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甜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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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懒得干活，但手下的人如果惹出了乱子，最后还是要她这个皇后来收场，皇帝的好意，宋滢心领了，原本敷衍的态度也认真了些。
只是认真归认真，不管是原主还是现在的她，和皇帝能聊的话题都不算多，又说了几句端阳宴的事，屋里便再次安静下来。
“陛下，娘娘，该用膳了。”
司言姑姑及时过来，屈膝打破了屋内过于沉寂的氛围。
宋滢扭头看向狩章帝，忙碌一下午，他也该饿了吧，果然，皇帝闻言率先站起身，宋滢落后半步，同他一起进了东次间。
饭菜的香气肆意弥漫，勾出了宋滢的馋虫，她近来养生，有意节食，以免加重身体负担，基本都只吃八分饱便停手，今日虽然在棠梨宫加了顿下午茶，她真正吃进肚里的也没几样，这会儿闻着御膳的味道，口水不自觉开始分泌了。
眼见狩章帝在主位落座，宋滢眼明心亮，当即坐在了另一套餐具前。
但屁股刚挨椅子，她便感觉周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宋滢抬起头，发现自己俨然成为了目光中心，对面，司言姑姑眼底是藏不住的惊愕，眼睛不住往狩章帝身上瞟，而后看向她，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又因为时机不对强行忍住了。
宋滢重新低头看着面前的餐具，心底疑惑，难道自己不该坐这儿？
这时，藏在她意识海里的小七悄悄出声：
【宿主，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陪皇帝用膳的时候，你应该先在旁边给他布菜，得他说一起你才能坐下来着。】
见鬼的规矩，宋滢没想到演了这么多天，自己第一次出岔子会是在这种事情上。
以她从小说电视剧里得来的经验，帝后吃饭明明都是一块坐着的，小说里的宋皇后则压根没和狩章帝吃过饭，而女主成为皇后时，狩章帝已经对她情根深种，自然也做不出自己吃饭，让心上人在边上夹菜的事。
但此刻乌龙已经诞生了，宋滢明白，这会儿重新站起来才会更难堪，秉持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其他人的想法，她稳稳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
亓官涯深深看了皇后两眼，到底没有对她这称得上逾矩的行为发表什么意见，直接拿起筷子，算是跳过这茬。
成功逃过一劫，宋滢悄悄松口气，同时用意识招呼小七，“你帮我整理一份燕朝的宫廷礼仪出来，回头我看一看，心里好有个谱，另外，下次再遇上这种事，你尽量提醒我，毕竟我没有原主的记忆，很可能被人看出异常，惹来麻烦。”
【好的宿主，没问题宿主。】
有了开始的小插曲，这顿晚膳吃得格外安静，桌上只有碗筷偶尔碰撞的细微声响。
宋滢埋头努力干饭。
有布菜宫人在，她连筷子都不需要伸到自己碗外边，而且今天的御膳比自己平日吃的还要精细些，她没忍住多吃了几口，等放下筷子时，才发现狩章帝已经坐在旁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他似乎食欲不佳，宋滢擦着嘴，见狩章帝面前的餐具恍若未动的样子，才惊觉他吃得还没自己多，扫视着男人高大的身型，她暗暗惊奇，也不知道这点猫饭是怎么维持住皇帝身体所需能量的。
熟悉的，充满探究意味的视线再一次落到自己身上，宋滢神情自若地冲狩章帝笑笑，卷翘的睫毛在她眼底投下扇形的阴影，却将她的眼睛衬得更亮了。
亓官涯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
目光再次扫过皇后过于简洁的装扮，他回过头，缓缓站起身。
两人一齐下了桌，用温水简单净手后，宋滢沉默着将皇帝送出了凤仪宫。
回到正殿时，司言姑姑正在指挥宫人撤膳，见了她，姑姑把手头的活暂时交给了二把手春生，自己走过来，带着几分后怕道：“娘娘今晚也太大胆了些。”
宋滢闻言，无辜笑笑，她是真不知道和皇帝用膳的时候，自己还得先在旁边伺候啊。
好在司言姑姑似乎以为她是被皇帝之前的态度伤到了，才故意使了个小性子，这会儿也只是劝她下次行事更慎重些，便放过她了。
宋滢连连点头，乖巧表示受教，哄好姑姑后，她才目标明确地转身回了寝殿。
身后，司言姑姑眼底残留几分愁绪，娘娘可以心大，她却不得不多做准备，这次是赶上陛下心情好，回头要是撞上枪口，可就没这么轻松糊弄过去了。
与此同时，被六角宫灯照亮的红墙甬道内，龙辇正稳稳向前行进。
天边朔月如钩，夜空繁星璀璨。
明黄色的华盖下，亓官涯孤身坐在辇椅上，斜倚扶手，支肘撑在额头，眼中光亮明灭不定，半晌，他忽然开口，“毕福全。”
“陛下？”一直伴驾左右的御前总管忙不迭应着。
“明日一早，叫人将朕私库里那两套赤瑕头面送去凤仪宫。”亓官涯指尖点了点，继续道：“还有去岁得的那几匹揽霞锻，也一道送过去。”
毕福全不可置信地怔了好一会儿，才梦游般轻飘飘应了一声，“是。”
亓官涯不再说话，缓缓合眼，不管皇后心底打的什么算盘，她除了今晚做事有些心不在焉，这几日确实都算得上安分，接下来还有用她的地方，他不介意先给点甜头。
至于皇姐那边，亓官涯重新睁开眼，看着远处深沉的黑暗，眉头紧皱，她在宫外做出的那摊子糊涂事先不提，这几日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突然就和皇后搅合到一起去了。
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坏事，但想到适才皇后那堪称寒酸的打扮，以及更早之前从亓官蓉兜里成功掏到的银子，今夜初见皇后时便闪过的念头在亓官涯心底越发明晰——皇姐之所以去凤仪宫找皇后，不会是为了借钱吧？
旁人他不敢肯定，这种事亓官蓉还真做得出来。
而皇后即使之前粘人了些，作为威远将军府出来的小小姐，本性是坏不到哪儿去的，又因为她天生顽疾，很少出府，性子实则颇为单纯，对于这种人，亓官蓉绝对一哄一个准。
亓官涯沉思良久，吩咐毕福全，“送去凤仪宫的东西，再加一箱金银。”
一行人已经到了帝寝紫极宫，毕福全正准备迈过门槛，闻言差点崴脚，他惊魂未定地站稳，看着前方皇帝的背影满眼愕然。
皇后娘娘在晚膳里下蛊了？
不然怎么一顿饭的功夫，陛下对凤仪宫避之不及的态度就全然变了。
长公主殿下，您口里的铁公鸡要变成散财童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甜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