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甘》南隹

7、遇见已是上上签

　　每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是谢君雷打不动的大扫除的日子。姚舜如果在家的话，那么场面会毫无痕迹地转变为“她指挥，他服从。”不过，不巧，今天姚舜不在，原因是被安排了。

　　“好无聊。”姚舜抬手整理衣领，“什么时候结束？”

　　陈珅很是满意地对着镜子点了点头，“很好。”

　　“什么时候结束？”姚舜对这类觥筹交错的晚宴提不起一点兴趣。

　　“人都没到齐呢，你别急。”陈珅拿出杀手锏，“你下部作品还想不想要投资了？”

　　姚舜双眸微炬，“哦？”

　　“我知道你不缺，但你的作品需要这些人脉才能走得更远，这是实话。”陈珅双手搭在他肩上，“忍一忍，今天这个实在是推不掉。”

　　“嗯。”姚舜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柔和了几分。

　　另一边，谢君举着一根鸡毛掸子扬去书架上的浮尘，一本略微泛黄的簿子吸引了她的注意，扉页上稚嫩的字迹唤醒了沉睡已久的记忆。

　　「今天遇见了一个人，长得不算和气，但说起话来还挺温柔的。」

　　「今天下课，有个女生在门口等他，是他女朋友吗？」

　　随手翻了几页后，谢君默默地把它放回了原处，尘封在日记本里的他现在过得好吗？

　　陈年旧事，随风而起。谢君出神地倚在书桌边，也不知过了多久，门锁被人从外打开了。

　　“君君。”姚舜习惯性地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扫视着一尘不染的客厅，“你晚饭吃了吗？”

　　人呢？客厅、厨房、卧室......

　　“谢君。”姚舜按下书房的门把手，松了口气，“怎么在书房待着？你吃饭了吗？”

　　谢君木木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怎么了？”姚舜瞥了一眼书架，又向前走了几步，展开臂弯圈住她，“怎么了？”

　　良久，怀里的人糯糯地蹦出三个字，“我饿了！”

　　“我们出去吃点东西，走。”

　　从家到餐厅，直线距离不到八百米。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姚舜像往常一样牵着她，偶尔捏了下她的掌心。

　　兴许是打扫卫生太累的缘故，谢君没什么胃口，只喝下了一碗粥。

　　一碗清淡的米粥入肚，忧思瞬间少了一半，“我有点饱了。”

　　“好，我们回去。”你不说我便不问，姚舜了解她的性子。

　　比起过往，姚舜的出现对谢君来说，是光，是救赎。

　　“姚老板，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

　　“我在等你说。”姚舜并不掩饰自己的疑问，但他也已经猜到了几分，“你说我听。”

　　“我说了的话，你不许多想，也不准多想。”

　　姚舜点头，他伸手调暗吊顶的灯光，安静地靠在沙发上。谢君盘膝而坐，微暗的灯光映得她的瞳仁格外深、格外勾人。

　　“书架里有一本日记，我不知道你看过没有？”

　　“看过。”姚舜淡淡地吐出两字，他侧目浅笑道，“想说了？”

　　“嗯。”没想到再度被提起，谢君依旧觉得不安，“我现在已经完全放下了。你看完不生气吗？”

　　“生气？”是的，自己第一次读完这本日记的时候，感觉肺都要气炸了，“不生气。现在在我身边的是现在的你，和以前的谢君无关。”

　　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次不可公之于众的爱恋，如果不是姚舜的一顿痛骂，谢君大概永远都不会醒。

　　“我还记得你当时数落我的样子。”谢君弯起膝盖，从单人沙发跨到他的身侧，“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吗？”

　　“不知道。”姚舜捏了捏她的鼻头，“虽然不知道，但你的眼神，我看得出有问题。”

　　补课走神，上课睡觉，眼睛肿得像个小金鱼。除了失恋，姚舜想不到第二个答案了。

　　阳台的窗户没有关得很严，留了一条小缝，寒风吹在谢君的脊背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冷了？”

　　“有点。”

　　“进来，抱抱。”姚舜敞开外套，把她裹了进去，“别多想了，有些人遇见了也就遇见了。现在你只需要记住‘我想牢牢地抓住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