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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一起吃饭吧 ...

  •   自从开放了国子监与女学馆的书馆,传棋便每日都去国子监看书。

      刚开始还四处张望一下,看看会不会遇到王小八。

      后来便钻进书中的美妙世界里,直到闭馆才回去。

      如今她早已熟知女学馆通往国子监书馆的路,就是那条王小八带她走的捷径。

      这日,她一早出了门,还带了一些干粮,打算在国子监的书馆泡上半日。

      下午女学馆才有课。

      她坐在她常坐的那个位置上,找到昨日没看完的一本书,满足地翻开来。

      老祭酒正拿着一个戒尺板,四处巡视。若是发现有人打瞌睡,交头接耳,他就亮出自己的戒尺。

      他发现这个活,着实有点累,心里打算着,要做个排班表,让其他的先生也要轮流过来。

      正这样想着,他看到一个翩翩公子进了来。

      “喻言。”他不许别人在书馆说话,自己却开了口。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拉着喻言走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

      喻言:“我还想问,这里为何有这许多人,还摆上这么多桌椅?”

      老祭酒自豪道:“这是老夫的创举,开放了书馆,国子监监生与女学馆学生,都可以来看书。只是……”

      喻言:“如何?”

      老祭酒突然眼睛一亮,满脸的皱纹都展开了。

      他将戒尺板递到喻言手上。

      “你今日正好过来,就交由你维持馆内秩序,若是有人说话,戒尺打出去。”

      “嗯?”喻言看着手上的戒尺,他还想再问,就听老祭酒道:“老夫内急,先走一步。”

      喻言揉了揉额头,无奈地拿着戒尺板,走进了书馆。

      他踱着步,玩味般地晃悠着戒尺板。

      他一眼便看到那个坐在角落的少女,在他经过旁人之时,旁人会抬起头看他,只有这个少女,毫不留意身旁有人走过。

      他觉得似乎有人在看他,他转头一看,只见与少女隔着一个座位的,是卫若。

      卫若轻声:“你怎么来了?”

      喻言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接着毫不留情地举起戒尺板。

      “在书馆中说话,出去!”

      卫若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喻言竟赶他出去。

      旁边的人听到喻言的呵斥声,纷纷抬起头来,看向卫若。

      卫若不得不站起来,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还故意将桌椅挪了挪,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传棋终于也察觉到了声响,抬起头来。

      那总是跟着她的烦人的卫若,正从她面前走过。

      接着,她看到了站在卫若后面的,拿着戒尺板的王小八。

      她张了张嘴,王小八朝她轻轻摇头,让她不要说话。

      传棋看着王小八的样子,忍不住低头一笑。

      他板着脸拿着戒尺板的样子,倒有几分像老祭酒。

      她在纸上写:“你为何在此?”

      喻言走到她身边,拿起她的笔,写道:“我被国子监收了,是插班生,老祭酒有事,让我顶一阵。”

      传棋点了点头,没有再写。她继续看着书。

      喻言则尽心尽责地继续巡场,只是走到传棋身边的时候,会停留得更久一些。

      到了午时,书馆需要关闭了,众人起身,有回府的,有去酒楼用餐的。

      传棋也站起来,背着自己的小背囊,挥手向王小八道别。

      只见王小八放下戒尺,道:“你等等。”

      传棋回身,王小八说:“等我锁一下门,一起走。”

      传棋便等着王小八将门锁上,她拿出背囊里的饼。

      “你饿吗?”

      王小八皱眉道:“你就吃这个?”

      传棋道:“这是女学馆的早饭,我特意留下来的,可好吃了。”

      传棋说着便撕下一半递给王小八:“你试试。”

      喻言道:“就这小小一块饼,你还分我一半,你够吗?”

      传棋笑道:“怎么不够?没事的,你吃吧。我下午还有课要上,吃多了犯困打瞌睡。”

      “那你就这么饿着你自己?”喻言道,“离下午还有一个时辰,你可以睡一会儿。”

      传棋笑道:“我这人贪睡,若是回去躺下,又没人叫醒,必定睡过头。”

      喻言静静地看着她,她一个人来到京城,身边也没有一个丫鬟,她连午休都不敢睡。

      他说:“我叫你起来。”

      传棋“啊”了一声,道:“你现在要去我房里?这青天白日的……”

      说完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歧义,似乎是白日不能去,晚上才能去似的。

      她就有点脸红了,赶紧转身往前走,摆着手说:“我不困我不困。”

      喻言跟在她身后:“我马车停在门口,你可以去马车上休息一会儿。”

      传棋还在坚持:“不用不用。”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那条那条回女学馆的小路走去。

      突然迎面而来一个人,刚才被赶出去的卫若,正从树荫底下走过来。

      “传姑娘。”卫若叫道。

      喻言在传棋身后,大约五步左右的距离。

      传棋低着头,并不看他,也不回话。

      她快步从他身边走过,卫若道:“传姑娘你是不是对我有些误解,我能请你吃个饭解释一下么?”

