”看到卡莱尔的脸色有些难看,景吾问道。

      “用如此珍贵的秘银来修隧道,呵呵,怎么说呢,真是奢侈啊。”卡莱尔笑了出来,他对隧道尽头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隧道并不长,不多时,两人就走到了尽头。

      一扇铁门,上面的锁是开着的……景吾和卡莱尔对视一眼,觉得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错觉。但已然走到了这里就没有不进去的道理,卡莱尔拉住了景吾想要推门的手,低声说了一句:“小心,我来。”然后,卡莱尔伸手推开了门。

      入目的一切,让景吾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卡莱尔扶住了他,皱着眉头看着这间屋子里的物什。

      屋子很大,却被各式各样的仪器填充起来显得狭小。似乎是实验室一般,桌子上还残留着药品和做到一半的实验装备,看得出,这里不久以前是有人在做着研究的。

      而最引人注意的,是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一个高大的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瓶,里面,用福尔马林浸泡着的,既不是昆虫,也不是鸟兽。

      而是,各式各样的人体器官。

      “这里……”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但还是觉得胸口一阵阵翻腾。景吾推开了卡莱尔扶着他的手臂,定定神,走了进去。

      见景吾已经没有大碍,卡莱尔跟着景吾走进屋子:“大约是什么实验室之类的,不过,从事的实验应该是违法的人体试验……谁?”

      “参见少爷,卡莱尔少爷。”从架子后面闪出一个人,花白头发,带着单片眼镜,精瘦干练。

      “宗叔,你在这里做什么?”景吾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

      宗叔行了一礼:“回少爷,老爷吩咐让老奴带您来这里,还专门让这里的研究人员离开几天,没想到老奴还没有去找少爷少爷就来了。”

      “带我来这里……这里,是做什么的。”景吾身边正好是一对眼球,让他发毛,锻炼的很有眼力见得卡莱尔默默挡在景吾和架子之间。

      宗叔笑容温和:“因为,老爷说,他大限将至,是时候让少爷知道这里了。”抬头,单片眼镜一阵反光,“毕竟,这里是迹部家最为重要的地方啊。”

      “景吾,我还是出……”一个家族的秘密,自己是外人还是不要听的好。

      “留下!”景吾抓住卡莱尔的手臂,没有看他但声音是无比果断。

      卡莱尔见有人挽留,就“勉为其难”的留下了,但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宗叔也不在意,他走到架子前面,抬起头,缓缓说着,带着点怀念的意思:“少爷,你知道吗,为什么我的名字叫迹部宗明?”

      景吾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提起来确实挺奇怪的,迹部家一直是只有一支,宗叔不可能是自己的亲戚。而要是说和别的家族一样,因为管家任劳任怨忠心不二,为了给他嘉奖而被允许冠上家族的姓氏,也说不通,在景吾的记忆里,宗叔一直就是拥有着迹部这个姓氏没有变过。

      宗叔也没有真的要景吾回答,他指指那些瓶子:“这些,是从失败品上取下的。”宗叔又指指自己,“而我,是个成功的实验品。”

      实验品?卡莱尔愕然的看着宗叔:“你是说,你是……”

      “是啊,我是从试管里诞生的。”宗叔微笑着述说着,“我从出生……呵呵,就用出生这个词吧,到现在,刚刚三十年了。”

      “可是,你看上去……”景吾看着宗叔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不敢相信。

      “这个,是因为现在的技术还不完全,试管里产生的生命体无法拥有与正常人一样的生命。这,就是逆天创造生命的代价吧。”宗叔像是想起了什么,拍拍额头,苦笑,“脑子真的是不好使了,竟说这些有的没的。少爷,跟我来。卡莱尔少爷也一起来吧。”说着,伸手转动了一个装着心脏的瓶子,架子缓缓分开,露出了另一间屋子。

      宗叔打开灯,笑道:“这里,就是老爷让我带少爷来看的。”

      不大的屋子里,摆放着的是很多一人多高的瓶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莹莹的蓝光。里面,是一个又一个身体畸形的人,并且,全部是女人。

