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审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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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紧张，姜逢的手心出了很多汗。而章泊闻的手心温暖干燥，他并不在意她湿漉漉的掌心，就这样和她手掌相贴。
姜逢闭上眼深呼吸，再睁开时眼中的犹豫已经消失，转为坚定。
“走吧。”她点点头。
十米、八米、五米……
服务生摆出了请的手势，姜逢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下点头像是一个信号，姜逢微微仰起头，昂首朝着宴会厅走进去。
先看到他们的是面对门口坐着的章向明，他身边的章城正板着脸对他训话，郑相宜好像在劝和。
章向明原本一脸不忿，但在看到迎面走过来的章泊闻和姜逢时，仿佛被点了穴，维持着一个好笑的表情和动作，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章城对他的失神有些不满。
然而章向明就像是突然断电的玩具，又像是被突然抽干了灵魂。在震惊过后，他的眼神变得惊恐，好像是活见鬼了一样。
章城和郑相宜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了过来，随即他们便复刻了章向明的反应。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陆续看向他们，能出现在这个场合的人大多互相认识，自然也知道他们三个人的关系。
一瞬间，原本还算安静的宴会厅顿时炸开了锅，震惊的吸气、纷杂的议论、兴奋的打量，各种声音和表情交杂在一起，倒不像是高贵的宴会厅，而是正在打折的菜市场。
站在这里，面对着各种各样的视线，姜逢反而比自己以为的要淡定。
只是一些指点和审视，没什么大不了的，拜这些有钱人高贵的“架子”所赐，姜逢私信里随便一个黑粉的辱骂都比这要难听一百倍。
她微微笑了起来，和章泊闻一起，朝着座位走去。
他们和章家其他人并不在同一桌，他们这一桌坐了几个公司的老板和夫人，其中有一对夫妻姜逢比较熟悉，公司是做运动服装品牌的。
姜逢坐下后，其中的夫人低声问她：“这什么情况？你怎么……怎么和……”
“说来话长，”姜逢也压低声音，“反正现在是合法夫妻。”
对方露出了一个“你们年轻人玩的真花”的表情，顺便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姜逢哭笑不得，她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在别人口中多有“能耐”了，一个人拿下两兄弟，先是和弟弟谈了八年，然后突然分手，又火速嫁给哥哥。
嘶——
她自己听着都佩服自己。
这时她的手机疯狂震动，是终于回神过来的章向明开始给她消息轰炸。
【？？？？？】
【姜逢？你为什么和我哥一起来？】
【你坐他身边干什么？】
【姜逢！你到底在干什么！】
姜逢懒得理他，默默地把章向明设置成了消息免打扰，随口拿起了桌上的拍品册翻看。
这次拍卖是由一位知名艺术家基金会主办的，拍品都是当代艺术家的绘画和雕塑作品，筹集的善款将用来为偏远地区的孩子们提供美术启蒙教育。
“有喜欢的吗？”章泊闻面前分明也有，却要凑过来和她一起看。
姜逢的视线落到了一副中画幅的抽象作品上，这幅画以红色作为基调，用线条和色块抽象出人体内部的形态，内脏、肌肉、鲜血被塑造成了盛放的鲜花。
这幅画的特征性之强，让姜逢甚至没看名称就知道这是谁的作品。
果然创作者处写着“凌雁”这个名字。
凌雁是近些年刚刚崛起的女性画家，她的画非常有个人风格，喜欢的人将她视为天才，而不喜欢她的人则称她是艺术界的“伤仲永”，认为她的创作没有进步，近几次展览的作品都趋于雷同，缺少灵魂。
而姜逢很喜欢她，她认为凌雁的作品中有旺盛的生命力。
“这个不错。”她说。
“好，那就拍这个。”章泊闻甚至什么都没问也没看，只是姜逢一句喜欢就准备拍下来。
凌雁的画是第四个上拍的，起拍价八十万，经过几轮叫价后叫到了二百一十万。
“三百。”章泊闻淡淡举牌。
姜逢一惊，她知道章泊闻是懒得再拉扯，也知道这三百万对他的资产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她的心里还是微颤了一下。
他们只是协议结婚的关系，而他现在的行为却远远超过了这个范畴。
姜逢突然有种无功不受禄的惭愧，她想阻止章泊闻，却又觉得为了这点事纠结显得太没有格局。
就在犹豫中，拍卖师已经落锤。拍卖场语气激动：“恭喜章先生拍得画作，也恭喜凌雁小姐的作品拍出价格新高。”
章泊闻表情淡淡的，看向姜逢。
“谢谢。”姜逢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拍卖流程结束后就是晚餐环节，大家都比较放松，台上有一些歌舞演出，台下的人觥筹交错，俨然变成了一个社交的好场合。
