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路遥折腾完挂号机，终于缴上费拿到了门诊号，带着身边这位少爷找了个两个空位坐下。
“你来s市怎么不提前打电话说一声，你知道这边的号有多难挂吗？今天是工作日，运气好有空号，不然就白跑一趟了。”路遥无语至极。
今天她接到电话，得知现在应该正在老家上高中的堂弟请假来s市了，人已经到了高铁站，让路遥过去接他直接到精神卫生中心挂号。
天知道路遥接到大伯打来的电话有多惊悚。
他爸爸这边的几个亲戚，平时都不怎么联系，路遥接到电话战战兢兢以为又是来找她借钱的呢，张口就说她辞职了。
她可没有钱能借出去了。
大伯闻言顿一下，也觉得羞愧，主动转移话题解释。
好在不是来要钱的，是这个堂弟抑郁症休学，大伯母听说s市这边的医院好，就让人自己坐高铁一声不吭的过来了。
路遥在电话里听大伯说完，真觉得这事荒缪。她老家离s市那么远，坐高铁得六七个小时，竟然敢放一个刚成年的高中生自己过来！
她火急火燎打车到高铁站，接到人直奔医院。
堂弟路航是个三棒槌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闷油瓶，路遥说了他两句，就没再抓着这事不放。
大伯在电话里虽然没明说，但路遥料得到，堂弟在s市看病这段时间，肯定要住在她租的房子里。
一想到还要养着一个青春期抑郁的堂弟，路遥只觉得心力交瘁。
她已经快要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辞职的事之前瞒着没跟爸妈说，现在被大伯知道，她那个多嘴的大伯母肯定也知道了，肯定是瞒不住了。
路航刚进诊室，路遥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老爸。
传的可真够快。
她在大厅找了个角落接电话，解释了下为什么要辞职，没说离职后被公司坑光了存款的事。
电话那头，路爸只当她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也没多担心。
听到老爸还以为自己手里有几十万存款，路遥欲哭无泪，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于是只能先瞒着。
聊了会就挂断电话，路遥微信收到爸爸转来的三万块钱，备注是大伯给的，用来给路航看病。
但路遥知道，这钱肯定是她爸自掏腰包。
她没客气收下了，毕竟她现在是真缺钱。
·
看完门诊打车回到出租屋，外面天都黑了，路遥拖着疲惫的身躯给路航在客厅收拾住的地方。
一室一厅的房子，她租的时候就没想到过留其他人常住，从前爸妈偶尔过来，路遥都是直接订前面那栋楼的精品酒店。
以前她收入高，不差这些钱。
但现在，别说酒店了，她连房租都只能续半年了。
好在客厅的布艺沙发是个折叠床，路遥让堂弟把茶几挪到墙角，拉开沙发铺上他带来的床褥，倒也勉强能住人。
十平米不到的客厅顿时狭小拥挤起来。
路遥叫跑腿送了个帘子上楼，踩着凳子安装到天花板上自带的轨道上，拉上帘子勉强围出来一片私密空间。
她提前跟路航约法三章：
“不能进我房间，袜子不能丢进洗衣机洗，用卫生间一定要锁门。”
闷葫芦堂弟点点头，路遥继续说：“医生让你每周去做一次心理咨询，我带你去几次，之后就要你自己去了。”
闷葫芦堂弟继续点头。
“我白天要出门摆摊，你跟着还是自己在家待着？”
“我在家。”闷葫芦堂弟终于说话了。
“好，但你也别老闷在家里，s市很多好玩的地方，可以出去看看。”
路航“嗯”了声。
路遥加上他微信，给他转了几千块钱，“想吃什么玩什么就自己买，没钱和我说一声。”
她没把爸爸转的三万块钱全给他，留了一些用来给他做心理咨询。
如果路遥知道转给路航的这几千块会在几天后变成一双华而不实的球鞋，她绝不会一次给他转这么多！
这些都是后话了。
安顿好堂弟，路遥新网购的颜料和水笔也到了，她次日一早骑电动车到天桥下把摊位装饰好，重新开始出摊。
原来的位置被人在旁边的水泥柱上装了个全新的摄像头，整条街唯一的监控死角彻底不复存在。
喻景白也恰好在这天继续出摊，路遥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张了。
“你又来这么早啊？”路遥打了声招呼。
喻景白没理。
说来有些可笑，他还在因为昨天市卫中心路遥身边那个寸头男而耿耿于怀。
昨天心理医生的话，终究还是入了他的心。
他虽然不愿意主动追人，但却有把握让这人来倒追自己。
她说过自己缺钱，而喻景白最不缺的就是钱。
当然，前提是她还没被别人勾走。
路遥没太在意这位大少爷的态度，他对谁都这样，好像一天不怼几个人就难受似的，一张嘴就跟淬了毒一样。
路遥都怕他舔到嘴唇把自己毒死。
不理人就不理人吧，总比挨怼强。
路遥心里这么想着，目光倒很诚实，不住的往身侧瞟。
旁边这人今天打扮的格外吸睛，一身笔挺有型的休闲西装看不出品牌，疑似高级定制，就连头发也做了造型。
喻景白今天特意戴了支绿水鬼，高调又张扬。
他浑身散发着金钱的气息，寄希望于隔壁摊主踹了昨天那个寸头男，注意到身边这个有钱有颜的单身男士。
喻景白甚至没有意识到，认识这么久还不清楚双方姓名的关系，是不正常的。
