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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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惊云道正准备出发前往易风那边的步惊云，便在跨上马背的瞬间猛然感到一种自脊椎散发出来的寒意袭遍全身。
心底，莫名的惧意犹如潮水般涌动上来，步惊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失去聂风的那一年漫长而冰冷的孤寂之中。
宽厚的掌心攥住了缰绳，步惊云忽然沉默了下来，仰头看向天边渐渐笼罩下来的黑暗，良久，忽然翻身上马，强硬至极的将心头涌动出的不安压下。
聂风……从来都不是一个失信的人，尤其是在面对步惊云时，那些曾经宣誓过的，承诺过的，永远都不会失信。
他答应过他会与他一起从此永寂江湖，抛开身上的担子和责任，用永恒的生命来彼此相伴到永远。
这是他聂风的承诺，也是他步惊云的承诺。
等所有的一切完结，等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放下，步惊云就只是聂风的云师兄，而聂风也只是步惊云的风师弟。
他们，永远都只是风云，无论江湖中还会渲染出怎样华丽而诡异的传奇，他和他拥有的，都只有彼此。
所以……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按照原计划前往陆上出口，为这一场战役，宣判出第一声雷霆之罚。
他会让伤害过聂风的人知道，来自不哭死神的报复，该是多么的恐怖。
所以……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相信。
相信聂风会完好无损的回到惊云道，相信聂风会遵守那个彼此的承诺，回到他的身边，从此再不理会江湖之事，云游天下。
所以……聂风，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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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使力，聂风时而回头看着那个并不比自己慢上多少的厉魄，眉峰紧紧的蹙起。
便在适才，这血红鬼物呼啸而来的瞬间，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立时闪身避开了那犹如闪电般快捷的一击，虽然险险避过了那血红色的獠牙的噬咬，却仍旧被那尖利的牙风挂伤了脸颊。
轻轻蹙眉，聂风对于这厉魄适才瞬间的爆发力以及那种绝非常人的速度立时产生了一种难言的抵触，转头看向步天一脸焦急的关注着战况，心知如若不将这鬼物带离大营，定然会连累步天，当即便横下心来，反身向后一跃，飞速自小道上离去。
“风师叔！！”
步天焦急的大喝声自身后远去，聂风回眼看着那适才变幻的有些恶心的血红色物体，犹如怪物一般抓扒着地面冲自己遁走的方向疯狂的追逐过来，心底越发确定了眼前这个邪物的目标，正是自己。
可是……
噬魂鬼降的形成必须靠着无上的怨气，唯有怨恨到了极致，否则不会对单一的某一个人做出攻击。
究竟是谁，会对他聂风恨成这样？
“聂……风……”
怪异的尖叫犀利的冲刺着耳膜，聂风看着眼前景物不断后退的同时，心底也隐约有些担心现在的处境。
大营虽然处在地势宽阔之处，可眼下山岩小道处处皆有林木为辅，一旦这鬼物隐于林中伺机攻击，那么处于下风的，只可能是自己。
嘴角，不由得绽出一抹微笑，纵然风驰电掣般的飞速喷走，聂风的心底却滑过淡淡的温暖。
怎么可能让自己再栽在这些邪物手上？
他已经答应了那个人，战役结束之后，就会回去他的身边，从此云游天下，再不理会江湖之事。
聂风答应的承诺，永远都不会食言。
他会永远站在步惊云的身边——用自己那同样用之不尽的生命。
身后的呼啸声没有停滞，聂风沉冷着面容，便在眼前的视野忽然开阔的瞬间，猛然停下脚步，赫然转过了身形。
雪饮的寒光，在这幽静的空间中格外的雪亮，聂风足下停驻回头的那一瞬间，已然抽出了雪饮狂刀毫不犹豫的自眼前斩落。
果不其然，便在那刀刃斩落的同时，那血红色的怪异物体，再度发出尖利的嘶吼啸叫，猛然扑向了聂风的门面，却正被雪饮狂刀锋利的刀刃劈了一个正着。
凄厉的惨嚎声伴随着尖利得犹如怪物般的咆哮声在寂静的空间中此起彼伏，聂风看着眼前的红色物装瞬间断成了两截，腥臭的鲜血自那断节之中狂涌而出，伴随着厉魄尖利的嘶吼惨呼，格外的恶心刺耳。
侔着眉，聂风轻轻横手阻挡了来自着鬼降身体里的恶臭，有些厌恶的看着那断成两截的厉魄在地上的污血中犹如垂死的动物般不断的挣扎，转目看了看雪饮上散发着寒气的刀刃上黑色的污血，一时之间竟涌起一种难言的后怕。
若非适才凭着多年来习武的直觉，停足之时便将雪饮斩落，那么现在躺在地上挣扎的人……会是谁？