姜逢用余光瞥了一眼章向明，看见他起身就要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却被郑相宜死死拉住。
“你要让所有人看笑话吗！”章城骂道。
章向明不忿地坐下，死死地盯着姜逢。姜逢并不在意，她低声和章泊闻说了一声要去卫生间，就离开了宴会厅。
厕所一向是八卦最多的地方，这话放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适用。
姜逢正要从隔间出来，就听见两个人在议论自己。
“你说她真厉害，脚踩两只船居然是同时搞兄弟俩。”
“而且还光明正大一起来，这脸皮也是够厚。”
“她到底好在哪啊？长得是不错，但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性格也就那样，而且网红也不是多有面子的身份吧。”
“哎，谁让咱们不是男人呢，咱们不懂。”
听到这姜逢只想笑，她推开门走了出去。看见自己嚼舌根的对象突然出现在身后，两人都吓了一跳。
“麻烦让让。”姜逢从两人中间穿过，一边洗手一边轻描淡写说道：“虽然我长得好看，身材好，又有天赋又会赚钱。但他们可能还是喜欢我不背后说人坏话的优点吧。”
说完，她朝着尴尬地两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完美。”
她甩了甩手，水珠飞溅出去，甩了两人一脸。趁她们慌张检查妆容有没有花的时候，姜逢大步走了出去。
就是这样，每个圈子、每个行业、每个阶层都有烂人。有钱不会让人的品德变得高尚，只会让低劣的人披上更华丽的皮囊。
姜逢一边低头看着手机，一边往回走。
她没有看路，突然撞到了人。
“抱歉，没事吧——”看清对面的人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章向明的脸色极度难看，他像是刻意守在这里等待她一样。
“姜逢，我要和你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姜逢又玩起手机，绕过他就要往前走。
然而章向明却突然扯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姜逢毫无防备，趔趄了一下，被章向明整个拉走。
章向明一言不发，拉着她向前走，一直走到了无人的安全通道才停下。
姜逢不耐烦地往墙上一靠，不情不愿地把手机收起来，啧了一声：“有话快说。”
她这样的态度反而让章向明哽住，分明是他来质问姜逢的，现在却好像他是犯错的那个。
“不说我走了。”
“等等！”章向明喊道，“你和我哥是怎么回事？”
姜逢挑起了眉，满是疑惑：“你不是看到了吗？”
“你……你你……你们！”章向明气得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结婚了呀。”姜逢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哦，戒指今天忘了戴。”
她摸着自己的无名指，有点遗憾，这波贴脸开大效果大打折扣。
“不是……怎么……你们……你疯了吗！那是我哥，你怎么能和我哥结婚？”
“那你报警吧。”姜逢轻描淡写。
章向明一肚子的话都被她堵了回去，他支支吾吾半天，只会喃喃重复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直到他磨蹭到姜逢不耐烦，她才没好气地说道：“为什么不可能？单身男性和单身女性结婚，犯法吗？”
“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章向明气急败坏。
姜逢歪着头看他：“章向明，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嘴这么臭啊？”
“你！”章向明额角青筋迸出，能看出来在压抑着情绪，“从小到大，我哥就是什么都比我好，爸妈更喜欢他，家里的生意都给她，现在就连你也选择了他！到底是为什么？”
“哈？”姜逢满脸疑惑，“你是老年痴呆了吗？如果我没记错，是你先出轨的，你现在开始演完美受害者了？你贱不贱啊。”
章向明还要开口，姜逢打断他，连珠炮一样说道：“说真的，你要真是没事闲的你就去找个班上，你不陪着自己女朋友，总盯着我找茬是怎么回事啊？”
“我说过我不是出轨！”章向明破防地大喊，姜逢抬手捂住耳朵。
“那你和宁梦兰是什么？”
“我和她就是玩玩！”章向明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
然而姜逢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古怪，她举起手机放到耳边，说道：
“你都听到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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