他自诩绅士，没做私底下调查别人隐私的事，也没让喻女士知道她的存在。
路遥不清楚旁边这位毒舌帅哥心里的小九九，对这人今天的打扮，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了句奇葩。
穿一身高级定制来天桥下摆摊，脑子可能有点……
路遥没继续想下去，默默把自己的摊位挪远了些，以免颜料溅到他高贵的衣服上，她赔不起。
意识到她把摊位挪远的喻景白:“？？？”
相亲失败二十八次都没怀疑自己魅力的喻景白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感受到挫败感。
路遥摊位来了客人，忙碌起来，更没功夫看他了。
大大的画板立起来，将她细瘦的身躯完全挡住，只偶尔洗水笔时露出五官精致的半张脸。
意识到隔壁帅哥还在看自己，路遥浑身都不自在了。
也不知道这人今天抽哪门子风，贴一张膜就扭头看她一眼，不贴膜的时候更是过分到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
路遥爱尴尬的毛病又犯了，索性当起了缩壳乌龟，把洗笔桶也拉到画板遮挡的范围内。
画板被她当成隔屏，一直横在两人中间。
其实路遥不介意被盯着，她长这么大，早已习惯了旁人的目光。
她也清楚自己长得很漂亮。
但被别人盯着，和被旁边那个帅哥盯着，好像不一样。
路遥和他第一次见面时，除了尴尬不剩什么，她怯于张口，也从不敢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只想常常能见到他就好了。
她是个性格内敛的人，从来都不善于表达。
两个人距离很近，中间只隔了一块板，也没有任何交流，就像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
喻景白的脸肉眼可见的臭了起来，直接影响就是摊位前的长队突然短了许多。
有几个被他表情吓退的小姐姐从路遥摊前路过，被她的卡通例图吸引，坐到了空地等待区的折叠凳上排队。
“那边那个贴膜的帅哥，你认识吗？”有姑娘问她。
喻景白也想听她怎么回答，不动声色瞥了眼立在他们之间的画板架。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想看的话，这画板根本挡不住什么。
“不认识。”路遥说。
喻景白对这个预料之中的答案很不满意。
问话的小姐姐失望的“啊”了一声，路遥小声提醒：“到你了，要画什么？”
“你价目表上那个两百块的彩色胸像，一定要把我画得好看点！”
路遥轻轻“嗯”了声，在画板上扑了张新纸，盖住木制画板上那个打了一半的铅笔稿轮廓。
她把他画在了画板上。
客人小姐姐眼尖瞥见，不可置信地捂嘴小声吸了一口气。
那铅笔稿虽然画得很潦草，但她盯了这边贴膜的那个帅哥好几天，特地在人少的工作日请假过来，当然不会认不出。
“你……”
路遥竖了根食指在唇边，示意她别说出来。
旁边有这么个帅过男模的人，她怎么可能忍住不画。
原本画在纸上那张，被前两天闹事的大妈打翻的颜料弄污了，于是路遥就在画板画了个新的。
但她不想让人知道。
“你不是不认识他吗？”客人小姐姐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
问完，才突然意识到不该问。
客人小姐姐立即摆摆手，体贴道：“没事，不用回答我，你画你的。”
路遥松了口气，却不知这人已经想岔了。
小姐姐摊位前的凳子上，坐立不安的看着这个漂亮摊主用HB铅笔起形。
人家两个摊位靠这么近，怎么会不认识？
她上周末路过这里时，还见他们说过话。她犯怂没敢在旁边那帅哥摊位前面继续排队，跑到这边来，不就是想从这女摊主手里要到隔壁帅哥的微信吗？
人家明摆着不想给她。
说不定人家就是男女朋友关系呢。
小姐姐越想越觉得合理，这两个摊主一个帅一个美，一个看起来就有钱、另一个有这么有才华，怎么看怎么般配。
倒是她自讨没趣了。
路遥如果知道面前这个客人怎么想的，一定会笑出来。
她刚刚连谎都没撒，毕竟她都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没有互通姓名的人，当然是不认识了。
更别说联系方式。
路遥半个小时画完一副，揭下美纹胶带，把画晾在了街道提供的摊位桌面上。
“颜料干了就可以拿走了，如果着急走，要小心些，别蹭到身上。”
“啊？哦哦。”客人回过神，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她的话，失魂落魄地捏起画纸的一角离开摊位。
路遥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好像给她造成了什么误会？
不小心破了他一朵桃花，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路遥觉得喻景白应该不介意，毕竟这人好像对谈恋爱没兴趣。当了他这么久的隔壁摊主，她还没见搭讪要到他联系方式的人。
但她也不好擅自提人做决定，思来想去，拿一张画纸，盖住了画板上隐晦的铅笔稿。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