      景吾偏过头,不想去看这些不能称之为人的人形物体,但是,眼角偶然扫过一个瓶子,他的目光凝住了。

      那个瓶子里装的是个右臂发育不良的女人,从小臂开始萎缩,看来也是个失败的试验品。但是,那张脸,景吾是再熟悉不过了。

      与他的母亲,百合子,长的一模一样。

      “这个,为什么和母亲长得一样!”隐约有了一个猜测,景吾的声音有点嘶哑,他颤抖的手指握成拳头,死盯住宗叔的脸。

      宗叔像是没有注意到景吾的焦急,而是慢慢的述说着:“从试管里诞生的人,寿命不长,一旦生育了孩子,生命便会迅速凋零,内脏功能衰竭,不要很久就会死去。这里的,都是最近的实验失败品。而这些……”宗叔用手指划出一个范围,“是与夫人一起诞生但是有缺陷的失败品。而那些,”宗叔又画出一个范围:“是未来少夫人的失败品。”

      那些瓶子里,脸部还看得清晰的,能看得出和幸若素长的极为相似。

      “不,不会的……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丝毫看不出平时的姿态,景吾缓缓向后倒退,一直静默着的卡莱尔扶住了他。

      宗叔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弯下腰:“飞机在外面,老爷要见少爷,请随老奴回去。”

      景吾咬着嘴唇,点头。卡莱尔的手被景吾抓得生疼,但他没有出声,连表情都没有改变。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有陪在景吾身边,让他握紧手,与他一同面对。

      =======================

      飞机上,身心都极为疲惫的景吾靠着卡莱尔睡着了。卡莱尔也有些困倦,合上眼睛小憩。

      突然,卡莱尔便被一个冰冷的身体压醒。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双腥红的眼睛紧紧盯住自己,闪烁的是,嗜血的光芒。卡莱尔在那一瞬间第一反应就是逃开,但手脚却都被对方压制……那人慢慢起身,卡莱尔发现,这个血红眼睛的主人,居然是迹部景吾!

      “啊!”一声惊叫,卡莱尔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他转头,看到了身边安静躺着的景吾,呼吸均匀,睡颜恬淡。

      小心的环抱住景吾的身体,那温热的感觉让卡莱尔松了口气。

      是……梦吧,卡莱尔捂住脸,是啊,景吾是这么温暖,是不会那般冰冷的。紧紧手臂,景吾不适的皱皱眉头,卡莱尔忙放松力气,傻笑着又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闭上眼睛的下一瞬,景吾的眼睛慢慢睁开,墨绿色中是隐藏极深的挣扎。

      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景吾是被一阵饥渴感扰醒的,他看到旁边的卡莱尔,饥渴感越发浓重。爬到了卡莱尔身上,却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直到卡莱尔醒来,那惊讶厌恶的表情深深刺痛了景吾。一个手刀劈下去,本来以景吾的力气是不可能伤害卡莱尔的,但这一次,卡莱尔立刻就昏了过去。

      “……宗叔,”景吾沉声问宗叔,“你知道什么的,对不对?”

      “老爷会把一切告诉少爷的,老奴不便多言。”宗叔没有回答,然后像是老僧入定一般的静默。

      景吾知道,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景吾不想看到卡莱尔脸上再次出现那种厌恶的神情,他轻轻摇晃着卡莱尔:“卡莱尔……本大爷有话问你。”

      睡眼惺忪的卡莱尔懒懒的问:“什么?”

      “你觉得,本大爷最让你喜欢的是什么?”

      卡莱尔惊讶了一下,然后,揶揄的笑了:“呐,景吾也会撒娇了吗?”抱住景吾,卡莱尔的声音很是温柔,“最让我喜欢的,就是景吾你的温暖啊。”不止是身体,还有,骄傲的外表下包裹着的温暖的心。

      景吾不知道被卡莱尔含在口中的后半句话,他闭上了眼睛,努力安慰自己,刚才的事情,只是意外……而已。

      呐,本大爷只一次,即使不华丽,也祈祷着,刚才,只是个梦,而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0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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