便就是这怔愣一下的功夫，聂风便赫然看到，那已经断成了两截的鬼物，忽然双双化出形体，一方显现出了人一般的头颅和手臂、胸腹，另一方则是化为了腰腿，生生的断裂在那里。
呈现出上半身的那一段，尖利的指尖在地面不断的抓扒，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而只有腰腿的那一半，则好似没有意识一般，在原处不停的走动。
看到眼前这诡异而又极度作恶的一幕，聂风心底凌然，雪饮刀尖向下，正欲给予那厉魄最后一击之时，便见那厉魄忽然尖叫着顺着地面抓扒过来，用那种依旧快到让人心惊的速度，嘶吼着向聂风扑去。
硬生生的用刀刃阻住了对方的尖牙，却不料下一秒，那看似无意识的半截腰腿竟也呼啸着冲了过来。
心知若然让这怪物再度合二为一，自己便是再强，也逃不过一劫，聂风看着眼前呼啸而至想要与上半身混合的那团血红，赫然的从那尖牙下抽出刀柄，极冒险的自那阴寒的鬼气中稍梢避开，直接用雪饮轰杀了那剩余的半截腰腿。
颈间，一阵犹如冻结般的刺痛袭来，那种似曾相识的寒冷，，猛然顺着血液充盈进体内，那种足以将全身血液冻成寒冰的感触，让聂风在那厉魄尖叫着从他身上掉落在地的瞬间，整个人全身一软，堪堪的便要倒地。
伸手一把触及颈上在那一瞬间被那厉魄噬咬得血肉模糊的伤处，剧痛伴随着寒冷袭来，意念却清醒无比，聂风强忍着瞬间蔓延到全身的寒意，狠狠举刀，向着那厉魄斩落下去。
“啊啊啊啊！！！——”
这一次，再不是犹如怪物般的嘶叫声，那种熟悉的，听上去清脆却阴毒的稚女之音，让聂风曾经深埋心底的记忆再度复苏。
眼前，原本血肉模糊的怪物慢慢褪去了那层血色，那个稚□□童的面容出现在眼前，而那眼神，却深深的刻进了聂风的心底。
那是一种恨，来自灵魂深处的恨，好似已然恨到了要将聂风噬骨夺魂仍不能解恨般，无法自拔。
“聂风……聂风！！！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半截身体在地上挣扎着，女童阴毒的眼底，那恨到极致的背后，还有这更深一层的痛楚与绝望。
“是你！！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流焰那不会因为我的失败而夺走我的魂魄！！不会因为我的恨而百般的折磨我！！如果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还是神水阁偶的二宫主！！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个怪物一般永世不得超生！！聂风——”
脸色苍白的坐靠这身后的岩石，聂风紧紧捂着自己颈间险些割裂到动脉的伤口，眼底的光芒，无比的静默。
“或许吧……那个时候，若是我没有杀你……你的确不会变成这样。”
冷冷看着眼前的女童，心知对方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攻击能力，等待她的只有死亡，聂风强忍住全身的寒意和困难的呼吸，一字一句的开了口。
“你恨我……我自然知道……就算如此，我还是会杀了你。伤害云师兄的人……想要用这种力量占领武林的人，我绝不会让他活着。”
“人不欺我，我必不负人……人若欺我……我也势必……不会轻易放过。聂风在江湖中，虽有仁义之称……却也不是愚仁之人。所以你……必须得死。还有那个……你们神水阁的宫主，流焰那……她所给予我的侮辱，我势必会讨回来。”
那女童似乎是愣住了，消散的身躯慢慢自聂风眼前化为空白，然而便在最后一缕痕迹消磨掉的瞬间，聂风的耳边，赫然传来了那女童阴毒的大笑。
“好啊！！好啊！！去杀吧，杀了流焰那！！我便是死了，也要看着你们互相残杀！！我便是死了！！也要看着你们死!!!”
眼眸，缓缓合上，聂风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嘴角的笑容，泛起了一丝嘲讽。
“死？可惜……为了那个人，我绝不会让自己的生命如你一般消殒……你……看不到那一天了啊。”
全身的寒意，慢慢被血液中蔓延的龙元和凤凰胆的神力冲淡消失，聂风静静靠着身后的岩石，修长的手指握紧了雪饮的刀柄。
颈间的鲜血，还在流淌，但是已经缓解了不少。
聂风自嘲的看着自己白衣上的点点飞血，轻轻叹口气。
若是平常人，这一口下来，纵使没有被咬断颈动脉，也势必被这强悍之极的尸毒腐蚀了全身血肉，可自己终究不是普通人……
体内的龙元和凤凰胆，已经足够抵御这个世间任何一种奇毒，这才让他，能够自那样的怨恨中存留下来。
然而过往的记忆，一丝丝的漫上心间，一时间，聂风忽然很想看一看他的云师兄，哪怕一眼也好。
真是的……
明明已经告诉自己要克服那段回忆……可身体，却已经牢牢记住了那种被寒意剥夺了全身温度的痛苦感觉。
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神水阁二宫主，那种超脱一切的恨，让聂风动容的同时，也暗自下定了决心。
那个不惜连同伴都炼制成鬼降的神水阁宫主……那个女人，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