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他不太对劲》吹作雪

4、第 4 章

　　晏稚鸿的眼睛充血，目眦俱裂，眉眼间凝聚着浓浓的戾气。他看着孩子的目光，像是要将聪聪吃掉。

　　随后又将这孩子脖颈上的一条链子扯出，陆星凡发现了晏稚鸿的手在抖。这实在是让人费解，刚想上前将晏稚鸿从聪聪面前拉开，他就一把将聪聪的链子拽了下来。

　　“晏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陆星凡还是上前将人拉住，即便他真的很想将这母子俩打一顿，但这个世界里，暴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姑妈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生怕晏稚鸿这只恶犬会撕咬聪聪一般。她摆弄着手机时不时说两句话，是陆星凡听不懂的方言。

　　“你们怎么欺负小孩子？来人啊不得了了！”说话间姑妈已经声泪俱下，她并没有将晏稚鸿推远或者将孩子往后拉，而是抬手拉住了晏稚鸿的胳膊，表情动作生动丝滑，演技直逼奥斯卡影后。

　　陆星凡只觉恶心更甚，他前世从不在意这些“亲戚”，他们无非就是要钱，他回到陆家之后，成了宴都首富陆氏的独子，不在意这些，反倒觉得能帮助别人是应该的，没成想这些人后来暗害他。

　　但现在的陆星凡却已经开始反思，他那时候的所作所为，好像真的不太合适。

　　“这是你的？”晏稚鸿像是听不到女人的嘶吼，他用力极大，似是要跟命运一博高下。

　　这时候聪聪脖颈间的链子终于掉了下来，陆星凡看见上面坠着一个长命锁。只是不知为何，那锁他似乎在哪见过……

　　聪聪常年体弱，身高不够，无法跟晏稚鸿相比，再加上他很少上学，更是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这种情况。

　　陆星凡赶紧将聪聪护住半边，看向晏稚鸿的目光依旧是疑惑。

　　他能感觉晏稚鸿想打人，所以就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用，想催促他姑姑带着他儿子赶紧离开。女人却伸手扯住了那条长命锁，不肯放开。

　　抬头的时候，却发现晏稚鸿真的注视着他的目光，眼底的愠怒已经消散大半，跟着逐渐冷静下来。

　　但他的亲戚却没有罢休，揪着晏稚鸿不放，就差直接让人掏钱。

　　“青天白日的，你一个大男人不但打了我儿子现在还想抢东西！哎呦！不得了了！”上午的咖啡店十分安静她撒泼耍赖，引来一众围观目光。

　　陆星凡将聪聪拉开，以免晏稚鸿真的打他，又扯了一沓卫生纸，捂住了姑妈的嘴。

　　聪聪已经惊慌失措，脸上的颜色都变了。手里的蛋糕已经栽在地上，盘子碎裂四散开来，孩子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盘子的锋利棱角，哭花了脸。

　　“你闭嘴，别喊了，一天天就这样教孩子的嘛？养不好当初为什么生？”陆星凡的声音不大，原本哭喊抓挠的姑妈却瞬间噤声。

　　这话已经失礼，但此时的陆星凡没有在乎那么多。他又转向晏稚鸿，冷声问：“你究竟要干什么？不妨一次性说清楚，晏先生不像是会无理取闹的人，今天的事情怎么也要解释清楚。”

　　晏稚鸿将小巧的长命锁举到陆星凡眼前，轻轻晃了晃。

　　陆星凡只觉这场景似曾相识，好像真的从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你还记得它吗？”晏稚鸿并没有责怪陆星凡的质问，他神色坦荡，眼中满含星光。

　　记得什么？又为什么会记得？

　　晏稚鸿眼中的光还是没有熄灭，他继续凑近陆星凡，仿佛这样就能永远将人划在他的领地中。

　　晏稚鸿开口准备说什么，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咖啡店又一次有了声响。

　　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出现在咖啡店门口，锁定目标之后，朝着他们这边疾步而来。

　　而后便直接问他们几人：“你们什么情况？”

　　陆星凡这才看见他姑妈一脸坏笑，刚才她在小声打电话报警。

　　居然还是恶人先告状，不要脸的明明白白。陆星凡很短时间内就想出来对策，这好像还能让他彻底拜托这些“亲戚”。

　　“同志，他们打我孩子，还抢东西！”女人已经换了一副模样，收起了张牙利爪，成了护崽的母亲。

　　对方冷静听着女人的诉说，分析事态的缓急程度。

　　陆星凡上辈子就看不惯她这幅两面三刀，欺软怕硬的样子，现在更是想让她直接回老家。

　　他的目光不掺杂任何杂念，对上工作人员审视的目光丝毫不躲闪。

　　“刚好我也有情况要反映，这位女士长期勒索我，因为这位弟弟的病情，我一再容忍，没想到她变本加厉。”

