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明六月

7、第 7 章

　　下午四点梁雯雯收拾好东西，“何忘奇我要去台球馆堵胡总，下班就不用等我了。”

　　何远奇还要再说梁雯雯抬手拦住他，“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就可以。”

　　胡总已经拒绝她很多次了，正常渠道的预约肯定会被拒绝，梁雯雯想要得到这笔订单必须要另辟蹊径了。

　　等到梁雯雯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何远奇突然转头看向正在摸鱼准备下班的杨枫。

　　以为摸鱼被抓包，杨枫脸上有着尴尬之色，他刚要解释什么，何远奇就随手给他一个优盘，“把这个给徐总。”

　　下一秒何远奇飞也似的出门了，只留下原地凌乱的杨枫，徐总？那个徐总？他要没记错全公司只有总经理姓徐。

　　快飞台球馆是一个半预约制度的场所，李涵梦在梁雯雯手下多年，知道她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性子，早在调查到胡总确定会出席台球馆的时候做好了预约，这给梁雯雯省了不少事情。

　　台球馆二层，胡总一个人打台球，身边没有其他人，梁雯雯见状眼神一亮，这次她被赶走的概率大大降低。

　　梁雯雯握紧软件介绍的资料，一步步走向胡总。

　　谁料有一个人比她快上一步走到胡总身侧。

　　“胡总，好久不见。”

　　王铭脸上礼貌的微笑无懈可击，配上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给人第一印象分不会太差。

　　王铭除了是梁雯雯的朋友还是梦想科技的副总，两家公司是竞争关系。

　　胡总看到他也有些意外，“王铭？没想到在这能碰到你，我们能有一年没见了？哈哈，一会别走，我们好好聚聚。”

　　两人态度亲近，像是旧识。

　　梁雯雯的脸色很难看，她不想追究王铭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巧合，她只是知道今天的行程恐怕不会有好结果了。

　　王铭像才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梁雯雯一样，惊讶地说道：“胡总我就不打扰你了，看来你今天佳人有约啊。”

　　胡总疑惑回头看到梁雯雯后眉头肉眼可见的皱了起来，“你怎么又来了？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放弃，我绝对不会用别人家的防火墙软件，梁小姐你可以离开了。”

　　梁雯雯：“我知道胡总最近组建了自己的网络安全小组，但是胡总穆文是网络安全的专家，为不上百家大小企业安装网络防火墙，得到无数好评。你确定你临时外聘的工程师能比穆文给你提供更加安全的防护？胡总，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摈弃成见，认真考虑一下穆文。”

　　胡总还没说话，王铭突然开口，“胡总，您公司需要防火墙软件为什么不和我说啊，梦想的软件可不比穆文差。”

　　胡总惊讶道：“你跳槽梦想了？我怎么不知道。”

　　王铭：“现在你知道了，我的技术你可是知道的，我现在是梦想的副总，胡总，如果你真有安装企业防火墙软件的想法，可不能忘了我啊。”

　　“哈哈哈，我怎么能忘了你？今天高兴，我请客，走！”

　　胡总拉着王铭就走，没有给梁雯雯一个多余眼神。

　　梁雯雯立刻追了上去，“胡总，求您三天后给我十分钟，我会在十分钟之内展示穆文防火墙软件的能力，如果您还是不选择我们，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扰你。”

　　“放开！”

　　胡总手一扬，梁雯雯突然脚一歪摔到地上，露在外面的脚脖上有着明显红痕。

　　胡总愣住了，“你别碰瓷，我都没用力。”

　　王铭来扶她，被梁雯雯拒绝了，她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坐在地上双手合十，“胡总，求你给我十分钟。”

　　王铭被拒绝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来了，“梁雯雯，你不知道防火墙软件第一次运行最少进行半小时的适应期吗？”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们穆文愿意为了胡总将穆文软件运行时间减少。”

　　胡总深深看了她两眼，“我的飞机是三天后的上午十点，如果你能在这之前向我展示十分钟之内启动的穆文防火墙，我可以考虑一下。”

　　“多谢胡总！”

　　何远奇因为堵车姗姗来迟，他看到坐在地上的梁雯雯脸色都白了，立刻跑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雯雯，你没事吧？”

　　梁雯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了，她的脸迅速变红，“我没事，快把我放下来！”

　　何远奇来这的第一秒就发现了王铭，他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明显敌意，显然认为梁雯雯的现状是他导致的。

　　胡总摸了一下鼻子，“梁雯雯，你的脚要是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可不愿意被人说成对女人下手的混蛋。”

　　梁雯雯眼神一下子亮了，她立刻从何远奇怀里跳下来，“胡总，我们现在就加一下联系方式。”

　　她从善如流打开二维码，速度快的胡总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无奈摇头，只好依言扫码。

　　胡总没有忘记和王铭的约定，他从台球馆出来，就请王铭去了最近的餐厅。

　　王铭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作为企业防火墙，根本不可能半小时之内运行，梁雯雯一定是为了蓝枫的单子胡诌。”

