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二很江湖》彼岸如诗

21、第二十章 扬长而去

　　这个江湖有多大，和慕容城主有仇的就有多多。可惜，这个魔头实在太厉害，这些年又都躲在慕容城里不出来。如今逮着了他的闺女，众江湖人士自然是群情激奋，准备磨刀霍霍向小五。
　　叶含笑本想从慕容小五口中探知些什么，譬如慕容城这些年又在策划着什么阴谋诡计之类的。可惜，含笑公子还未开口，人慕容姑娘就说了：“叶含笑，你不用问了，你们想知道我都不知道，我知道的，你们也不想听。”
　　这个如同绕口令一般的拒绝，让叶含笑公子很挫败。在他的挫败之余，江湖人士们的群情又激愤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一致要求当众处决妖女慕容旦。所谓众怒不能犯，何况叶含笑太清楚慕容小五的倔强难缠，那天他远远地看着关在牢房里的慕容小五很久，最后却听得她平静地说了句：“叶含笑，你已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现在的自责与同情，只是多余。”他终是狠下心肠，答应了旁人的请求，决定当着武林众人的面，将这个不过一十四岁的“妖女”，活活烧死在祭台上。
　　临刑前的晚上，桓阳犹豫反复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在深夜去了牢房，想着看慕容小五最后一眼，顺便也能问问她有什么遗愿要了。却不曾想到，此时的慕容小五正缩在角落里睡得香甜，全然不像第二天要赴死之人。相比之下，自己倒更像是被关在监狱的囚犯。
　　或许第二天，一把大火会将慕容小五烧得干干净净，从此灰飞烟灭。可这对她来说未曾不是一种自由，而自己，将会活在自己的心牢里，一天，两天，十天，一年，两年，十年，或许是一辈子，都活在煎熬中，不能自拔。
　　可惜是我终究爱上了你，可惜你我终究是敌人。

