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永远的大航海》不眠夜之城

5、怪物丛生5

　　格雷戈想象过艾萨克醒来后会做出什么反应，大吼大叫，愤怒诅咒或者是懦弱求饶，他想了个遍，更倾向于懦弱求饶，毕竟无论是外表还是别的，艾萨克看上去都不是个坚强的人。

　　他没错过他望向他们震惊，惶恐，茫然，惊惧的眼神和表情。

　　于是他更确定了这个人类不管见没见过鱼人，都是个与那些歧视异族的人类没什么两样的普通人。

　　他唯一没想象到的是艾萨克会一声不吭，如此干脆利落的自杀。

　　在鱼人们嗅到血腥味的一瞬间。船医维奇脸色刚刚微变，格雷戈便愤怒的吼着一脚踹开了门。

　　艾萨克用摆在餐盘边上的餐刀在割腕和割喉之前选择后者，他笔直的划破自己的喉咙，却因为动作笨拙，刀刃又被刻意磨钝过，没有彻底割断。

　　在鱼头人们的蜂蛹而至，他正傻乎乎捏着餐刀试图再给自己一下。

　　艾萨克满手满身鲜血，看着破门而入的它们只觉得自己更加喘不上气来。

　　就在这种时候，他还诡异的发现比起对死亡和疼痛的惊恐，他更加害怕的是那个怒气冲冲，毛发直立，面目狰狞，捏着拳头朝他走过来的两米九獠牙脸大汉。

　　在此之前，他见过最凶的【人】是高中地中海教导主任。

　　那个秃子因为他和朋友逃课上网并且在翻墙进学校的时候撞到了视察的领导怒火冲天，艾萨克还记得他一脚踹翻了讲桌，赤红的脸上眼珠子快要掉出来。

　　他也握着拳头大力挥舞，但如果落在人身上绝对打不死也完全不能说得上是虐待。

　　獠牙脸五根手指捏住了艾萨克的脸。

　　像是捏着一根萝卜把他整个吊了起来。

　　就在他浑身颤抖以为这个怪物要活活捏死他的时候，獠牙脸已经把他甩到了剑鼻子鱼头人脚下。

　　“看着他！！！！！”

　　獠牙脸对它的手下大声咆哮，声音震耳欲聋。

　　艾萨克的头顿时更晕了。

　　獠牙脸还在面目狰狞的大吼，“如果他死了！我要你们全都给我住到那该死的波尔岛！！！！”

　　这下不仅是他，除去船医的所有鱼头人全都垂着头轻轻颤抖起来。

　　剑鼻子鱼头人面无表情的蹲下开始检查艾萨克的脖子，期间那笔直锋利的鼻尖一直若有若无威胁一般擦着艾萨克的脸滑来滑去。

　　“真不错，就差那么一点就划开喉咙了呢。”

　　剑鼻子皮笑肉不笑的讽刺了句。

　　艾萨克听不懂它们在嘀咕咆哮什么，更加没办法直视思考鱼头人脸上生动的表情。

　　过近的距离以及各种交杂的海腥味让他不安，背后掌心全是冷汗。

　　他默默扭开了头，干脆移开了视线。

　　鱼头人一时沉默。

　　随后不知道是谁冷哼，又有谁在他腿上毫不客气的踢了一脚。

　　剑鼻子直接把烈酒倒在了他脖子上，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刺激过大，艾萨克只能感觉到短暂增强的刺痛感。

　　剑鼻子拉他起来，抹上了味道更加刺鼻的不明植物糊糊，然后开始给他缠绕绷带。

　　它瞥了几眼艾萨克。

　　艾萨克装死没敢看它。

　　剑鼻子不言不语，只是抬手拿下了腰间脏兮兮的葫芦，强行灌了他一口烈酒，然后把他扔到了一边，开始支使围观的鱼头人收拾地上的血迹。

　　獠牙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艾萨克偷偷的打量它们，就算是再愚蠢，他也明白过来它们现在要他活着。

　　但一个人类对鱼头人有什么用。

　　除了吃。

　　看着它们那一张张噩梦一般的脸和身上简陋的衣物，艾萨克念头再次歪到了自己偶然读过非洲某些食人部落宗教习俗，比如说……活人.祭或者……割.头皮……

　　艾萨克越想脸色越白，他又开始哆嗦了，酒精没让他好好睡一觉，反而让他神经更加兴奋了起来。

　　他从来没感觉自己念头能转换的如此之快，往往一件事还没有想完，下一件两件三件无数件全都迫不及待的簇拥了过来，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开始像过热的CPU一样燃烧，以至于他浑身都开始滚烫发热。

　　艾萨克觉得自己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恶狠狠的灼烧自己，就像是有人用烙铁一样活生生印在了他的皮肉。

　　他拼命挣扎，却半点逃脱不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的骨头在融化。

　　鱼头人们被他突兀的惨叫吓得蹦了起来，老大不在，他们全都一窝蜂的凑到船医身边，瞪着抱头在地上翻滚的艾萨克和他身下不停渗出又被身体吸回去的血泊以及像是蛇一般在他身上不停游走增长的纹痕目瞪口呆。

　　“他他怎么了……？”

　　一个鱼人战战兢兢的问。

　　船医维奇点了一根烟，面无表情驱赶他们，“转化开始了，去去，弄点水和吃的东西。”

　　“又来？”

　　弄了整整一天的鱼人们大声哀嚎，挥舞着拳头试图抗议。

　　但无一例外的被船医“啪—”一声挡在了门外。

　　艾萨克很快没办法出声，肿/涨的舌头堵塞了自己的呼吸，他撕力抓着自己的脸，脖子，头发，很快缠好的绷带被他扯开，皮肤被他抓出了层层血痕。

　　“……真是个麻烦……”

　　维奇走了过去，他掏出了手术刀，不同于刻意磨钝的餐刀，他只是轻轻一滑，艾萨克舌头上便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伤口流下的不是血，是淡绿色的粘稠液体。

　　维奇瞅了几眼，便毫不客气的挨个划开了艾萨克身后各个部分开始高高隆起的肉包，里边迸溅也是那种淡绿色的不明物。

　　维奇小心的没有沾上，他从怀里掏出了夹子和玻璃瓶，将那东西和四周血液一同装了进去。

　　艾萨克四肢着地，背部极力弯曲，像是要把自己的胃死命咳出来。

　　他吐出了奇怪的生着木质枝条的褐色肉块，连带着细密的一层肉丝，藕断丝连的，不情不愿的顺着他一声又一声干呕终于滑落了出来。

　　那肉块不停扭动，想要钻进艾萨克的嘴巴，再次回到原先温暖食物充裕的地方。

　　维奇一头冷汗的把它踢开了，他瞪着艾萨克，像是在瞪着一个白痴，

　　“你到底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咒骂着，想过去踩那不明物。

　　他没能走过去。

　　艾萨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腕。

　　他还在干呕不停。

　　但比起身体，他也看到了那些玩意，所以精神上更加脆弱更加痛苦不堪。

　　他只想身边还有还能讲话的玩意。

　　不管是人还是鱼头人。

　　艾萨克又吐了一坨。

　　更大，更多的木质枝条和更长的丝状物。

　　那玩意用一层细软的肉质脚在地上转了个圈，对着艾萨克发出了“吱”的一声，然后精准的瞄向了他的嘴巴开始蠕动。

　　“格雷戈！！！！！”

　　维奇开始尖叫。

　　他扣住还在干呕个不停的艾萨克，猛的撞开门开始朝外面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