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长！又来一批S级》晗煜夙染

8、第八章

　　根据星际官方规定，个体户办理贷款前，必须要有营业许可证，而营业许可证又需要在当地片区的工商局办理，手续可能稍微有些麻烦。

　　在星网上查了办理证件需要的资料，迟星牧收拾好东西。

　　他现在不舍得打车，出门全靠两条腿。

　　跟着光脑上的导航走了大半个小时，迟星牧走到工商局门口。

　　这个时间，工商局里有很多来办理业务的人，迟星牧站在门口观察片刻，发现这座形制很像地球时代银行大厅的建筑物里有很多机器人。

　　这些机器人大部分做工精致，有人类般的身体四肢，除了本该是眼睛的位置用一块黑色的幽光屏替代，就其他地方都和正常人类差不多。

　　算是仿真度很高的机器人种。

　　迟星牧看得新奇极了。

　　有种小说突然照进现实的科技感。

　　目不转睛盯着大厅看了一会，迟星牧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走到一台空闲的机器人身边。

　　中年人对机器人说了几句话，还给他看了一张卡片，机器人脸上的幽光屏上出现一个数字，显示35的字样。

　　中年人便抱着文件包点头，在机器人的指引下去了编号为35的柜台。

　　大厅里有不少人，但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几乎所有来办理业务的人类都会在踏进大厅的同时，得到一只专门为自己服务的机器人引导员。

　　“真高级啊……”迟星牧心里感慨。

　　在他当初生活的年代，接触过最高的人工智能就是手机里的AI。

　　对这种具有一定程度自我意识的机器人非常好奇，迟星牧迈步走进大厅。

　　一个通体银白、脸上带着幽光屏的机器人走过来，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很好听：“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无论是神态、动作还是声音，几乎跟人类没有区别。

　　第一次接触这种人工智能，迟星牧觉得新奇又有趣，想了想刚才中年人和机器人说话时的姿态，迟星牧试探着道：“我想办一张营业许可证，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机器人引导员脸上幽光屏一闪，露出一个微笑的颜表情，对迟星牧道：

　　“原来是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的先生！”机器人引导员先夸了迟星牧一句，给足情绪价值，然后带着迟星牧到一处柜台前。

　　和刚才中年人去的柜台不同，这个柜台后面没有人，机器人引导员指引着迟星牧坐到柜台前面的座位上，自己矮身钻了进去。

　　与此同时，它身上的衣服款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幻，很快成跟其他柜台坐着的工作人员一般无二。

　　迟星牧几乎被这一幕看得呆住，机器人居然还能这么玩。

　　你们星际人未免也太会变通了些。

　　机器人引导员轻快的声线重新响起，“先生您现在一共需要填写六张表格，每张都需要您亲笔签名，除此外，还需要您向我提供您自己的个人信息、资产情况证明……这是您需要填写的表格，用光脑传输即可。”

　　说着，几张电子表格悬浮在迟星牧面前，大多是勾选类问题，迟星牧拿出自己带的几份证件，对照着表格把信息填进去。

　　高效、便捷。

　　让人感动。

　　迟星牧想起自己当初为了一张表单跑三天税务局的经历，心里百感交集。

　　填好最后一张表格，迟星牧开始签字。

　　只是跟地球时的要求不同，这边签字还要在旁边写自己的个人ID。

　　这东西就像地球时代的身份证号，只要是北野承认的合法居民，就能在出生时领到，并且和个人终端的光脑相连，用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迟星牧把所有表单填好以后，又检查了一下表单上的信息。

　　迟星牧三个字他过去写过无数次，还是第一次在后面缀上一串长长的数字，这也更让他有一种自己确实已经换了身份，成为另一个人’的感觉。

　　“谢谢先生配合。”机器人引导员接过迟星牧递来的光脑，笑咪咪问：“您的条件已经达到帝国要求办理营业许可证的条件，请问您确定要给自己的动物园取名为泽野动物园吗？”

　　迟星牧点头，“确定。”

　　引导员便麻利地在光脑里输入泽野动物园几个字，开始扫描迟星牧填好的表格，过了一会，它手边的光脑一亮，对迟星牧道：“先生，您填写的资料已经上传，需要六个小时审核时间，请您明天上午八点准时来领取您的许可证。”

　　“这么快？”

　　上辈子被各种繁琐手续毒打过的迟星牧愣了愣神，“不需要我再提供其他东西？没有手续费或者其他单子？”

　　机器人引导员歪歪头，似乎在消化迟星牧提出的问题，很快，它黑色的幽光屏上闪过一串类似代码的符号，一阵纷乱之后，变成熟悉的微笑颜表情：

　　“没有的先生，您需要提供的资料就这些。”

　　迟星牧，“哦好，谢谢。”

　　·

　　习惯了过去一件小事拖三天，三天之后又三天的做事节奏，乍遇到这么痛快的官方，迟星牧还有种不真实感。

　　怎么就这么轻松地让他回来了？

　　不应该先让他回去拿某某证件，然后再让他补办什么什么条款，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他几次，再拖七个工作日吗？