      传棋也不回应,只是脚步更快了一些。

      卫若有些垂头丧气,他抬眼看到喻言,便叫了一句:“喻……”

      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喻言打断:“卫若,刚才老祭酒找你。”

      卫若一紧张,自己今日在书馆讲了话,难道是因为这事?他问:“哪里?”

      喻言随手指了指另外一边。

      卫若便小跑着走了。

      传棋悄悄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卫若走了,这才放慢了脚步,等着王小八。

      喻言走上去,道:“卫若总是找你吗?”

      传棋嗯了一声。

      喻言有些不高兴,但是突然想到传棋连一句话也不搭理卫若,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

      他道:“瞧你刚才的样子,似乎挺讨厌他的。”

      传棋认真想了想,道:“那倒也没有。”

      喻言收回了笑容。

      传棋说:“我见到他总是有些心虚,所以才避着他。他老找我,也不知是不是要找我理论当时输给我的事。”

      喻言道:“若不是因为那件事,若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你还会避着他吗?”

      传棋见喻言问得认真,也就又认真地想了想,沉默了片刻。

      传棋问:“可是我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原因?”

      喻言道:“算了,别想了。”

      接着指着另一个方向道:“去另一个门,马车停在那边。”

      传棋道:“我真不去……”

      话还没说完,喻言直接伸手拉住了传棋的衣袖,将她往另一个方向引着。

      传棋低头看向那只指节分明的手,突然想起来那日深夜,他救了她,也是这样带她上了马车。

      她便觉得,不该再拒绝她的好意。

      待两人走到马车旁,传棋抬起脚,刚准备走上马车,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刚才卫若朝你喊了一句,喻,是什么意思?”

      喻言猛地一愣,看了拉车的马儿一眼,道:“大概是叫马停的那一声吁。”

      传棋蹙眉道:“这人这样不尊重人的,喊人岂能当做喊马。”

      喻言道:“对,他那人不太行。”

      传棋在马车上坐下来:“那你还与他相熟得很,还同他吃饭。”

      喻言道:“嗯,以后不和他吃了。”

      这时,乌桐递上了一个食盒,喻言交给传棋,道:“打开看看。”

      传棋推还给他:“这是你的,我不能吃。”

      喻言将她手中的半块饼抢过去:“你吃我这份,我吃你这份,可好?我尝尝你们女学馆的手艺,你也试试我家厨子的手艺。”

      乌桐站在旁边,看着自家公子,心道:你明明就让小厨房准备了两个人的量。

      传棋打开食盒:“有两副碗筷耶。我们一起吃吧。”

      喻言凑过去看了看,道:“真的有两副,想必是厨子怕一副碗筷万一落地弄脏了,所以多备了。”

      乌桐:睁着眼说瞎话。

      传棋也没有客气,拿起筷子便夹菜送到嘴里,赞叹道:“你家的厨子好棒啊!太好吃了吧!”

      喻言笑了笑:“那便多吃点。”他拿起女学馆做的饼,咬了一口:“这也不错。”

      过了一会儿,传棋摸了摸鼓鼓的肚子道:“实在是太好吃了,可是我真的太饱了,吃不下了。还剩下许多,太浪费了。”

      喻言将食盒接过来,吃起了剩下的饭菜。

      乌桐一惊:干什么干什么?你从来不吃别人剩下的东西!

      传棋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刚才都是夹到碗里吃的。

      她对于喻言将饭菜都吃掉,一点儿也没浪费的行为,感到十分满意。

      “听人说,京城的人啊,粮食都吃不完的,可浪费了。王小八,你不一样。我娘从小就跟我说,食物是老天爷的馈赠,我们不可以浪费的。”

      喻言说:“你娘说得极是,我就从不浪费粮食。”

      乌桐:你确定??

      喻言将已经空了的食盒交给乌桐,乌桐接过,特意走到了一边。

      才不想继续听公子胡说八道,会影响公子在他心中的形象的。

      传棋吃得心满意足,便感觉到饭气攻心,有些乏了。

      她想起,那日,也是在这个马车里,王小八送她回女学馆。

      她当时被蒙住了脑袋,只看得见王小八的鞋子。

      今日,王小八穿着同样的一双鞋子,针脚凌乱。

      她说:“王小八,你这鞋子是你妹妹缝的吗?针脚有些特别。”

      喻言笑道:“特别?你何时说话如此委婉了。你尽可以说是缝得差,缝得乱。”

      他又说:“若是她缝的,倒也罢了,毕竟她年岁小,缝成这样情有可原。可是这个人啊,明明缝了多年了,还是这样。”

      他顿了顿,摇摇头,无可奈何道:“最可怕的是,她本人却还觉得自己的手艺很好。”

      他翻开自己的衣袖:“你看,我如今都不敢穿她缝过的衣服,上次的小纸条就是从衣袖中掉落了。”

      传棋笑了笑,心想:“缝了许多年,但是又不是妹妹,那会是谁呢,会是他的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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