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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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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
众人分道扬镳,白家兄弟们聚在寝所中。
白小三带着两个弟弟去找约好的同窗讨论今日看过的书籍。
寝所里只剩下白致鹤和白致鹄。
白致鹤走到大哥面前。
他鲜少有犹豫的时候,这毕竟是名声大事。
“大哥,一个月前,就是你和同窗聚会的时候,你在城中可有见过乔清安?”
见二弟终于说话。
白致鹄有些意外地打量他。
“为何问?”
白致鹤想了下,说道:“一个月前的晚上我碰见过乔清屿,他那时好像在找乔清安。”
“为何突然问。”白致鹄又道。
为何突然问,这可就不好说。
“哥,你就说见没见过吧。”白致鹤语气摆烂。
白致鹄眼眸斜下,淡淡道:“见过。”
嗯?还真见过?白致鹤讶异地看着他大哥。
心里头九转十八弯。
白致鹤面上笑道:“大哥,那他当时没事吧?”
白致鹄是坐着的,这时他抬眸看向二弟,眼神中带着一丝严厉。
“二弟,你究竟想问甚么?”
究竟想问甚么,是啊,他究竟想问甚么。
他大哥肯定不是那种人。
他这是在怀疑自己大哥?
白致鹤甩了甩头,嘴里却鬼使神差说出:“乔清安怀孕了。”
说出来的一刻,白致鹤还张着嘴,他瞅向大哥,而后咽了口唾沫合上嘴。
白致鹄久久未发声。
白致鹤看不懂大哥在想甚么。
在白致鹤心中,大哥不是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人。
今日这事,他有些不敢相信。
心中早已按捺不住的念头疯狂涌上脑海。
“大哥,你......”白致鹤蹙眉,话却没有接着说。
良久后,白致鹄神色无波,语气淡淡:“应是我的。”
现场寂静一片。
又是良久。
白致鹤突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伴随着愤怒一起喷涌而出,“大哥你!”
白致鹤在克制。
他双目拉长,语气也带上冷意:“为甚么会发生这种事。”
白致鹄继续平静道:“我并未强迫于他,当晚都中了药。”
甚么烂俗春药梗。
白致鹤简直不敢相信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
难怪,难怪。
“难怪你那天回来那么奇怪。”白致鹤自嘲地笑出声。
他真的不愿相信这是大哥做出来的事情。
笑过后,白致鹤锐利的视线打在白致鹄身上,“大哥,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不找我,那便代表并不想要我负责。”白致鹄视线转到窗外,天已经黄昏。
“所以你就当做没发生?”
“有何不可。”
“可他怀孕了!”白致鹤声音提高。
“他并未找我。”白致鹄依旧是说。
夏风吹着院外的竹林,风声沙沙传进寝所。
白致鹄看回二弟,语气带上几分强硬:“二弟,你知道,我有婚约在身。”
“大哥,我对你太失望了。”白致鹤满脸冷漠。
说完这句,白致鹤转身离开寝所。
......
在白致鹤离去后,白致鹄合上书页。
外头的风声更吵,好似白致鹄的心。
白家俩兄弟开始冷战。
是白致鹤对白致鹄单方面的冷战。
见着他大哥,他也不喊人,只当是无视。
白家几个小的摸不着头脑,着急又无可奈何。
王宗明还从未见过他们兄弟之间产生过嫌隙。
课堂上,王宗明悄悄转身问:“你跟你大哥怎么了?”