　　这星际效率未免也太高了些！

　　亏他还特意空出一整天时间。

　　不过事情能顺利办成，迟星牧还挺高兴，步伐轻快地回到动物园，一进门就看见雪豹和青花蟒。

　　迟星牧现在多少还有点杵青花蟒，不敢跟它靠的太近。

　　小心抬手打了个招呼，看向一旁蹲坐的雪豹。

　　处理好身上的脏污以后，雪豹看上去比之前精神好多。

　　一身黑白交加的皮毛，看着就特别霸气，正襟危坐蹲在地上时，尾巴前甩圈住爪子，迟星牧一向对这种毛绒绒的动物没有抵抗力，何况还是雪豹这种极品大猫。

　　看这一豹一蛇明显是在门口等自己回来的样子，就像等主人出门回家的小猫小狗，忍不住小跑过去搂住雪豹的脖子，按在怀里蹭了几下。

　　“豹哥，你们是来接我的吗？”迟星牧笑眯了眼，在雪豹背上摸了又摸，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按理说，雪豹属于大型猫科动物，本身有很强的攻击性，迟星牧出于对自己的安全考虑，不应该跟雪豹贴的这么近。

　　但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以后，迟星牧对雪豹特别放心，他都敢搂着雪豹一起睡觉，更别说亲亲抱抱这些。

　　而促成这些的最大因素，是雪豹表现出来的智慧和沟通能力。

　　人类对野生动物的恐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它们无法交流，人类不知道它们想要什么，它们也不知道人类对自己的态度，雪豹则完全没有这些顾虑。

　　贴着雪豹亲近一会，迟星牧的胆子也大了些。

　　见青花蟒一直在旁边羡慕地看着雪豹，也搂着蛇头拍了拍，要知道青花蟒一个脑袋都快赶上橄榄球大，对迟星牧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搂着两只动物温存一会，迟星牧走进动物园。

　　在他去工商局这段时间，肯尼已经替他收拾了房间，叮嘱迟星牧好好休息睡个午觉，肯尼便去给动物们喂食。

　　灰狼跟着肯尼吃饭去了，青花蟒盘在窗外的树上，雪豹则跟着迟星牧在房间里仔细。

　　房间不大，只有简单的一桌一床，和迟星牧在迟家时的房间不能比。

　　不过迟星牧觉得，这样的房间比迟家那高级的软床睡着要踏实很多。

　　床上的用品是新换的，很厚实的棉被，迟星牧脱掉衣服，把自己埋进被子，深深叹了口气。

　　软软的，很舒服。

　　带着阳光的味道。

　　大概躺了几分钟，房间里出现微弱的风，迟星牧没管，没一会，身上的被子一沉，身边多了团沉甸甸的东西。

　　他伸手去摸，摸到一条长长的尾巴，“豹哥你来啦——”

　　声音轻快，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雪豹抖抖耳朵，看见人类淡红的唇，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大豹子勾勾爪子，喉咙里发出克制的呼噜声，忍了片刻没有忍住，在那纤白的脖颈蹭了两下，迟星牧觉得痒，推着雪豹的脑袋往被窝里钻：“不行，太痒了。”

　　雪豹意犹未尽地甩甩尾巴，追着迟星牧蹭过去。

　　迟星牧笑了一阵，慢慢平复下来，捏了捏雪豹的肉垫，忽然发现，雪豹的爪下踩着一张卡。

　　迟星牧：“这是什么？”

　　他拿起来一看，发现这卡入手颇沉，整体是黑金的颜色，右侧还有一个漂亮的宫城图案，迟星牧想了想，取出原主的一张储蓄卡，把两张卡放在一起对比，除了外观颜色图案，其他地方无论尺寸、大小，几乎一模一样。

　　应该也是一张储蓄卡或者信用卡之类的东西。

　　迟星牧掂着卡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本能觉得这卡应该没那么简单，看这颜色，这配置，就差在上面贴一行大字：

　　——老子有的是钱。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迟星牧掀起雪豹的爪子。

　　爪垫厚实，细毛浓密，迟星牧下意识在那爪垫上捏了一把，确认再没其他东西。

　　捏着黑卡拍了张照片发给迟星泽，迟星牧随口问雪豹：“这卡你从哪偷来的？”