　　胡总摇头苦笑，“一年前你也知道，蓝枫有史以来最大的损失就出现在全面断电的半小时内，当时要不是你帮我，都不知道蓝枫还要损失多少。”

　　他一杯白酒下肚，脸色变红了许多，“我要组建自己的网络安全小组，不是因为不信任其他防火墙软件，而是市面上的软件缺点太明显，蓝枫赌不起了。”

　　王铭急切地说：“不是还有备用电源？所有网络全面断电的情况下还是比较极端……”

　　面对胡总的眼神，他说不下去了，情况少不代表没有，如果再遇到一年前的情况，他也不敢保证梦想能够组拦住黑客的攻击。

　　两人心思都不在这，饭局很快结束了。

　　王铭回到公司疯狂催技术部加班想要缩短软件启动时间，但是技术壁垒哪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他注定要失望了。

　　夜色，何远奇背着梁雯雯走在路上吸引了无数路人的围观。

　　“小说成现实，男帅女美不要太养眼，我要拍下来当屏保。”

　　“天啊，什么时候能赐给我一个这样帅气的男友，信女愿拿十斤肉来交换。”

　　“现在的小年轻在街上就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真是带坏小孩子。”

　　梁雯雯感受到周围火热的视线，她的脸忍不住红了，“何忘奇，我说了几遍我没有扭伤，刚才是我故意的，你快看现在我的脚是不是不红了！”

　　天知道她刚才一边摔倒一边掐自己脚有多么别扭，不过为了胡总的十分钟，一切都值了。

　　“为什么那么拼命？”

　　过了一会，何远奇才低声说道，语气里满是心疼，他知道梁雯雯工作拼才会跟着出来，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业绩不惜损害自己身体。

　　“当然为了钱，要是拿下胡总这单，销售总监肯定是我。”

　　“你不用拼，这位置也是你的。”

　　“怎么？这公司你开的？你让谁当总监就谁当？”

　　说完，梁雯雯自己都笑了，“快放我下来，打车回公司，我车还停在公司楼下。”

　　这次何远奇听话了，车上两人相顾无言，过了一会梁雯雯看氛围尴尬，随口说道：“这次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海口我已经夸出去了，要是你三天没有做出来简易版的软件，这单指定凉凉。”

　　何远奇：“胡总已经组建了自己的网络安全小组，你怎么确定他还会高价购买我们的软件？”

　　“蓝枫成立都有十年了，他要是真的不信任外人只想自己弄网络安全，他也就不会现在才开始组建网络安全小组了，时间不对，一定有其他事情让他没有选择，他只能这么选择。”

　　“另外，我听说蓝枫一年前因为网络安全差点破产，媒体只是声称被黑客攻击，没有详细报道，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黑客正是趁着防火墙软件重启的半小时之内展开的攻击。”

　　这一天何远奇像是重新认识了梁雯雯一样，她已经不是那个年少时外在看着凶狠实际内心柔软的小女孩，二十七岁的她，成长的不光是年纪，成年人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洞察力她一样不少，

　　何远奇看着梁雯雯洁白的侧脸，一时没忍住就凑了上去。

　　梁雯雯愣住了，她立刻侧过头打开车窗，当夜晚的凉风吹进来，她波动的内心才安静了稍许。

　　“我们只是假结婚，你不要动手动脚。”

　　何远奇也呆住了，他轻轻“嗯”了一声，悄然低下头去。

　　“这男的真是痴心妄想，他一个精神病竟然妄想通过假结婚成为人家的真老公，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我看那女的也不愿意，没看都不让他亲吗？”

　　“精神病就应该找一个角落躲起来，这样的社会败类就不要出来祸害人了。”

　　脑中各种声音又冒了出来，何远奇直直看着反光镜里司机紧闭的嘴，眼中的红血丝几乎要冒出来。

　　假的，都是假的，这辆车只有三个人，雯雯不会说他，司机是一个陌生人也不会知道他的病情，飞速行驶的出租车里也不可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何远奇，你要冷静！

　　即使何远奇内心不断给自己洗脑，但是他的身体还是不自觉开始紧绷，脸上是肉眼可见的苍白。

　　坐在她旁边的梁雯雯最先感受到他的异样。

　　“何忘奇，你怎么了？”

　　梁雯雯又问了几遍，看何远奇没有回答她，她也有些急了。

　　何远奇平日里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这几乎让梁雯雯忘了，他是一个病人。

　　她大力拥抱着他，轻声说道：“何忘奇，我不知道你想到什么，你只要明白我永远也不会放弃你。”

　　她拉着他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庞，“即使我们是假结婚，你现在也是我的老公，我能选择你，而不是其他阿猫阿狗，是因为你对我而言是特殊的。”

　　“你知不知道，何忘奇！”

　　何远奇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他茫然看着梁雯雯，“真的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吻，不再是蜻蜓点水，这次梁雯雯吻得很认真。

　　她拒绝他的亲近，就是怕一时把握不住，毕竟她给不了他未来。

　　如果远离会加重他的病情，梁雯雯只好选择放肆一场，至少一年之内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