　　陆星凡已经想好，最重要的人不在了，他要迁户口，跟这些人断绝关系。

　　晏稚鸿看着陆星凡，在工作人员询问之前跟着道：“同志，这个女人盗窃，金额为七千万！”

　　他将手上的项链举着，示意面前的两人：“这就是她盗窃的东西！”

　　“你胡说，这明明就是我儿子的，就是普通的链子，明明是你抢我的东西！”姑妈喊着就向晏稚鸿扑过来，却不想重心不稳摔了一跤，刚巧跪在她儿子刚刚掉落的蛋糕上。

　　陆星凡还在思索那个项链的事情，就想上去扶人，却被晏稚鸿拉着往后推了一步，又听他低声说：“小心碎片。”

　　“带上你们的东西跟我们走一趟吧！”

　　陆星凡想给咖啡店赔偿，晏稚鸿却抢先一步付了钱。

　　三人连带一个小孩一起到了审讯室，有女性工作人员帮姑妈做了简单的清理，好在没沾上碎瓷片。

　　“你先说吧，项链是怎么回事？”因为晏稚鸿这个人看着就很贵，所以他的话并没有被当做信口开河。

　　“这是我妈妈的遗物，我在十年前送给了他，现在却在不在他手里。”晏稚鸿轻描淡写，但目光却在偷偷打量陆星凡。

　　工作人员注视晏稚鸿，继续询问：“他的价值是否虚报了？”

　　陆星凡经过了两世，有些事情就像是几十年前的一样，他记不清，但眼前好像闪过一个在滑梯底下躲雨的小孩。

　　“请把东西给我！”晏稚鸿经过同意之后将带着长命锁的项链重新拿回手中。

　　“不能给他！”姑妈的声音很大在空旷的房间里带着回声。

　　晏稚鸿：“那你把它打开？”

　　姑妈看她的模样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这是孩子的长命锁，怎么打开？”

　　“大家听到了，她的意思是不能打开！”

　　随后晏稚鸿又将东西拿到了自己手中，他的手莹润修长，像上好的白玉。

　　一旁的陆星凡却微微蹙了蹙眉，晏稚鸿究竟要干什么？

　　经过他的摆弄，小锁就像是一面小柜子，上面的吉祥纹路和开口严丝合缝，不是他的主人真的不会打开。

　　小小的长命锁像是一个微型藏宝库，在开启的那一刻闪耀出奇异光彩。

　　陆星凡忍不住靠近，眼前的场景突然就和记忆深处的一个雨天重合。

　　小块的绚丽宝石无缝镶嵌在盖子上面，隐蔽的机关巧夺天工。里面清雕琢出晏稚鸿的名字，精致的不像话。

　　“这上面居然有你的名字，我当时好像没有发现……”陆星凡已经想起了十岁那年的事情，他上辈子经历的事情太多，细节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你想起来了？”晏稚鸿说的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陆星凡摇了摇头，又不易察觉点下头。平静注视着晏稚鸿，他在咖啡店无意中发现了聪聪脖子上的长命锁。

　　那是晏稚鸿当年放到他手里的，当时年少无知，根本不知道物品的价值几何，在后来的成长中也不曾刻意记忆，所以他就没有印象。

　　最后终于查明，当年陆星凡将东西拿回家，也将实情说给了奶奶，奶奶帮他存放在衣柜里，应是准备等陆星凡长大再给他。

　　却不想东西让奶奶的女儿偷偷拿走，作为普通的长命锁给他的孩子戴。

　　之所以说这锁价值七千万，其原因就是这东西是晏稚鸿的母亲为她的孩子定制，洗去污秽之后，就会发现长命锁的外壳是纯金打造，花纹是当时老匠人的绝命之作。开口隐蔽，但也是纯手工金措，关上的时候严丝合缝，没有半点机关痕迹。

　　里面的宝石，则是金镶玉的工艺，但那石头是从地球之外带回来的外星宝石，雕刻成一个母亲抱着孩子的模样。

　　“涉案金额过大，请如实说明！”

　　真相昭然大白，姑妈才知道了害怕，这东西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还好，他们家一团乱麻，存款约等于没有，根本不可能会有钱请老匠人亲手给孩子打造这样天价的长命锁。

　　“这是不是你偷的？”

　　再被质问的时候，她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声音也打着颤。她急中生智，一口咬定东西是她丈夫拿的。

　　警方只能将陆星凡的姑父也带了过来，这个男人刚酒驾撞了小学生，就还没有醒。

　　脸上罩着不正常的颜色，周身也是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

　　陆星凡无声往晏稚鸿身边靠了靠，他身上的气息清冽，让人稍稍安定了一些。

　　前缀根本没有听清，只在问他“是不是你做的”的时候有了反应。

　　他以为在问他撞人的事情，承认的干脆。

　　由这个男人背了罪名，女人带着孩子哭着离去。

　　陆星凡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因为他一直在想，上辈子也存在这个长命锁，那晏稚鸿折磨陆家人，那时候他记不记得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了像他这样遭晏稚鸿痛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