　　慕容小五是还在睡梦中就被人拉出来的，梦里自己还在家，爹爹拍着自己的肩膀坏笑道：“小五啊，你是旦儿！”她最讨厌被人叫这个名字，继而讨厌一切带“旦”字的东西，就连同音字也不行。慕容城里但凡有人和她提到这个字，都会被她一拳打飞，也就爹爹胆敢这么叫着，自己也不能打他，只能在一旁生闷气。
　　慕容小五连续被灌了好几日的化功散，四肢绵软无力，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她是被人连拉带拖地带到祭台上的，下面已经熙熙攘攘地围了不少人，一见慕容小五来了，纷纷掏出怀里的西红柿烂鸡蛋往上面招呼，可惜却都没见打到小五姑娘，却可怜了那些将她带上祭台的藏剑山庄弟子。
　　慕容小五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刺痛，手臂上被冰凉的铁索捆得生疼，这才彻彻底底醒了过来。
　　“诶，底下这么多人呢？哦，想起来了，他们这是要看热闹呢。话说今天的热闹是什么来着？对了，叶含笑说了，是要烧死我。诶诶，二哥说了，烧人不就和烤肉似的，烤肉有什么好看的？”慕容小五疑惑不解地看着台下，只觉得那些人如打了鸡血一般亢奋，“大清早的，也不累得慌，真是没有意思地很。”
　　叶含笑看着慕容小五一脸轻松惬意，全然不像将死之人。今天将要处死慕容小五的消息已被他有意识地散播出去，慕容城中得知，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定会派人来救慕容小五。而自己早在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到时候便可来个一网打尽。
　　他正想到得意处，只听得祭台方向“轰”的一声巨响，一个白衣青年男子抱着剑，半靠在捆着慕容小五的支架上，四周看守的人已被打晕，男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角处一条细长的疤痕丝毫没有掩盖其玉树临风之姿，反而平添了几份孤凉的沧桑感。
　　“啧啧。”男子对着慕容小五摇头唏嘘不已，“这是谁家的妹子这么不争气呀！”
　　“你家的。”
　　“小五！”男子大叫起来，“不带你这样的，我不辞辛苦来救你，你好歹给点表示吧？”
　　“哦。”慕容小五连眼皮都懒得抬动一下，“那你走好了！”
　　“别这样嘛！”男子上前戳了戳慕容小五的脸，“我知道你其实是很想我救你的是不是？来来来，说句好听的，三哥就带你回家，乖啦乖啦。”
　　“慕容逸。”慕容小五很认真地说道，“与其被你救，我还是选择被烧死吧。”
　　“你……你，你，你。”慕容逸捂着胸口连连退却数步，险些要掉下祭台，“你怎么这么无情，这么无耻，这么无理取闹！”
　　“我最多只有无情。”要是双手没有被缚住，慕容小五现在一定在掏耳朵，“无耻和无理取闹的人一直只有你。”
　　“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慕容小三，你太失败了！”一位蓝衣女子从上空翩然而至，“还说自己是打不倒的小三，说大话你羞不羞啊！”
　　慕容小五见女子来了，眼睛立刻变成两轮弯弯的月牙，“飞儿！”
　　“诶！小五抱住！啊，你被捆着没法抱啊！”女子手起刀落，“砰砰”两声，便解开了慕容小五身上的铁索，随后一把抱住慕容小五，“小五，我想死你了！”
　　“飞儿我也想你。”慕容小五甜甜地应道。
　　“咳咳。”一旁的慕容逸醋意满满地提醒到，“小五，阿九，你俩注意点影响。”
　　“你，你，你闪一边去！”慕容飞冲慕容逸隔空扇了两个巴掌，“看小五和我亲，你是羡慕嫉妒恨了吧你！”
　　底下的江湖人士沉默了，感情这一家子也太不拿围观当群众了吧？好歹我们也是群众演员啊！
　　叶含笑见大鱼上钩，忙发动暗号——摔茶杯，可惜茶杯摔碎了好几只，最后他连茶壶都摔了，原先准备好的埋伏人马，也不见出来。
　　“噗哈哈，慕容小三你看那边啊，有人比你还二！”慕容飞指着气急败坏的叶含笑笑得前仰后合，“哎，那边的那个，你能活到现在不容易啊不容易！”
　　慕容逸浅笑着打了个响指，祭台周围，原本埋伏着的人马，全像骨牌一样倒了一地。“老爹说得没错啊，这些东西果然越来越不拿咱们慕容家的当回事了，就这水平，也太侮辱人了！是吧，小五！”
　　慕容小五赌气将头扭到一边，索性装睡不理慕容逸。
　　“各位。”慕容飞朝地下众人施施一拜，“我家小五在外游荡多日，家里很是思念。我家老爹有命，叫我们带她回去，也省得到处给人欺负，丢人现眼。”一辆马车此时破门而入，赶车的是个黑衣少年，少年驾着马车横冲直撞，连连撞伤了数人，最后停靠在祭台前。
　　　“小黑十二，接着你家小五。”慕容飞儿见他到了，随手将慕容小五丢给少年，转而又绕视了一眼四周诸人，字字掷地有声，“我家老爹说了，他这个人本来不爱与人计较，有些个黑锅他背了也就背了，大丈夫说一不二他也不会再反悔些什么。不过……”
　　慕容逸在一旁懒洋洋地接口道：“他背了黑锅还要他全家都跟着一起背，这未免也太他妈有些不要脸了！”
　　赶车黑衣少年捋着小五额前的碎发，眼神冰冷。
　　“呵呵。”慕容飞嫣然一笑，“老爹说了，既然你们都不要脸，那他也就豁出去了。十天之内，那些是是非非，慕容城会要个交待！那些心里有鬼的，我家老爹劝你们趁早自挂东南枝死死干净算了。不然——”
　　“敢欺负老子女儿的，老子玩死他！”慕容飞，慕容逸，还有那个被唤作小黑十二的少年，三人异口同声道。
　　随后，三人携慕容小五驾车扬长而去。偌大的祭台广场如死了一般寂静，那句“老子玩死他！”在众人的脑海里不断盘旋回响。一阵寒风吹过，大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被汗湿透了。
　　今日，桓阳本不想去祭台的。可是无论他躲在自己房中做什么：制药，写方，甚至吃饭喝水睡觉，眼前总是会浮现出慕容小五惨死的情景。他忽然听得外面一阵骚乱，以为是慕容小五被行刑了，终是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只是徒劳，桓阳还是想出去，哪怕是见她最后一面，也是好的。
　　刚冲到祭台的桓阳，看到就是慕容飞等人带慕容小五离开的情景。马车就在他面前呼啸而过，桓阳惊诧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虽然只有一瞬，桓阳还是感到那时候有这么一个人，那双眼眸是那么哀愁地看着自己。
　　那，是慕容小五曾经爱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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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原本写得我憋屈，最后我欢腾了！咩哈哈，咩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