白致鹤旁边的齐小六也好奇地跟着问。
白致鹤不想说话,拒绝与他们交谈。
王宗明和齐小六相互看了眼对方。
另一头。
陆家村。
乔阿爹准备让乔清安将孩子生下来。
只是这孩子也不能一个人生。
“清安,阿爹给你找一门亲事如何?”乔阿爹问乔清安。
见清安这傻孩子呆呆的,乔阿爹又道:“左右都要嫁人,就在村里找吧。”
“都听阿爹的。”乔清安低着声回答。
乔清屿在一旁听的直皱眉头,他反驳道:“可是大哥儿现在有孩子了。”
乔阿爹横了乔清屿一眼,“你不说有谁知道。”
可是这样,乔清屿憋住话,不敢再说。
“咱们还欠着债,若是得了聘礼就可以还债,阿爹和你俤也可以在村里陪着你,不会让你受欺负。”乔阿爹娓娓道来。
如今乔清安这身子,他如何放心带着人奔逃。
这算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有陆大夫在,不用担心会被戳穿。
极好。
至于找谁。
这个人选得好好考虑。
几日后。
乔阿爹终于挑好人选,这人父爹都死了,家里就他一个,不过家产还算丰裕,在村里算是中等家庭,还不是陆家村原户。
这样的人好拿捏,乔阿爹对此人是极其满意的。
濮想不在乎夫郎能不能干活儿,媒人上门来旁敲侧击的时候,可把他给乐坏了。
“不过嘛,乔家那边想尽快成亲,乔夫郎做梦梦见他那口子,他那口子说他家大哥儿成婚,他才能去投胎,为了让他早些下去,乔夫郎这才开始急了起来,你看你可有意向?”媒夫郎笑盈盈地说道。
濮想想都不想便立刻答应下来:“没问题,甚么时候成亲都可以,不瞒你说,我也想快些成亲呢。”说到这,濮想脸上竟露出羞臊的表情。
给媒夫郎看的乐呵呵。
“既然你愿意,那就找个吉日来乔家提亲,我提前看过,五日后就是提亲的好日子,十日后成亲,是大大的好日子,若是你有别的中意,也可与我说。”
“就按媒夫郎你的意思办。”说着濮想掏出一把铜钱放进媒夫郎手中,“到时候得麻烦媒夫郎你了。”
媒夫郎喜笑颜开地接过钱,“好说,好说,那我先走了,乔家那边我还得去回话呢。”
“好好好,媒夫郎你慢走。”濮想激动地送媒夫郎离开院子。
濮家距离乔家有半刻钟的距离。
半刻钟后。
媒夫郎窜进乔家大门。
乔阿爹赶紧迎上去,“濮家小子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你家清安,生的好,谁不愿意啊,乔夫郎你要享福咯。”媒人巧舌如簧,夸了又夸。
“那就好,那就好。”乔阿爹的心终于放下。
又是几日。
濮想大肆采购提亲用品,村里人全都知道他要去乔家提亲了。
以前也不是没人想要把自家的小哥儿嫁给濮想,可濮想拒绝了。
果然男人最好脸皮。
被濮想拒绝过的小哥儿更是内心诧愤,一边在心中暗搓搓地诅咒濮想。
白致鹄回村便听说这件事。
今日白致鹄告假,他心中烦闷几日不得安宁。
二弟一直在他面前甩脸,白致鹄表面冷静,可内心却是极其煎熬。
本来这近一个月他心中就憋着事情。
白致鹄从来都是一个理智的人。
他当这件事情没发生,那便是经过深思熟虑。
可他万万没有想过,乔清安居然有了孩子。
本想今日回家看看,却不想得知这样的消息。
乔清安会带着孩子嫁给濮想吗?
