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Episode 6. 恋爱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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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能载舟/也能煮粥/喂饱了生命/你就是维他命——《恋爱ing》
杉山美幸是在河田雅史已经升上大学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喜欢这么一个人的。
作为高偏差值学校，甫开学东艺高中三年级的学生们就进入紧张的学习状态。曾经作为新生首席入校的学霸一号能登绘里由于不太在乎自己成绩的缘故度过了荒废的两年，但自从年初男朋友确定被录取到东理大之后，学霸一号焕发新生，定下了无论如何要考去东京的目标。
此刻正埋头刷题中。
冬季杯重夺冠军后，深津、河田这班三年级人马就从山王退部了。得益于绘里与深津谈恋爱的关系，美幸她们有时候还是会去山王闲逛下。知道她喜欢来山王篮球馆的河田在离校前有一次陪她去篮球馆1 on 1的时候，还专门给她指定了一个后辈，交代了“以后想来就报他名字”以及“尽可能照顾杉山同学”的话。
当时美幸把手里的篮球高抛给河田雅史，一脸好奇地问“河田前辈你大学考哪了”。
河田回复“深体大”的时候美幸尖叫了好一阵，一蹦三丈高，“所以那天祥太哥哥是来秋田招募你而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吗？！”那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让河田露出三分好笑七分无奈的神色。
因为这样一打岔，杉山美幸回东艺的时候就把河田指定照顾她的后辈名字忘得一干二净了。靠脸更不可能，毕竟她是脸盲患者一名。
三年级开始，好朋友埋首学习，她自己也觉得跑山王篮球部不知怎么的有点兴趣缺缺。
山王篮球部还是那么强。可是却不是她认识的山王。
这种感觉一言难尽。
最近一个月更是莫名其妙。
比如上上上周排球社训练的在学校体育馆看到篮球架，她站那里发了好一会呆还被飞过来的排球砸到肩膀，因为好像看到河田咧开嘴弯下身张开手离她一丈那么远说“你过不了我的”。然而以往她每次都能成功晃过他或者投篮。
比如上上周忙里偷闲陪绘里去千秋公园写生，看着已经零零落落的樱花毫无逻辑地想起好像有一次河田答应了要跟她们一起来这里看秋季的红枫来着，最后是没成行吧？好像只有她、绘里和六木一起来了，应该是因为他们要去参加国民体育大会。
比如上周有一天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突然下起瓢泼大雨，她站在便利店玻璃门后望着外面已经模糊的景色，恍然想起有一次她好像也是去便利店买东西，也是突然下雨，是河田撑着伞来接她，到的时候呼吸频率比平常要快些，应该是跑着来的。那次是为什么河田来接她来着？啊好像是绘里在山王校门口画画的时候突然下雨遇上他们了，听说她在便利店买东西河田就赶去接她。她记得路上河田把大伞几乎都撑她头上，自己被淋了一身湿。
比如今天课间跟绘里聊天的时候随手翻她搁在桌上的练习本时看到一个随手涂鸦的深津画像，脑子完全不受控地想起绘里和深津还没确定关系但她跟河田已经看出端倪时，他两时不时凑一块吐槽这两人磨磨叽叽的情景。
现在想来，在感情迟钝这件事上，她杉山美幸似乎没有资格吐槽那个她觉得钝得像个篮球一样的能登绘里。毕竟她自己是等人都见不着了才明白过来的。
趴在课桌上望向课室方窗外生机勃勃的春日景色，美幸悠悠地叹了口气。
真想听到河田前辈再说一遍“你过不了我的”啊……
体育世家出身的美幸行动力超凡，想清楚了当个周末一大早就独自一人风风火火上了前往东京都的列车直奔深体大。是日中午，一个单肩包甩在肩膀，气势恢宏地踏入深体大，逛了一大圈找到篮球馆的时候，发现人去楼空。
工作人员表示篮球队今早下午各有一场学联内部赛，起码四五点才可能见到人。
没关系，她等。
美幸在篮球馆门口等啊等无聊到都开始打瞌睡的时候，他们终于回来了。
河田作为一年级新生力量，没有资格继续在这个被视为体育类翘楚的组织中扮演前辈的角色了，跟在队伍靠后的地方，依仗高人一等的身长——对他又长高了几厘米，现在快两米了——一眼看见在篮球馆门口小鸡啄米的杉山美幸。
“你来找杉山前辈？他不在，国家队封闭训练呢。”
“不是啊，我来找你的。”
“……？”
将疑惑放一边，注意到美幸干裂的嘴唇，河田跑到旁边自动贩售机买了水，拧开再递过去，“等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己买瓶水喝吗？
美幸喝了两口水。“不知道，我好像睡着了。”她看看表，“得有半天了。”
运动包用一根手指勾着甩在肩膀上，河田居高临下俯视美幸。“找我干嘛？”秋田来一趟世田谷可不算容易，还在这等大半天，他是欠她巨款了不然也不值得花这么长时间奔波。河田开玩笑似的心里想。