　　雪豹收回爪子，虚空轻轻一抓，粗长的尾巴高高扬起，得意志满的样子。

　　——从抽屉里拿的，随便刷！

　　迟星牧看不懂它的肢体语言，本能觉得不太对，就算雪豹聪明，聪明到成精，也不至于像人一样去银行办卡存钱。

　　说不定就是在哪里偷的抢的。

　　这么想着，迟星牧的眼睛一眯，看向雪豹的眼神也有些怀疑，正要揪着雪豹再审几句，光脑叮咚一响。

　　二哥：这卡你从哪弄来的？

　　迟星牧：捡的，二哥你认识这张卡？

　　二哥：这是第一版的黑金卡，整个帝国发行不超过十张，先不说卡里有多少存款，单是这张卡本身，就值这个数。

　　迟星牧看着那一串数字，好几遍没数明白。

　　二哥：目前我身边认识的人，只有大哥有一张黑金卡，听说还是当年和陛下一起办的，只是图案跟你手里这张不太一样。

　　迟星泽又跟他说了一些关于黑金卡的事，大多在科普这张卡片的价值。

　　未了，迟星泽劝迟星牧：这东西放在你手里有些麻烦，最好把卡交给大哥，让他帮忙还给失主。

　　迟星牧：好哒，谢谢二哥。

　　聊天框上出现转圈的标志，代表对面正在输入，但过了好久，光脑才重新弹来消息。

　　二哥：办动物园是不是很辛苦，小牧缺钱就跟二哥说。

　　迟星牧抿抿唇，在光脑上敲了个好。

　　·

　　第二天一早，迟星牧早早出门。

　　在工商局门口又看见昨天遇到的中年男人。

　　跟迟星牧一样，他也来拿办好的证件，大概人逢喜事精神爽，男人还跟迟星牧打了招呼，特别热情的说了几句。

　　迟星牧不反感这样的行为，他从前也见过很多自来熟的顾客，也很喜欢跟这样古道热肠的人打交道。

　　两个人边聊天边进了工商局，迟星牧就看见自己昨天办理业务的窗口，坐了个西装革履的青年。

　　中年人定睛一看，抬手揉了揉眼睛，小声问迟星牧：“我是不是看错了，那个人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

　　迟星牧：“……”

　　是眼熟。

　　昨天还挂在帝星财经频道的热搜上。

　　“我去，迟星泽！”中年男人倒抽一口凉气，拉住迟星牧的胳膊，完全一副地球人看见马云的表情。

　　也正是这一声吸引了迟星泽的注意，转头朝这边看来。

　　同一对父母生出来的兄弟，迟星泽的五官更细长些，和迟星牧那种精致俊秀的少年感不同，迟星泽一看就是个风流俊俏的人，尤其一双如琉璃般狭长漂亮的眼睛，很容易让人想起故事里会勾人的狐狸。

　　“小牧。”看见迟星牧，迟星泽眼睛一亮，把手里乱七八糟的文件一收，走到迟星牧身边：

　　“你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收好了，恭喜你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动物园。”

　　迟星牧接过迟星泽递来的文件，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写着营业许可几个字，证书下角，则是泽野动物园的名字。

　　迟星牧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感觉特别复杂，好像悬在空中很久的人，突然有了可以落脚的地方。

　　“谢谢二哥。”迟星牧认真道。

　　“跟二哥客气什么。”

　　迟星泽特别受用，肉眼可见的高兴，拍拍迟星牧的肩膀就要带他离开，一旁的中年男人反应过来，“你，你——”

　　他指指迟星牧，又指指迟星泽，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迟星牧摸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想到迟星泽会跑来工商局堵他，更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能说话的人。

　　“我们就先走了。”

　　想了想，迟星牧没有在这个话题纠缠，对中年男人笑了笑，道：“过几天动物园开业，欢迎你来玩，我给你免费门票。”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迟星牧捏在手里的营业许可，看见上面泽野动物园的名字，刚才闲聊时，迟星牧确实告诉他，自己打算经营一家动物园。

　　于是他也笑了笑，“好，会去的。”

　　·

　　迟星牧跟着迟星泽出门，上了他的悬浮车。

　　负责开车的是迟星泽的秘书，看见迟星牧还跟他打了招呼。

　　迟星牧回了一句，就被迟星泽抓着问了昨天黑卡的事，迟星牧想了想，没有提雪豹，只说自己在路边捡的。

　　迟星泽点头，看起来对黑卡的来历并不在意，反倒问起迟星牧这两天在外面住的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这些。

　　迟星牧不太适应这样来自其他人的关心，他早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但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实在太真诚，毫不掩饰对他的在意，也正是这份在意，让迟星牧没办法做出敷衍的事。

　　迟星牧挑着一些自己在动物园里有趣的事说了，还给迟星泽说了自己要去办贷款的事。

　　听得迟星泽又是一阵心疼，干脆对迟星牧道：“你别去找别人了，二哥给你贷，正好二哥参股还开了几家银行，按最高标准给你贷。”

　　“啊？这不好吧……”

　　迟星牧一愣，心说这迟家也太有钱了些，他很快想起另一个问题，“大哥不是不让你帮我吗？”

　　“业务上的事怎么能叫帮呢？”

　　迟星泽一挥手，对迟星牧挤眉弄眼，“我们是正规公司，走的是法律流程，你要是将来还不上贷款，可是要把动物园抵给我的！”

　　迟星牧：“……”

　　二哥，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动物园本身就是你前几天刚给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