乔清安是怎么想的?他怎能带着孩子随便嫁人。
这是骗人,这是可耻。
又想到有自己的原因,白致鹄顿时说不出谴责的话来。
说到底他也是一个顾及自身的人。
翙翙老远就看见村口站着一个人。
翙翙定睛一看,嗯?那不是大哥吗。
翙翙欢快地奔过去,身边还跟着一只小鸟。
“大哥,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白致鹄收起疲惫,努力带出笑容,抱起奔过来的翙翙。
“大哥有事,回家待一日。”
“待一日?”翙翙抱住大哥的脑袋。
“嗯。”白致鹄抱着翙翙往家的方向走。
小鸟跟在他们身后。
“翙翙,要是大哥做了错事,你会讨厌大哥吗?”白致鹄问翙翙。
翙翙摇着头,不解问:“大哥,你怎么会做错,大哥最聪明了。”
白致鹄难得苦笑出声:“大哥也会做错事情的。”
“唔......那大哥做错事情,我也不会讨厌大哥的,大哥对我好,不管大哥做错甚么我都不会讨厌的。”翙翙肯定地说。
白致鹄摸了摸翙翙的头,语气亲和:“翙翙乖。”
烦躁的心情下了很多。
白致鹄带着翙翙回家,白阿爹正在缝衣服。
见大儿子突然回来,白阿爹将衣服往旁边一放,问着和翙翙同样的话。
白致鹄还没说话,翙翙就开始为白阿爹解答:“大哥说有事回家待一日。”
白致鹄点点头,说道:“找村长写一封书信。”
是科举的时候会用到的,不过并不急着要。
白阿爹并不清楚这事儿,“那你快去找村长。”
白致鹄应了声,将翙翙放下,翙翙下地立马趴在白阿爹怀中。
村长家在村东。
白家并未挨着村长家。
需要步行约五百步。
找村长写信这事很快就解决了。
白致鹄不知不觉走到乔家。
乔家附近没甚邻居,自然也没人注意到他。
一直到他在乔家外站了许久,才被出来倒水的乔清屿给发现。
“你有事吗?”乔清屿踮起脚,伸出脑袋看院外的白致鹄。
一路走来。
白致鹄已经做下决定。
“乔清安可在,我找他有事。”
一个男人找大哥儿有甚事?乔清屿直言道:“何事。”
他们这头说话的声音被乔阿爹给听见,乔阿爹扯着嗓子在喊:“清屿,你在跟谁说话。”
乔清屿匆匆撂下一句:“你先等着。”就端着盆往厨房跑。
厨房里乔阿爹正在弄面食,是濮想送来的。
这儿婿真不错,他没看走眼。
乔清屿把盆放好,“阿爹,是白家的大儿子,他说他找大哥儿。”
乔阿爹‘嗯?’了声,问“他有何事?”
何事,何事。
乔清屿哪里知道,他还没问出来呢。
“你大哥躺床上别去叫他,这些日子等让清安好好养养身子,否则出嫁的时候该如何是好。”乔阿爹一边和乔清屿吩咐,一边让他快出去,“一个男人站在咱们院子外面算甚么,你大哥儿快出嫁了,可别被人给看见,传胡话出去。”
乔清屿连连点头,“我这就去。”
院子里。
见只有乔清屿一个人出来。
白致鹄眼中略带一闪而过的失望。
“你跟我说就行,我哥儿生病了,不好见你。”
跟乔清屿说,白致鹄却不知该怎么说。
白致鹄现在只知道,他们对他没有异常的反应。
所以,乔清屿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的亲人?
怎会如此。
“我知道。”白致鹄只说三个字。
乔清屿定定地看着他。
最后又呐呐道:“啊?”
“我知道他有喜。”
五字激起千层浪。
乔清屿频繁眨眼,思绪乱成一团麻绳。
“他,我......”白致鹄闭口。
“你甚么你,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当我们好欺负是不是!”乔清屿愤怒大骂,内心慌的不行。
乔阿爹被乔清屿激动的声音吸引出来。
乔阿爹手上还沾了白面。
“白家小子,你有甚事。”乔阿爹站在门边高喊。
白致鹄看向乔清屿,语气强势:“给我开门,我进来说。”
这强势在乔清屿看来,更像是威胁。
该死的,还真被威胁住了。
乔清屿颤颤巍巍地打开院子门。
白致鹄进来后合上院子门。
乔阿爹也意识到了他不是善茬。
乔阿爹招招手,让乔清屿过来自己身边。
乔清屿往阿爹那边跑,白致鹄则在后面慢步跟着。
一直走到乔阿爹面前,白致鹄开口说道:“那一晚我和他被迫在一起,却没想过他会有喜。”
白致鹄用的词是被迫。
乔阿爹当然也知道是被迫。
可即便是被迫,乔阿爹也难能忍住怒气。
“原来是你,你个王八羔子!”乔阿爹破口大骂,随手抄起一旁的扫帚就要打人。
白致鹄站在原地没动,挨了乔阿爹一扫把。
那天乔清安本是去卖绣品,谁成想绣房管事对乔清安图谋不轨,暗自让乔清安喝了不可描述的春药。
本想在半路上将发作的人给弄了,不成想居然被旁人抢了道。
这也是乔阿爹轻易放过寻人念头的原因。
但以前放过是以前,现在这小王八羔子居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没想到是一个村的!
果然书生多是道貌岸然的伪人!