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月色，在婆娑的树枝中摇曳。折射在地上，却凝结成冷冷的尘埃。
至夏此刻靠在书房的窗栏，眼睛却定格在了光亮的一处。那是，姐姐的闺房。心里的苦涩充斥在了嘴角。轻抚着窗框，在这里，我们的距离，只有一池秋水。如此生如此，足矣。
很快，在水一方的知秋轻移莲步，将手放在窗上。本欲关窗的自己心里却有了丝难以捉摸的异样，无意向外望去，除了被秋风轻拨的一池清水和恒生妙趣的睡莲，哪里有什么不妥处？暗自轻笑自己多愁善感，轻轻关上了窗。慢慢走开，却又回眸看着窗户，暗自斟酌心里的异样，可最终还是走开。
至夏躲在角落处，捂住嘴巴。因为害怕而轻颤的香肩。为何害怕？害怕自己不小心又去追逐她的身影吗？何苦来，方至夏。轻轻的走到书桌前，掌灯，看着明亮的火光，心中被一丝突如其来的温暖充斥。
坐来下来，拂袖，磨墨，一袅古老的沉香溢了出来。修长的手指执笔，灵动的笔端在宣纸上挥毫写着。上端“刃”字抒写风流，可写到下端了“心”却执笔的手轻颤，自然而然想到知秋，落笔轻颤，终究成了败笔。不由得悲从“心”处来，“如何忍得来？”
“大事者，不忍何以颠覆？”低沉的嗓音从窗口处传来。
“何人！”至夏立起身来。
从暗处走来一翩翩佳公子。
后人叹曰：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羽扇纶巾，何为之不得美人颜？
只见这公子别着一把古扇，慢慢踱来。审看着“忍”字，不禁叹道，“实乃文采飘逸！”
“只是一字。”
“一字知一人，姑娘这个道理还不懂吗？”公子笑道，“你我曾将玉成好事……”
至夏愠怒。“私闯官宅，你可知何罪！”
“何罪？小生不知！拜请姑娘指教！”
“其罪……”至夏在忍字下划一横，“当诛。”
“姑娘是在提醒我吗？”翩翩公子往书桌一靠，“可是，在下有个姑娘很希望听到的消息。”
至夏闷哼一声。
“你不是想让你的父亲方宪儒身败名裂吗？”
“公子，药可以乱自食用，话可别乱说。”
“姑娘是在关心鄙人吗？”
“是也好不是也好，请公子自便。”至夏拂袖而去。
“你就不怕我扰乱方府的安宁吗？”浅笑。
“求之不得。”
“好个求之不得！就冲姑娘这句话！在下跟姑娘耗定了！”
至夏皱眉上前，轻指前方。“出了方府直走向右拐，你可以看到一个铺子。”
“什么铺子？”有了丝好奇。
“药铺，我介意公子先去问问诊，抓点药食用，免得乱说胡话！”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公子承让了！”
“鄙人东方羽！”东方羽拂袖鞠了一躬，起身微笑说，“也就是，今天被退婚那个倒霉鬼！”
“你是今来提婚的公子？”
“真没想到方小姐还记住我了！”东方羽皮笑肉不笑的挖苦着，“方小姐今天的魄力可是无可匹敌！”
“谢公子缪赞！”至夏“回礼”着。
“你父亲沟通外敌……”东方羽侃侃而谈。
“只是没证据，对吗？”见东方羽又要说酸话，至夏马上说着，“证据我可以帮你，给我个原因。”
“有些事，小姐不便知晓……等等！小姐我说我说还不成么？你父亲，当今丞相，今万岁爷身子日渐虚弱……可惜的是，方宪儒选择了太子……”
“沟通外敌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认为我会这么殷勤当过河卒吗？”
“可要是登上皇位的，是我们拥护的殿下呢？事情是否另当别论？”
至夏微微一笑，“请东方公子注意措辞，不是我们，你是你，我是我。”
“姑娘何必如此在意！”东方羽伸出手，背面朝上，“复仇，只在覆手间。”翻手，将手心朝上。
至夏将桌子上的“忍”字放在了东方羽的手上，“你就这么确信，我会帮你？”
“万事都信信，又何妨？”东方羽爽朗笑了笑。
“你人变得太快，我得斟酌斟酌。”
“哪里变得快？”
“今早还殷勤提亲来着，可惜我父亲因你不同为一主，拒绝了。晚上，就来串谋她女儿，来谋害他。此等人不可不防呀！”
东方羽把着扇子，赞赏的说道，“有趣有趣！如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呀！”
“如果可以，我还要保全一人。”至夏推开门，冷冷的看着东方羽，“你连我的身家清白都查得这么彻底，应该知道我要保全谁。”
东方羽嘴角噙着笑，看着窈窕的至夏离去。摊开宣纸，看着“心”字上的败笔，“方知秋吗？”
此刻。知秋漫步秋池，享受着拨动秋水的清风。紧蹙着眉头，想找出刚才撩动心的片刻异样。
后人赞曰：遴聘佳人顾秋水，叹惋留之怎留情。若蹙柳梢任夏往，何乎江水空自留？
至夏出了书房。惊喜的看着姐姐，悄悄地立于其后。看着有丝愁怨的姐姐，却有一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终究还是垂下了手。知秋，我的心，你知否？
“姐姐，这么晚了，怎得还不去歇息？”
“妹妹不也是。”知秋轻笑说着。
至夏走上前，与知秋并排站着。明里是欣赏着这月色，可也有意无意的触碰着知秋的指尖。知秋并没有回避，而是闭上眼睛浅吸着馨香的空气。“妹妹，我闻到了梨花香。”
“姐姐说笑了，梨花树可是在中庭。”
“至夏还说姐姐无趣……”知秋浅笑着，“妹妹也甚是无趣。”
“嗯。”至夏握住知秋的手，吸了吸鼻子，“既然如此，那我也闻闻。”
知秋微笑的也握住至夏的手。“清香，只能浅酣。你这么急躁，是闻不到清香的。”
“远处的清香我管不着，我只取离我最近的。”至夏闭上眼睛，离知秋不近不远的距离嗅了嗅。“姐姐身上也有梨花香。”
虽然是亲密无间的姐妹，知秋还是不由得脸上一红。“你个登徒子，把我可爱乖巧的妹妹藏哪了！”
“小娘子，你嫁与我，我便告诉你。”至夏微笑的睁开眼睛。
知秋轻笑弹开。“我的好妹妹，你还是回去歇息吧。”
转身离开，轻抚着跳动的心。刚才那一刻怎得有一种找到异样的感觉。果真是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嫁人！知秋想起白天，至夏的“我不会嫁。”耳根有了丝滚烫，怎会有一种入耳深情的感受。
知秋，你是不能还是不愿？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