美幸又喝了口水，蹭的跳起来站好，拍拍运动裤上的灰尘，再清了清喉咙，睁大美艳无双的桃花眼抬头看向他：“河田前辈，请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河田被自己口水呛到。停不下来地咳嗽时从今天见到她就努力控制着的心跳开始逐渐失速。
耳朵和脸都红了，一定是咳嗽咳的。河田哑着嗓子说：“不好。”玩笑不能这么开。
……美幸低头思考了一会，又看他。“那我做你女朋友吧？”
“……”河田也低头思考了一会，“吉田那小子没带你进篮球馆？”
美幸愣了一下。“吉田？谁啊？”
“……我走之前不是拜托了个人，跟你说要去篮球馆可以报他名字？”
“哦，那个啊！那天回去我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
“……他叫吉田悠介，跟深津差不多高，眼睛……”
“你说再多我也认不出来。”
……好，是他的错，他不该想着吉田比较靠谱就托付给吉田，他应该选一个脸宽点的！
美幸见河田不说话，干脆一屁股又坐回去地上。“反正现在这里我除了你一个人也不认得，我也回不去。”顶着一张冷艳无暇的绝美脸庞行脱离正常轨道的无赖之事，杉山美幸毫无心理负担。
对于这种违和反差已经熟悉了两年的河田虽然不诧异但也毫无办法。他弯腰放下运动包，提了提裤子盘腿席地而坐，抱起双臂面对美幸。
“杉山同学，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长得很漂亮？”
“知道啊，因为太漂亮不少女生不愿意跟我做朋友，绘里完全不在意这种事，所以我才会跟她成为好朋友。”
“那你知道我跟你的长相之间有多大差距吗？”
“知道。”美幸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你的脸比我宽很多。”
“……我不是说这个。”河田脸上开始浮现一丝无奈，“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美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在河田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中摇摇头，“我不知道，大家的脸对我来说看起来都那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模模糊糊的。
河田沉默了。差点忘记她脸盲。
见他再一次不出声，美幸决定打直球，她伸长脖子，“河田前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今天见面以来，河田第一次偏头躲开了她的目光。
“所以你是喜欢我的，那我做你女朋友？”美幸不依不饶。
河田百思不得其解。“你喜欢我什么？”世俗眼光里，她可以有很多其他选择，这突如其来千里迢迢的执着让他十分费解。
“啊！那可就多了！”隐约看到胜利曙光，美幸一兴奋嗓门也大起来，“河田前辈脸宽好认啊！声音好听！身材壮实但身手矫健！打篮球超帅！1到5号位全能！还有……”
“好了！停！”河田伸出一只手示意她不要再嚷嚷了。作为一名崇尚力量满腔热血的昭和男儿，他觉得自人生有记忆以来都没试过这么尴尬又无奈的。河田感知到自己整张脸到脖子都在烧，心跳飙到估计跟打比赛最后一节的时候有得拼，就是不知道自己脸皮够不够厚红色上不上脸。
“河田前辈，你的脸好红。”美幸真诚地说。
“我知道！”河田回答的时候没控制好，第一个字嗓门太大又想起可能会吓到她，后面声音又低下去。
那滑稽的语调让美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久，笑得自己脸都红了。
怕美幸回去太晚的河田连包都来不及放，就把人往车站送。
熙熙攘攘的月台上，美幸还在扒拉着河田的手臂踮起脚尖问他：“所以现在河田前辈是我男朋友了吗？”
河田瞥开眼不看她，犹豫了一会终于答：“那……就是吧。”
“哇！！！”美幸欢呼一声，整个人扑上去挂到河田身上，把他十足十吓了一跳。
河田无语望天。好吧，作为一名一米七五女生里的大高个儿，全日本应该也没有几个男人能在她这么扑上来的时候接得住。他认命，为她的直接认命，为她这份长途跋涉的心意认命，为自己曾默默做过的一切认命，为自己两年来错以为是单箭头的暗恋认命。
列车缓缓开动，看着美幸丝毫不顾形象地把脸贴在玻璃上往后看他，河田一向坚硬的脸部线条不自觉缓和下来。
看着呼啸而去的列车尾部，河田转身走出车站。他举高手臂压了压肩膀，看向远处的蓝天白云，阳光穿透不规则云朵照亮错落有致的城市建筑和他脸上硬朗的微笑。
看来，以后可以约深津一起回秋田了。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Episode 6. 恋爱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